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死契就是在契約上面畫押按了手印以后，除非主人家答應，否則這一輩子，她生是醉花樓的人，死是醉花樓的鬼，一輩子再無任何希望。

小女孩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也知道醉花樓是什么地方，自己被買走以后等著自己的只有無盡的折磨和苦難。

“娘，求求你，別賣我?！?

她哭著不愿意跟鴇母走，眼淚弄到了鴇母身上穿著的綢緞上，鴇母有些惱怒，直接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不識好歹的賤人！”

她下手極狠，小女孩的臉被打的腫了起來。

“我告訴你，你可快點，不然的話我可要走了?！?

雖然女孩的母親也很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也沒辦法。

不賣女兒，兒子和女兒都要死在自己眼前，賣掉一個至少他們能活著。

她用手指沾了一點印泥準備在死契上按手印，卻被一柄扇子擋住了。

“請等一下?！?

張程程搖著扇子，乍一看倒真的很有點翩翩貴公子的味道。

鴇母一見馬上就要成的買賣被人給打斷了，頗有些不悅。

“我給你二十兩銀子，讓這個姑娘跟我走吧?！?

二十兩？

女孩的母親喜出望外，趕緊點頭說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這位公子，咱們總要有個先來后到吧。”

鴇母身上有非常濃重的脂粉香，直往張程程鼻子里鉆，弄得他忍不住想要打噴嚏。

還沒等她說話，紅玄便開口了：“爺就是看上了，怎么，你有意見？做生意本來就是價高者得，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

“你可知我是醉花樓的人，你是什么人，敢這么和我說話?！?

醉花樓可是京城中最大的花樓，京城中半數以上的達官貴人都經常出入那里，鴇母靠著手底下的姑娘和不少的大官商賈都有往來。

這幾個人居然敢和自己叫板？

張程程沖著鴇母微微一笑：“君子成人之美，我府里缺個丫頭，實在是喜歡這丫頭喜歡的緊，還請您割愛。”

說著她抬手幫鴇母扶正了頭上有些傾斜了的步搖。

本就是個看起來俏生生的公子哥，再加上說話好聽，鴇母心中的火氣也消了不少。

見著三人的穿著打扮也不是普通人，說話談吐都充滿貴氣，京城又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鴇母思量著也沒有必要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得罪他們。

“公子是想要買回去養著做瘦馬吧，奴家明白，什么時候來光顧一下母家的醉花樓，保證讓公子滿意。”

“在下剛到京城不久，有時間一定去見識見識?！?

張程程又撿了些好聽的話恭維她風姿綽約，風韻十足，一點也不像是年過三十的人，哄得鴇母一個勁的笑。

果然還是女人知道什么樣的話能哄別人開心。

雖說鴇母沒買到姑娘，不過最后還是眉開眼笑的走了，張程程松了口氣，看著怯生生的小女孩又覺得心里有些感慨。

“公子，您不會反悔吧?！?

女孩的母親生怕張程程只是一時興起，現在鴇母已經走了，她要是賣不掉女兒，自己的兒子沒錢治病就要死了。

“大娘，可否帶我看看你兒子？”

張程程一看那個嬰兒就知道是胎里不足，身體虛弱，再加上受了風寒發了高燒。

若是放在現在，發燒自然算不得是什么大問題，但是在這個時代要是不及時處理，死亡的幾率很大。

“按照我的這份藥方去抓藥，一日兩服，不出七日他的病就能好了。”

她拿出銀子遞給大娘，至于死契就不用簽了，自己就是想找個丫鬟而已，這些錢就當是自己借的吧。

“恩人啊，謝謝您的救命大恩。”

小姑娘一家人都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張程程趕緊讓他們起來。

“那你女兒我就帶走了，你要是想她了，可以去看她，平時沒事的話，她也可以回來。”

對于一個貧民窟的女孩來說，她遇到張程程實在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什么叫瘦馬啊?！?

紅玄和莫寒對這個詞都不太了解。

張程程咳了一聲解釋道：“瘦馬就是有錢人家買一些從小就比較漂亮的小孩子回去養著，教她們詩詞歌賦，長大了就直接給主家做妾?！?

概括一句就是蘿莉養成。

這自然是很變態的事情，不過很多人都以此為榮，覺得養瘦馬可以證明自己的財力和地位。

“這就是你以后住的地方了?！?

其實小女孩也就剛剛十來歲的樣子，比張程程小一點，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房間，自己長這么大從來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她搖了搖頭，自己沒有名字。

她的父母都不識字，在西市，女孩子長到她這個年紀就會被賣掉，所以很少會有人給她們起名字，一般都是叫女伢。

“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張程程想了想，現在是五月，石榴花開的紅紅的，就像是嬌艷欲滴的少女一樣，那她就叫石榴好了。

“怎么樣？你喜歡嗎？”

“喜歡！”

石榴忙不迭的點頭，她第一次有了名字。

“你先好好休息吧，等明天再開始做我交代你的事情。”

張程程今天逛了一圈也有點累了，伸了個懶腰回房間了。

“主人，這些都是什么啊?！?

小蛇從空間里顯形，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瓶瓶罐罐充滿了好奇，罐子里面還放了很多五顏六色的東西。

“這些就是女孩子化妝用的東西?！?

女孩子天生就比較喜歡胭脂水粉，張程程也不例外，今天在集市上自己買了好多化妝品。

以前覺得古代制作工藝不發達，用的東西肯定也不怎么樣，不過看這些瓶瓶罐罐還都挺精致的。

她拿起一個罐子，里面放的是鉛粉。

把這種粉用一種看起來有點像是搗蒜用的杵的東西勻在臉上，就會讓臉看起來很白，和粉餅差不多。

還有各種顏色的胭脂、花鈿等等，五顏六色的攤開擺了一桌子。

小蛇完全分辨不出這些有什么區別，在它眼中這些全都可以被統稱為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