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謝軟的身后，俯身問：“你覺得怎么樣？”

“很眼熟?！敝x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對一個耳朵眼熟。

“呵呵?！?

他的姑娘眼光很好。

頭頂傳來笑聲，她疑惑地抬頭，發現魏丹丘正盯著他，眼珠子一動不動。

時間停滯幾秒。

她發現魏丹丘看的是她的耳朵。

他站起來，走到不遠處，原本無光的房間被白色填充。

眼前的瓶子用福爾馬林浸泡著的耳朵，看上去不像模型，再細看，她扭動玻璃瓶，右側鐵著紅色標簽，6歲，女。

標簽看上去貼了很久，字跡都模糊了。

謝軟的手放在瓶子上，手掌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涼意。

從進入這間屋子開始，謝軟看見數不清的放著瓶子的鐵架。

他收集這些東西的意義是什么呢。

魏丹丘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走了回來，無聲無息地撩開她耳側的頭發，從上到下地撫摸。

耳朵像是被灼燒著，撫摸她耳朵的手愛不釋手地捏了一下她的耳垂。

謝軟下意識縮回脖子，看向他們進入的另外一側，數十層的鐵架上說不清的瓶瓶罐罐。

瓶子里泡著的全是人體標本。

他在耳邊淡淡道：“這是我找到過最像你的耳朵?！?

魏丹丘的表情出現難有的興奮，眼中跳動著難言的歡喜，就跟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第一次見到她時的表情一眼。

這是他所說的感興趣嗎。

實再難以理解。

他炫耀似地給她介紹了所有這間房子里裝有的所有瓶子。

從頭到腳他都有收集，甚至于指甲蓋。

再然后，魏丹丘介紹完了所有的瓶子，她的手腕傳開刺疼，眼前的事物逐漸模糊，魏丹丘的臉混作一團。

踏入實驗室起，謝軟沒想過完好無損地回去。

她躺倒在魏丹丘懷里，聞到了刺鼻的福爾馬林以外的味道，覺得十分舒適，

“這里的味道太難聞了?！?

魏丹丘看著她緩慢合上雙眼。

謝軟今天的異常表現用十年的實驗數據都沒法說出原由。

為何看見了人體第二人格沒出現。

早在便利店時謝軟主動調侃他時得出了結論。

這才是他要等的人。

摸清了秩序的世界和虛無沒有兩樣，完全能夠掌握一套規則，并且隨意拿捏，某一天突然生出不能掌控的存在。

魏丹丘抱起謝軟走向鋪好的試驗臺，放上碟片，耳邊悠悠的曲聲，緩慢從托盤里拿出手套，

“就算你再多變，也始終存在于這套規則之下，做什么反抗都是無用的?！?

戴上口罩和護目鏡，脫掉謝軟的衣服，他緩緩拿起盤子里的手術刀。

沉睡的時間里謝軟收到了系統發來的秘密。

夢里的她坐在一個屏幕前反復觀看一段影片，黑白的畫面就像老舊的監控。

畫面當中斑馬線上行人等待綠燈過馬路，剛放學，家長們接孩子放學，所有的家長和自己的孩子都是衣裝整齊的，只有一個除外。

拎著酒瓶的男人牽著小女孩，女孩身上的衣服和身旁穿著白色衣服的小孩對比，顯得無比的臟，像從垃圾堆里翻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