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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生母的死因有疑

趙煦元緩緩抬手,指向了門口,話語之中帶著絲絲慍怒地道:“還不快滾蛋!”

趙捕頭愣了一瞬,須臾,灰溜溜地跑出了趙家的庫房當(dāng)中。

這時,趙煦元才看向了蕭寧,朝著房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若是蕭老板不嫌棄的話,還請隨著趙某人去前廳喝杯茶。”

“卻之不恭。”

趙煦元越是如此,蕭寧就越是不好意思。

她此行的目的可是來人家里偷東西的,人家倒好反而還請自個兒飲茶。

士農(nóng)工商,這個時代里商人的地位可是極低的,但像是趙煦元這般的儒商,卻是叫人不容小覷的。

趙煦元既是秀才又是商人,一身的儒雅文士氣,極是注重禮儀,就連趙家家仆,也都是彬彬有禮。

著淺碧色交襟襦裙,手持托盤,送上了青瓷茶盞,再瞧瞧蕭寧,一身黑色夜行衣,青絲隨意的束了一個髻,沒有佩戴任何的釵環(huán)首飾,一副山中女匪的樣子。

蕭寧著實不好意思,從丫鬟的手中接過了茶盞,闔了闔杯蓋,特意避開了趙煦元的目光,這會子功夫,她是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只好仔細(xì)聽著趙老爺?shù)膯栐挘缓螅⌒淖屑?xì)的回答著。

沒一會子的功夫,忽聽得門外有陣陣笑聲傳來,須臾間,一名中年美婦人,滿身的珠光寶氣,挽著趙捕頭的手,一邊輕拍著,一邊走進(jìn)了趙家正廳當(dāng)中。

蕭寧擱下了茶盞,徐徐地站了起來,瞧著趙夫人走到了自個兒的身邊,微微欠身福了福:“見過趙夫人。”

趙夫人笑望著蕭寧,微微頓首:“這位便是珩兒口中的蕭老板了吧。”

蕭寧頷了頷首,說道:“今兒著實給老爺、夫人添了麻煩,還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趙夫人唇角微翹,莞爾道:“若不是蕭老板,怕是珩兒還不肯回家,他們爺倆是一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誰也不肯先低頭,明明自個兒想兒子要命,卻不肯發(fā)話叫兒子回來。”

說話時,趙夫人一個勁兒地朝著自己老爺翻白眼。

趙夫人說話的時候,蕭寧余光偷偷打量著她,她雖是涂了脂粉,但蕭寧仍是能夠看得出來,趙夫人膚色微黃,且雙頰有淺淺的色斑。

瞧著趙夫人的模樣,年歲應(yīng)該也不過四十爾爾,怎地就顯現(xiàn)老態(tài)了呢?

落座后,蕭寧止不住地瞧著趙夫人,喝了一盞茶后,趙夫人也察覺到了蕭寧的目光,她不由得蹙眉,望著蕭寧道:“蕭老板為何如此看著我?”

蕭寧徐徐起身,欠身一福,看似頗為冒昧地說道:“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趙夫人先是有些疑惑,但是隨即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蕭寧走出了正廳,只留下了兩個脾氣秉性極是相似的爺倆,無言以對地坐著喝茶。

出了趙家正廳,趙夫人隨著蕭寧走到了抄手回廊下,她屏退了左右,對蕭寧問:“蕭老板,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處嗎?”

蕭寧瞧著四下無人,便直接開口說道:“不知夫人可是有婦人之癥?”

