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聞著烤串上混合著的濃郁孜然香料味，卻有種說不出的惡心。

“老板，這是人肉？”

徐小白眉頭蹙起。

“哈哈哈……小兄弟，看你這話說的，是兩腳羊的羊肉，別說的那么直接，嘗嘗吧，口感酥嫩，保管讓你吃了一口流連忘返，下次還來照顧我的生意。”

燒烤攤老板咧嘴笑著。

“不用了。”

徐小白搖了搖頭，這種突破作為一個“人”的底線的事，萬萬做不到。

“沒卵蛋的孬種，這都不敢吃！”

“廢物一個，老板，別搭理他，把烤串給我們送過來。”

一邊餐桌坐著食客很是鄙夷的喊道。

“嘿嘿，好嘞。”

燒烤攤老板笑呵呵的將烤串送過去，還說道：

“這串當我請你們吃的，還要點什么菜，盡管招呼。對了，今天的肋排很極品啊，幾位大哥，要不要一人來一根？”

“還是你會做生意，成，給我們哥幾個一人烤一根。”

“幾位稍等，我這就給你們烤。”

燒烤攤老板取出半塊人的肋排，非常熟練的用剔骨刀砍下幾段，又用鐵簽串好，放在炭火上開始燒烤。

“老板，將那個沒卵蛋的窮小子轟走，踏馬的，一點膽量都沒有，晚上還出來瞎晃個雞毛啊！”

一個青年不屑的冷聲道，瞪向徐小白的眼神極其不善。

另一個青年扯了扯剛才說話的人，陰惻惻的怪笑道，

“老板，你說一個二十歲左右，身體健康，目測一百三十斤到一百四十斤的兩腳羊，賣給你的話，你出多少錢？”

燒烤攤老板明顯的怔了下，但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也朝徐小白看了眼，那是打量的眼色，似乎在給衡量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身肉的價值。

“幾位都是我店里面的熟客了，這樣吧，只要不影響我做生意的情況下，我給你們毛重三十塊錢一斤，如何？”

“才三十啊！老板，你這個價格殺的有點狠啊，一根烤肋排都賣我們28，也沒見有二兩肉啊。”

“我的貴客啊，話不能你們這樣說，你看看，我這大晚上的還辛辛苦苦的擺攤，油鹽醬醋，各種酌料，也是要錢的啊，而且，不是吹噓，我王屠夫的手藝，在整個三合縣不敢說第一，但第二也沒問題吧，賺的都是手藝錢。還有那么多的下水要丟掉，你們看是不是這么回事？”

那個青年連連擺手，很不耐煩的道：

“行了，別踏馬的哭窮，真以為勞資不知道你掙了多少黑心錢啊！這樣，我也不跟你廢話，今晚我們哥幾個的消費免單，然后兩腳羊五十塊一斤。”

“五十……”

燒烤攤老板很是為難，不管見著這幾人兇神惡煞，也不敢都得罪，而且他們還是老顧客，忙堆笑道：

“那成，就按照你說的辦。”

“算你識相！”

青年冷哼了一聲，而后站起身來，不僅是他，同桌的幾人也都紛紛停下擼串，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陰冷的盯上了徐小白。

徐小白不傻，在青年和燒烤攤老板開口的第一時間，他就察覺到了異常，不過也想看看這些人能夠畜生到什么程度，所以才沒有多言的冷眼旁觀。

太無法無天，朗朗乾坤之下，就把他給當成牲畜一樣給賣了？

五十塊錢一斤？

呵呵，著實可笑啊，也很可悲。

如果今天在這里的人不是他，而是一個普通人，十有八九，難逃毒手了。

最終成為燒烤攤上一串串的烤肉。

“踏馬的，讓那幾個家伙撿便宜了，我們就應(yīng)該早點動手，幾千塊錢沒了。”

“罷了、罷了，規(guī)矩還是要講的，是他們先開了口，我們看看就好。”

“搞一只兩腳羊還不容易嗎？就是不知道那小子身上的肉好不好吃，嘖嘖……”

旁邊餐桌的食客小聲嘀咕著。

這些話，全都聽進了徐小白的耳中，他的眉頭凝的很緊，三合縣這座城市，病入膏肓，很失望。

“小子，你最好是識相點，免得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一個青年獰笑著靠近徐小白，齜著一口大黃牙，囂張的摟住徐小白的胳膊，指著河邊的草叢，兇神惡煞的說道：

“跟你談一筆生意，我們?nèi)ツ沁呎劊　?

“我要是不呢？！”

徐小白與青年四目相對，氣勢絲毫不弱，心頭早已經(jīng)動了殺心。

“踏馬的！你找死是不是！”

另一個青年揚起手就要朝徐小白臉上扇去。

這是，燒烤攤的老板著急的喊道：

“別打，不能打啊，打了有淤血，影響、影響……”

后面的話沒說完，但青年們都聽懂了。

青年收回了手，狠狠的用指頭戳在徐小白的腦門上，極其的惱怒。

他們干過這種事，殺人跟殺豬一樣，要先放血，不然影響肉質(zhì)。

“把他架過去！”

青年仰了仰頭，幾人強行架著徐小白的胳膊。

徐小白已經(jīng)準備當場將這些不配做人的畜生斬殺，不過轉(zhuǎn)念間又改變了主意，他來這里帶著任務(wù)，并不適合眾目睽睽之下動手。

心思一動，那河邊草叢倒是個不錯的地方。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

徐小白聲音很冷，晃動了兩下胳膊，便將架著他的青年掙脫。

“你踏馬的還敢反抗！”

青年很怒啊，死在他們手中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自認為兇名在外，區(qū)區(qū)一個流浪漢逆天了是不！

不過，徐小白并沒有理會，反倒是主動的朝著河邊草叢而去。

青年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被徐小白的反應(yīng)給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認清了現(xiàn)實，知道必死無疑，所以破罐子破摔了？

他們覺得應(yīng)該是這樣，否則著實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

畢竟他們?nèi)硕鄤荼姡煨“兹醪唤L，百分百吃定了的局面。

“哼！走！”

眾人齊齊跟上。

徐小白沉默無語，表情波瀾無驚，內(nèi)心殺意濤濤，既然找死，那么就拿他們來祭旗了！

河邊的風呼呼的吹著，帶著水草的腥味，腳下的路變的泥濘，徐小白抬頭望了一眼天色，沒有明月，只有烏云密布。

月黑風高，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