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很健談，一聽就是混跡已久的圓滑人士，可是聊著聊著老板娘就沒了那么多套話，開始說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謝軟耐心聽著，她任務世界里見過的人很多，體驗過各種身份，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一點對方的情緒。

一頓飯下來，老板娘就差哭鼻子，好在謝軟提起了歌舞廳。

“讓謝小姐看笑話了，我這點破事兒在你們這些大人物眼里應該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當個故事聽聽吧。”

老板娘說完這句話又換上了起初見到謝軟時的那副圓滑殷勤的模樣，謝軟沒去看老板娘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樣，畢竟什么都可以偽裝。

這些世界再像現實也終究是假的。

“嗯，帶我去歌舞廳吧。”

“走吧謝小姐。”老板娘盯著謝軟嬌俏的臉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美好的事物總是招人喜歡，老板娘笑著，“難怪魏先生喜歡你。”

謝軟扭頭看過去，黑潤的眼睛，“為什么？”

她自己一直是不知道原因的。

為什么就會是她。

老板娘飽含沉重和滄桑的眼睛像是安上了一盞燈，“因為是你啊。”

謝軟和老板娘對視，兩雙眼睛觸碰，她從老板娘的笑里讀到了欣慰。

餐廳里剩下的只有她們倆，談話從天亮到天黑，謝軟意識到這個飯局持續了很長時間。

現實中或是任務世界，從來沒有偶然發生的事情。

她瞥向窗外，眼中些許幽怨，“好晚了，你說歌舞廳的我還能去嗎？”

老板娘笑：“當然可以，我這就當你去。”

兩人起身走出餐廳，坐上黃包車。

幕簾被夜間的風撩起，絲絲的涼，不刮臉，也不溫柔。

謝軟看著黑黑的幕布被風撩起一塊又跌回去，再又撩起來又跌回去，這樣持續來回了多久她記不清了。

下黃包車的時候她困得不行。

今天的飯局要是沒過，她怕是趕不上了。

謝軟下車搖搖頭，提著背包向前走，眼前霓虹的彩光讓周圍都為之失色，從高門里傳出的誘人樂曲，和外界的喧雜相隔兩個世界。

后背被人推了一把，她回頭看，老板娘踏上黃包車，黑色幕簾降下來擋住她剩下的身影。

“謝小姐來了！跟我走吧！”

門內女性歌聲飄柔，氣若游絲的唱腔勾人入魂，謝軟暈乎乎的腦子有了片刻回神，出來的是個年輕男人，西裝工整。

“好。”

身后的大門被年輕男人用力一拉，緊緊合上，她的眼睛看向遠處。

舞池里搖曳著不少人，中央是聚光點，舞臺，飄搖的女聲結束，西服男人走出來主持。

“最后的一位想必大家都不陌生！溫涼！！！”

話音沒落觀眾席里的人聲不停，男男女女各自歡呼。

謝軟看向后臺，想找到那個耳熟卻不記得的人，“溫涼。”

“謝小姐請跟我來。”

跟在年輕男人后面，謝軟到了三樓最佳觀賞位置，整個歌舞廳是圓形包圍的，并且呈斜坡形，修建得像個大劇院，每一個地方都能很好地看見舞臺上的人。

她被帶著都到了最中央，有點昏暗的燈光下，隱約有個空著的座位，座位旁邊有一雙程亮的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