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懲大誡
- 仙妻娘子種田有道
- 暮雨雨
- 1976字
- 2022-04-21 10:12:33
旺財(cái)遠(yuǎn)走,白桃也順著山路往下走。
轟隆隆的聲響,只打雷不下雨,將將下了山路,赫然一個人影就往她身上撞。
“小心!”
白桃伸出手,作勢要扶,恰好一道閃電劃破當(dāng)空,一片白光將整個萬花村籠罩,白桃半張臉的燒傷,恐怖至極。
“啊!”
一聲尖叫響徹整個山坳,那人連滾帶爬地往回跑,“鬼啊!”
白桃探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一時間不知所措。
“轟隆隆。”
雷聲沉悶地從上方碾過,漸漸地,不遠(yuǎn)處亮起了火把的光亮,如同夜色下的幽火,團(tuán)團(tuán)將白桃圍堵過來。
她沒有動,甚至能在黑暗中分辨出來人的氣息,那是濃烈的煞氣,一般源自于殺人如麻的柜子手,又或者是殺生過多的屠夫……
顯然,來人就是白斬風(fēng)。
白桃眸子瞇起,一動不動地候著來人近前,果不其然,那煌煌的火光里,那張兇狠的臉拉得老長,渾身怒氣騰騰,似乎隨時都會揮起火把來打死她。
“白老大,你看你家這傻姑娘,大晚上往外跑什么啊?嚇?biāo)纻€人!”
方才被白桃嚇到的村民心有余悸地跟在白斬風(fēng)身后,似乎靠著白斬風(fēng)能壯膽似的。
白桃還是僵直杵著,跟往常癡傻無異,白斬風(fēng)余光瞟了她一眼,白婧含跑了過來,揪著她耳朵狠狠擰了半圈,“你個死丫頭,人不人鬼不鬼的半夜三更夜游什么?豬呢!豬崽是不是你放走的!”
“疼。”白桃吃疼地捂著耳朵,眼里浮出了懼色,嘴皮子不利索地抖著,“沒……不是……不是我……別打……”
這傻姑娘能知道什么啊?
要是想要放走豬崽早就放了,而且,她早就被打怕了,哪敢做出格的事?
“繼續(xù)找!”白斬風(fēng)不再多看白桃一眼,徑直往山走去,院子口的豬蹄印是朝這邊來的。
白婧含本要跟著同行的,但村民紛紛勸她將白桃領(lǐng)回家,不然,黑燈瞎火的還不知道嚇到多少人。
“成天就沒件讓人舒心的事!自打你出生在我們家,禍?zhǔn)虏粩啵阏f你不是喪門星是什么?”白婧含拖著白桃往家走,氣不過時,狠狠掐在她手臂,發(fā)泄著怨恨。
都是因?yàn)榘滋遥缭绯闪藳]爹沒娘的丫頭,從小耳邊就伴隨著同齡人的嘲笑,嘲笑她沒人要,嘲笑她家有個鬼妹妹……
直至今年她已年芳二十二,哪怕下嫁給村里最窮的二蛋家,人家都不要!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村里人表面怕她,背地里都嘲笑她,笑她老姑娘,笑她母夜叉……
說到底,全是白桃害的!
也不知道胳膊上被掐了多少次,回到家門前,白桃感覺半截胳膊都痛到麻木了。
她在門檻前頓住了步子,那似干枯茅草遮住的眼,隨著白婧含每掐一下而冰冷一分。
“抽什么風(fēng),給我進(jìn)去!”
白婧含就要一腳踹在傻姑娘身上,傻姑娘眉心微緊,身體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般,提起腳金雞獨(dú)立動彈不得。
“姐。”
傻姑娘側(cè)過身,丑陋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只有嘴皮子蠕動著,“你有把我當(dāng)過親妹妹么?有將我當(dāng)是至親嗎?”
白桃還在試圖放下抬起的腳,或者挪動半寸,聽這一句,視線撞進(jìn)傻姑娘深沉的眼底,心中大駭……
這話,是從傻姑娘嘴里說出來的?
她竟然會說出完整的話,毫不結(jié)巴,條理清晰!
白桃眼皮子耷拉了些許,墨色的眸子暗沉,眉宇間是若有似無的悲哀,“你只知道我跟你丟人,所以打我罵我,你嫁不出去也怪我,我不是你的受氣包。”
“你……你……”
白婧含大驚失色,白桃不傻了,她到底什么時候有了神智的?
她組織的言語還沒說完,白桃從她身邊走過,云淡風(fēng)輕,“小懲大誡,應(yīng)該不過分吧?”
白婧含云里霧里,根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忽然一只鞋拔子朝著她臉上砸來。
“啪”地一聲,只覺得整張臉都凹陷下去,頭暈?zāi)垦#酉聛碛质且豢阼F鍋,“噹”地一下砸在了她后背,而后是笤帚……
白家的東西都像是長了眼似的,更像是跟白婧含有著深仇大恨,打不死她不罷休。
“走開!走開!這什么東西?死丫頭,你,你會妖法!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啊……死丫頭,你有本事弄死我,弄不死……啊……我就滅了你……”
還有精力叫嚷,白桃面不改色地進(jìn)了里屋,權(quán)當(dāng)雙耳失聰,她這個大姐莫不是忘了,她手里還揣著她的聘禮,真是吃著奶罵著娘!
況且她又不是妖 ,怕什么?
白婧含也就被她定身半刻鐘,那些鍋碗瓢盆砸一下,死不了人。
躺在木板床上,意圖用凈身之法,渾身靈力運(yùn)轉(zhuǎn),赫然發(fā)現(xiàn)仙力所剩無幾……
看來,她做的那些功德,已經(jīng)在教訓(xùn)白婧含時揮霍一空,要想做成事,就得建功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里屋外沒了慘叫痛罵,白桃舒舒坦坦地睡了一宿,清晨,醒來時,她不經(jīng)意地往掛在土墻上一塊凹陷的銅鏡掃了一眼,赫然怔住了。
銅鏡里,女子面容凹凸不平,綠豆眼,鼻塌,厚唇,與“美”這字全然不沾邊兒。
她抬手撫觸在燒傷的半張臉上,明顯感覺到,疤痕少了許多。
真身的白桃仙子可不是這般丑態(tài),而凡人白桃面容變化,想必仙氣入體的緣故。
“爺爺,那勞什子真的是妖啊!您瞧瞧我這身傷,都是她害的……”
門外白婧含的指責(zé)聲響起,伴著老者的咳嗽,白桃心頭冷嘲,麻利地下了木板床往外走,院子里,老爺子一貫地坐在門檻上,抽著水煙,須發(fā)皆白,瞇起眼時,眼眶四周起著一條條深深的褶皺。
白婧含見與老爺子訴苦無果,轉(zhuǎn)頭拽著白斬風(fēng)的袖子,“大伯,我看那丫頭不像是傻,昨夜里八成就是她放走了那些豬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