對于蕭寧的直言不諱,趙夫人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

身為閨閣之中的婦人,本就是諱疾忌醫(yī),特別是婦人之癥,更是難以啟齒。

趙夫人的確是有婦人之癥,這病癥還是生趙捕頭時落下的病。信期總是遲遲不來,若是來了,又是久久不肯走,氣血兩虛,已是折磨了她多年。

雖是瞧了郎中,也不過是用湯藥仔細(xì)調(diào)理著。

“蕭老板還會看婦人之癥?”趙夫人凝眉,望著蕭寧問道。

蕭寧微微搖頭:“瞧病,我倒是不會,不過,夫人的癥狀流于表面,我……”

前世,這種病癥蕭寧見得多了去了,也不是算是什么疑難雜癥,但在這個時代,對于女子來說,卻是致命之癥,若是過了三十歲,仍無法調(diào)理好的話,只怕,這個病癥會愈發(fā)嚴(yán)重,所以,古代的女子的年歲也不會太長。

她思慮了片刻,編了個謊,說道:“我娘便是因為生產(chǎn)至了婦人之癥。”

真是罪過罪過啊,她娘在生了她之后,就一命嗚呼了,而且,還死的不明不白的,到現(xiàn)在蕭寧也沒有啥線索,她這具身體的老娘,到底是怎么過世的。

趙夫人凝視著蕭寧,似乎是在等待著她繼續(xù)說下去。

蕭寧微笑道:“我還要在滄州一段時日,就居住在孫家的宅子中,若是夫人不嫌棄,我大可以一試能否除去夫人的病癥。”

趙夫人并不像是無知的婦人,趙家是商人之中的地位稍高的儒商,她又是出自書香門第,定然不會蕭寧會平白無故的給她治病。

“蕭老板,咱們怕還是*見面吧?”

蕭寧聽出了趙夫人言語之中的意思,她面不改色,唇畔含笑,微微頷首道:“自然是*見面,但夫人是友人之母,在下自是要名言于伯母。”

她特意將“友人”和“伯母”兩個詞的音調(diào)拉得極長,生怕趙夫人會誤會了什么。

趙夫人看了蕭寧好半晌,嘴角不由浮現(xiàn)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觀人于微,但卻有些看不透這個年紀(jì)輕輕的小姑娘,到底在想些什么,蕭寧的傳聞,早已經(jīng)在滄州府內(nèi)傳開了,如她這般的貴婦人,自是也聽說了不少。

想她一個白手起家的小姑娘,若是能夠飛上枝頭,豈不是要少奮斗大半輩子,可是,她話里話外似乎都想和自個兒的寶貝兒子拉開距離。

趙夫人收斂了笑容,淡淡地道:“那就有勞蕭老板為我調(diào)理身體了。”

蕭寧陪著笑臉,微微頷首道:“夫人無需客套。”

交談過后,二人折返回了正廳當(dāng)中,趙捕頭父子二人全程無話,似是兩個陌生人般,相對而坐,自顧自地品茶。

蕭寧落座在趙捕頭的身側(cè),他用余光偷偷地瞥了一眼蕭寧,壓低了聲音問:“你和我娘說了什么?”

他又偷眼去瞧,只見自己的老娘俯身在老爹的耳畔,似乎是說了些什么。

須臾,他爹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蕭寧并沒有回答趙捕頭的話,而是微瞇著雙眸,凝視著趙煦元,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問自己話。

“啪嗒。”

趙煦元擱下了手中的茶盞,碟子和桌面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他挑眉看向了蕭寧,薄唇微啟,聲音低低地對蕭寧問道:“蕭老板可是有何所圖嗎?”

蕭寧不置可否地頷了頷首,撩起了衣擺,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朝著趙煦元欠身一福道:“正是,趙老爺我想尋求兩箱甜白釉的瓷器。”

她瞳眸在眼眶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又道:“我若能調(diào)理好趙夫人的身子,不知,趙老爺可否賣我這個人情?”

趙煦元雖然妻妾眾多,可對于自個兒的妻子,還是比較看中的,多年來,趙夫人管理庶務(wù),打理家室,從無出錯,說是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也不為過。

趙夫人的身體情況,他也是知道的,滄州府的郎中都瞧了一個遍,也沒能瞧出個所以然來。

若是能用兩箱子甜白釉,換取夫人的身體康健,也是值得的,只是,蕭寧不過是一個廚娘,又怎么會……

他還未開口,蕭寧似乎就已經(jīng)瞧出了他的意思:“自古以來都有病從口入這么一說,既是如此,反之以食療也是能夠治療病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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