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這剛把藥吃上，一轉眼便看見她像個木頭一般跪在床前，不禁有些反應不過來：“你這是……做什么？”

鐘素素滿眼熱切的看著她：“鳳曦……不，師父，師父在上，請受小徒一拜！”

她這話一出，鳳曦的臉色便沉了沉：“我不收徒，你不用跪我。”

鳳曦的語氣有些冷，連帶的讓周遭的空氣都凝結了幾分。

鐘素素沒想到她會如此反應，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急忙狠狠磕了兩個大響頭，第三個還沒有磕下去，便被鳳曦喝止了。

“再磕，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她的聲音很淡很冷。

“我知道自己資質平庸，但是我只是想要跟你學一些能夠自保的本領，師父，求求你，收我為徒吧！”鐘素素眼神殷切的看著她。

如今她在這鐘家已經沒有了依靠，父母的死亡，讓她看清了所有人的嘴臉，也讓她知道，這世上唯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她知道鳳曦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想要一直跟著她，跟她學本事。

“就我如今這副落魄的模樣，哪里能當你師父，你還是快快起來吧，往后莫再要說這些話。”鳳曦的話很直接，完全沒有一絲回旋的余地。

鐘素素難過的仰頭看著她，聲音有些哽咽：“師父……我父母死了，這鐘家也沒有了我一席之地，不用多久二叔肯定會趕我出去的，我一個弱女子，在這世間生活，若是沒有個傍身的活絕，最終只會淪為男人的玩物，我……不想如此茍活。”

光是想想未來的場景，她就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眼淚盈上來，一顆一顆往下掉。

龍昊天看了看鐘素素，又看了看鳳曦，破為同情的看著鐘素素。

鳳曦瞥開眼去不看她，望著窗欞出神。

前世她也曾收過徒，也有近侍，得了她的真傳，有的人也能活個幾百年。

但是，很多都是到最后反而帶人討伐她，不外乎為了那個寶座，以為學了點功夫就能跟她叫囂，可笑的是，到最后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在她面前，那些人都是恭敬有禮的，甚至可以說是奉她為神。

可是，重生后她想了很多，為何修煉了千年的自己會失敗？

鐘無量的老祖鐘氏曾是她的近侍，為何他會自己不外傳的蠱術？

這些事情要是捋起來，真相恐怕會是很殘酷的。

她不想到最后，連鐘素素這個朋友都失去。

“那個……姐姐，我看她挺可……”

龍昊天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鳳曦打斷了：“可憐你收了她。”

他被她的話給噎著了，半天吐不出話來，只能低了頭不說話。

鐘素素見鳳曦態度堅決，也不起來，只是難過的獨自流淚。

“你若是不怕死，可以跟著我，但是收徒之事，往后莫要再提了。”鳳曦實在不忍見她哭，只能退了一步。

鐘素素一聽，立馬止住了抽泣，雙眼閃著亮光看著她：“真的可以嗎？”

只要能跟著她，就好。

鳳曦見她一副開心的樣子，不禁提醒道：“你要知道，我如今是個被通輯的犯人，眼下不知道能不能逃過一劫，跟著我，可能真的會死。”

“死……沒有了父母，死又何懼。”她不怕死，就怕活得不明不白。

鳳曦見她意已決，也不再說些勸說的話。

這小插曲算是過去了。

鳳曦在床上歇了一盞茶的時間，感覺到體內的毒素正在被瓦解，雖然沒有完全解毒，但是至少不會像之前那樣有氣無力的了。

她又試著運了一下靈力，這次比剛才好了許多，靈力不足，能提起來。

自保算是可以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為妙。”鳳曦出聲說道，“飛鑾出去多久了？”

“大概有半個時辰了。”提起飛鑾，鐘素素不禁也有些擔心，怎么去了這么久還沒有回來呢？

鳳曦微瞇了一下雙眼，去了這么久還沒有回來，只怕要壞事。

“我們僑裝一下，出去找人。”這樣干等下去不是辦法，而且這鐘府也不安全，指不定那些禁衛軍什么時候就進來搜人了。

說到便做，鐘素素出去了一趟，很快便拿了三套男子的衣物進來。

她有些難為情的說：“這是家父的遺物，你們若是不嫌……”

父親死了，但是他的衣物還沒有完全清理掉，她剛才便是偷偷回了主屋拿衣服的。

鳳曦直接上手拿過一套白色男子常服，走進隔間更換。

龍昊天也是拿了套黑色的衣物，只是在那里比劃了半天，不知道該怎么穿。

以前都是有宮女幫他穿衣，如今失了憶，更是不知道這衣服該如何穿了。

鐘素素見他那副樣子有些好笑，便上前去把衣物拿過來，“來，我給你穿吧。”

龍昊天傻笑了一下：“謝謝。”

說著，張開雙手等待著著她給他套衣服。

鳳曦換好衣物從隔間出來，看見的就是鐘素素正在努力的幫他系腰帶，她沉著臉色走過去：“這么大個人了，自己不會穿衣嗎？”

她的語氣有些沖，把正在系腰帶的鐘素素都給嚇了一跳。

“這，這個……”鐘素素有些不知所措，她立馬丟開了腰帶，“我，我先去換衣物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進了隔間。

慘了慘了，鳳曦的醋意好大，她一時好心倒是辦了壞事，這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往后這拜師之路是不是更難走了？

龍昊天不明所以的看著鳳曦，不知道她為何突然間生氣了，撓了撓腦袋扯著還系好的腰帶問：“姐姐……這個，怎么辦？”

鳳曦見他一副憨憨的樣子，心中剛升起來的醋意便消了一半。

心里暗暗自責，他這不是失憶了嗎？她較真個什么勁？

想到這里，她上手便給他整理衣裳。

龍昊天低頭看著她，嘴角噙著淡淡的歡喜的笑意，好像姐姐給她整理衣物的感覺很好，他歡喜得好想親親她。

于是，他的頭便慢慢的朝她靠近……

“你們聽說了沒有？抓到人了，抓到人了！”

“抓到逆賊昊王了嗎？”

“不是，聽說是抓到了一個女的！”

“啊，昊王妃？！”

院子里又響起了奴仆的說話聲，而且聽這腳步，是朝著這廂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