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不知道過了多久，溫言才慢慢轉醒。

感受著來自胸腔的壓力，他費勁的地睜開眼，勉強看清了面前的少女，她的擔憂和自責都盡數落入他的眼中。

“王爺……莫要這般為我。”

她應該是明媚耀眼的存在，一腔積極的情緒永遠都能感染別人。

“那你為何又要這般為我？”虞兮心緒復雜，不過還是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溫言虛弱地笑了下，沒有回答她剛才的那個問題，答案早已隱藏于心中。

他從未遇見過如此明媚善良之人，因為他喜歡她，所以拼了命也要救她。

哪怕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王爺可以扶我起來嗎？”溫言想起身，但渾身上下都是火辣辣的疼痛。

聞言，虞兮連忙伸手扶他，碰到肩膀的時候，卻不得不注意到了他異樣的痛苦之色。

剛才掉下河里，一直是溫言在護著她，擋下了大部分的沖撞，他自己的狀況一定很糟糕……

“你能動嗎？”虞兮擔憂蹙眉。

他試著抬起腿站起來，卻渾身麻木做不到，他無奈搖頭。

虞兮把男人弄起來，試圖背他，卻被阻止。

“王爺忘了自己腿上也有傷。”

“不要緊，你傷得重。”

“王爺！”

溫言執意不讓她背，甚至還隱隱動了怒，一向謙遜溫和的神色出現了龜裂。

沒辦法，虞兮只好給自己的腿簡單做個包扎。

然后讓他把一邊手臂搭在她肩上，兩人互相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往回走……姿態實在滑稽又可憐。

沒走多遠一段路，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王爺笑什么？”

“笑我們倆走路，像兩只企鵝。”

溫言沒聽過這個新詞匯，“企鵝走路是什么樣子？”

“……像短腿的跛腳鴨子。”

別看虞兮沒來過人界，她從前待著的妖界是有企鵝精的，她私底下給那幾只妖精起過外號，就叫跛腳鴨子。

溫言這回明白了她的形容，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確實是挺像。

這么一打趣，注意力被分散，似乎連身上的痛楚都減輕了幾分。

男人偏頭看虞兮，她就是這樣一個人，絲毫沒有王爺的架子，善良又樂觀，懂得苦中作樂。

真是……格外地吸引人。

三四個時辰過去了。

兩人一瘸一拐地走著，好不容易才在天黑前，終于回到了軍營里，腿早已經麻木。

幾個守衛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是那個風光的安湘王爺和溫先生嗎？出去一趟，怎么回來都變成了血人……

“傳御醫，快傳御醫！”

他們此次出行，女皇是特許了帶一位御醫隨行的，本意需救治洪災的傷患，結果這倆人也成了傷患。

守衛們手忙腳亂的，把他們扶到軍隊里休息的屋子去。

到了安全區域，虞兮才終于感覺到麻木的痛感開始復蘇，顧不上看溫言的情況，眼皮越來越沉重。

失去意識前，她似乎看見了眾人驚慌失色地趕來。

“快快快，御醫來了……安湘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