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死一般的寂靜，聽不見街上熱鬧的聲音，也看不見前面女人的表情。

蘇滿月看著南脂慘白的臉上，在微微的冒著細汗，“你放心，你已經受到了你該受到的懲罰了，我不會再對你做什么。”

言外之意就是，真的是她挖走了我的眼睛。

南脂強裝鎮定，“為什么？”

蘇滿月失聲大笑，好像南脂講了一個特別好笑的笑話一樣，“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好，我帶你去看看為什么。？

蘇滿月大手一擺，兩人從茶桌上消失。

南脂感覺到了自己好像站在高處，感覺到了強烈的秋風，感覺到了陽光照耀自己的溫度，也聽到了外面汽車飛馳的聲音。

南脂艱難的挪了挪腳步，卻被蘇滿月一聲制止，“你最好別亂動，這摔下去，可是要面目全非的。”

面目全非，南脂聽著這個詞，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驚恐的睜大了雙眼……

“沒錯，這里就是莫云清跳下去的地方，這么高，是個人都知道，這跳下去絕對摔得腦漿都會迸出來的，可是她沒有絲毫的猶豫跟畏懼!”蘇滿月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南脂的耳朵里，南脂嚇得驚慌失措，卻又不敢亂動，只能聽著蘇滿月繼續說下去，“你問我為什么，南脂，莫云清又是為什么要遭受這樣的事，你又是為什么沒有伸出援助之手!”

“我……我……對不起!”南脂嘴唇發抖，卻也只能說這一句。

“不管你現在是懺悔還是贖罪，莫云清已死，遲到的對不起，沒有任何意義。這世上是有因果的，我只不過是讓這個果來的更早一些罷了。”蘇滿月看著像是被洗的白凈的天空，沒有云彩，只有一望無際的藍，是的，因果，她現在也在承受著“果”。

南脂呆坐著，她什么都看不見，但她怕死，她也知道蘇滿月不會讓她死。

蘇滿月看著她這幅模樣，“走吧，南脂。我送你回去……”

蘇滿月回來的時候，白玉已經做了一大桌子的佳肴。

看見蘇滿月回來，十一立刻遞上筷子，蘇滿月摸了摸十一的腦袋，還不忘調侃一下白玉，“你這人呢，雖然沒有什么優點，不過廚藝還是相當一流的。”

白玉在心里默默白了蘇滿月一眼，臉上卻云淡風輕還順帶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里，“你這人也沒有什么優點，就是特別能吃！”

蘇滿月眉眼盡是笑意，她喜歡這樣的生活平淡，自由，雖然白玉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你們知道嗎？最近太陽下山之后都會出現一個小姑娘，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娃娃裙，戴著一頂黑色花邊的娃娃帽，你問我年紀？……嗯，年紀大概也就七八歲那樣子吧，哦，對了對了，我還聽說她手上抱著一個又臟又破的木偶，所到之處都是她哭的聲音呢！……”

視頻里的女人，用著極其夸張的表情跟詞語，描述著自己的聽聞，好像她真的見過一樣。

蘇滿月和公會的其他成員道別后，順手關閉了“小花花說事”的直播間，嘴里還嘀咕著:“這個主播說的靈異事件，十有九條是編的，不過故事內容還是挺不錯的，偶爾來聽一聽解解悶，跟公會的成員混熟了，說不定自己的生意就來了。”蘇滿月嘿嘿笑了兩聲，抬頭瞄了一眼柜臺上的兩人，一個靜靜的趴著睡覺，一個打游戲正打的眉飛色舞。

蘇滿月一個筆蓋扔在白玉的額頭，“你還有閑心在這打游戲，趕緊給我出去打探一下行情，這個月沒收入，我看你們吃什么。”

十一揉了揉朦朧的雙眼，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

白玉則是暗暗罵了一句，“我都要上王者了，女人就是誤事！”

蘇滿月來到柜臺抽起一沓傳單，塞進十一的懷里，“你也給我出去發傳單去！”

————

白玉跟十一走了之后，古玩館更顯寂靜，蘇滿月百無聊賴的又打開了“小花花”的直播間，極其意外，她居然沒有在直播，只見公會的成員在聊著:

“喂喂，人呢？”

“不是說要帶我們開開眼界看一下嗎？”

“就是，突然人就沒了，是不是慫了，哈哈哈……”

直播間的成員可以聊天，意味著，直播是開著的，可是視頻卻是黑色的，意味著，手機可能已經不在小花花身上了，還是真的像他說的，是慫了。

蘇滿月意識到了不對勁，雙手在鍵盤上打出一句，“你們聊的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有什么新奇的事嗎？”點擊發送。

滴滴，電腦的聲音響起，這是指定一個人回復的特有鈴聲。

只見回復者說，“哦~你不知道，主播小花說想帶我們看看那個在黃昏下晃蕩的小姑娘，誰知道她自己竟然玩消失了，哈哈哈！”

蘇滿月看著屏幕上的這段話，陷入了沉思，“干主播這行都是靠人氣來積累粉絲，主播小花此舉會不會是故弄玄虛，渲染氣氛。”

“蘇姐姐~蘇姐姐！”十一飛奔著蘇滿月而來。

蘇滿月關掉電腦，從柜臺下面拿出十一最愛吃的薯片，把薯片遞到十一面前輕輕晃了晃。

十一看見薯片，立刻停下了腳步，不緊不慢的理了理裙擺，緩緩的說道，“蘇姐姐，現在大街小巷都在流傳著，手拿布偶的小女孩，還說小女孩肯定不是人類，因為只是在黃昏出現，所過之地又伴隨著她的哭聲，十分詭異，因為這個流言，旅客基本也不來南木街游玩，店面也基本都早早打烊了。”

蘇滿月把薯片遞給十一，“你去把白玉叫回來，我倒要看看這個流言究竟是空穴來風還是真的有人見到過。”

蘇滿月抬起細白的手腕，盯著手表出神，現在是下午三點，距離太陽落下時還有三個時辰。

接受到命令的白玉，早早就在蘋果公園等待，據了解，這個布偶姑娘最常出現在公園的沙堆旁。

沙堆小世界是孩子最喜歡的地方，沙堆為正中間，兩邊分別是滑滑梯，跟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