不過張程程不給，翎墨寒也不敢去搶，畢竟他對上一次張程程發火的事情還心有余悸。

翎墨寒這邊不敢，可林氏卻沒有這個概念，見張程程連縣令都敢拒絕，她在心里已經給張程程判了死刑。

要知道上一次那劉翠荷不就是頂撞了翎墨寒幾句，可就被送到了大牢里。

為了討好翎墨寒，林氏二話不說便要從張程程手里搶走兔肉。

張程程一時沒有防備，倒還真讓她得逞了，看著自己的兔肉突然沒有了，張程程的怒氣開始醞釀了起來。

偏偏林氏還沒有眼力見，她將兔肉放到了翎墨寒的面前，討好似的說道。

“縣令大人每天忙于公務，多吃點兔肉補補，至于那些個庸醫，就應該趕出去。”

說著林氏還對張程程“呸”了一口，張程程的怒氣瞬間被點炸了。

她看了一眼翎墨寒，翎墨寒十分識相的將兔肉推到了張程程的面前，林氏見狀又要去搶。

只見張程程一下按住了林氏的手，她的臉逼近了幾分：“你想吃這兔子肉？”

看著張程程這番模樣，林氏心里倒真的有幾分害怕，但很快她便有了底氣。

抽回手叉著腰，林氏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要吃？怎么？你一個小輩也敢有意見？”

聞言張程程冷笑了幾聲，她拿起面前的那盤兔子肉而后當著林氏的面倒在了地上。

林氏連忙想要去接，她的眼里滿是心疼。

“這可是兔子肉啊，你可真是造孽啊，你，我打死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說著林氏就要動手，張程程見狀一把給她摁在了桌子上，反手扣著林氏的手，張程程的話語里滿是嘲諷。

“就你這副老骨頭能打得過誰？為老不尊的東西，我看你現在還沒去死就是在浪費空氣。”

“你……你怎么敢這么對長輩說話？我要去族老那，不，去縣衙那告你。”

一邊哎呦叫著林氏一邊大聲吼道，張程程聽了不怒反笑，她一只腳踩在板凳上看著林氏。

“我等你去告，不過你可別忘了，族老他們的命可都是我救得，至于縣衙，忘了告訴你，縣令大人待我就跟親人一樣。”

說著張程程又用腳踢了踢這地上的兔子肉：“還有啊，這兔子肉我就算是喂狗也不給你吃，因為你沒這個命。”

林氏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說她沒有享福的命，因此聽見張程程這句話，她臉上的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

“你憑什么說我沒這個命，我可是養了個秀才兒子。”

林氏最大的驕傲可能就是林子舒這個秀才兒子了，但張程程偏偏要碾碎她的驕傲。

“不就是個秀才嗎？我忘了告訴你，這張家村里可不只你兒子一個秀才，張宏如張大哥不僅是秀才還是鄉試的魁首。”

這話自然是張程程胡諏的，但被她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出來，還真的像那么一回事。

而林氏聽到她的那句話，眼里滿是難以置信：“怎么可能？這張家村除了我的子舒沒人能考上秀才，你肯定是在騙我，不可能的。”

聞言張程程松開了她的手，活動活動了筋骨，張程程指著翎墨寒道。

“縣令就在這里，你自己去問問他不就是了？”

被提及到的翎墨寒臉上滿是迷茫，他可從來沒有收到鄉試的結果，不過當林氏看向他時，他還是點了點頭。

“對，已經放榜了，張宏如是魁首。”

聞言，林氏的驕傲瞬間被擊潰，要知道當時林子舒考上秀才時還是僥幸中的，而張宏如可是魁首啊。

似乎是怕給林氏的刺激不夠，張程程把玩著自己的手，故意用著漫不經心的語氣。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子舒從懂事起就開始念書，這才在秀才后年吊了個車尾，而張大哥的學業可是荒廢了不少年呢。”

“你別說了，我不聽，你說的都是假的。”

捂著自己的耳朵，林氏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幾分癲狂，在外面等著的林子舒發現這里的不對勁，他連忙跑了過來。

看著面色扭曲的林氏，林子舒連忙上前扶住了她：“娘，你怎么了？”

林子舒的眼里滿是擔心，但林氏聽了反而對他有些憎恨，她伸手給了林子舒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娘真是白養你這么多年了。”

感受到自己臉上的疼痛，林子舒的眼里滿是怔愣，雖然小時候林氏也經常打他，但自從他過了童子試后，林氏就再也沒對他動手了。

摸著自己的臉，林子舒的眼里滿是苦澀，而一旁的林氏見了又結結實實的給了他兩巴掌。

“沒用的東西。”

說完林氏轉身便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林子舒就像是丟了魂一般，兒時的記憶又涌上了他的心頭。

小時候他也想和正常孩子一樣出去玩，可林氏看到了就將他關在屋子里打，再后來，只要稍有不順，林氏便會對他動手。

林氏家里的那些事情，陳氏多多少少也有些耳聞，當他看到林子舒這副模樣時，便知道他肯定是又想起了小時候的事。

上前摸了摸他的頭，陳氏輕聲安慰道：“好孩子，都過去了。”

林子舒這才回過神來，他不顧自己被打的臉，對陳氏說了聲抱歉后便追了出去，他到底還是怕林氏出事。

“子舒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望著林子舒的背影，陳氏感慨了聲，而張程程這時又變成了之前的嬌憨模樣。

看著地上的那些兔肉，她的眼里滿是傷心。

“我可憐的兔兔，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浪費你的生命。”

張程程轉變的太快，讓翎墨寒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陳氏見狀連忙把這些兔肉掃給了狗吃。

看著小狗吃的那么香，張程程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她現在是徹底后悔了。

她剛剛就不該一時沖動將兔子肉都扔在了地上，現在好了，氣也生了兔子肉也沒了。

看到張程程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翎墨寒忍不住安慰道：“明天我上山為你捉兔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