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氛圍變得微妙。

中央的舞臺，徹底空了出來。

葉晨退至一旁，而楚天沒有勇氣再進場。

這場battle，已沒有懸念。

勝負已見分曉！

只一合，楚天便被斬于馬下，再無還手反抗之力。

葉晨以碾壓之姿大勝！

他被《明日偶像》節目組選中，是當之無愧，是無可置疑！

美女導演秦舒溪從歌聲里脫身而出，先是微微一詫。

顯然她也沒有想到，記憶中的那個“阿辰”三年未見，唱功不僅沒有退步分毫，反而更為精進，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地。

如果還有當年那樣溢出的才氣，假以時日不敢想象……

震驚之余，秦導又想到明日的熱搜和必然因此而火的節目，臉上的驚容隨即變作了笑容。

笑如烈焰紅花，花枝亂顫無所顧忌。

秦舒溪一笑，楚天就蚌埠住了。

心一橫，牙一咬，身子一硬……熱血涌上心頭，他便走向了舞臺中央。

殺手锏盡出，楚天自知，已無力回天。

但，情勢如此，不能不上。

“剛才葉晨的演唱，的確別有一番風味。與我之前翻唱《難忘》的版本，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是風格沒有高下之分！他唱得固然不錯，可我唱得也不賴。這一輪，我們倆打了個平手！”

“第二輪我不會再放水！第二首歌，我要唱的是……”

楚天要唱什么歌，還沒說出口，就被周遭的圍觀群眾所打斷。

群情激憤，難以平息。

“什么就打了平手！明明是慘敗吧，感覺你唱的完全不如他！”

“確實不行！不知道為什么以前會覺得你唱的版本不錯！”

“感覺自己就像個野人，從來沒聽過那么好聽的聲音，他叫什么名字來著？”

“明明都輸了，怎么還敢上臺說這種話啊！滾下去！”

“滾下去！”

“滾下去！”

“滾下去！”

……

噪雜的叫罵聲，漸漸匯成了一重又一重聲浪。

吃瓜群眾到這時，已經為葉晨的歌聲所折服，完全站到了他這一邊。

畢竟，如果這樣的音樂人都要走后門，那華國樂壇就沒有幾個歌手能夠上臺演唱了。

他們的邏輯，的確沒毛病。

但可怕的是，事實跟他們所想，還就是完全相反。

當然，也正是如此，華國樂壇才會爛到骨子里！

華國真的不剩幾個好歌手！

自家哥哥被千夫所指，幾十個死忠女粉，面對重重聲浪，倒是絲毫不懼。

不！

不該說不懼，而是更加勇敢！

越是打壓他們家哥哥，她們便越是感覺自己受到了迫害，就越是團結一致一齊對外！

雖然也有粉絲，在聽過葉晨的演唱后，悄悄放下了高舉在手中印有楚天字樣的應援牌，但那只是極少數極少數人。

幾十位粉絲中，唯有兩人如此！

能為楚天一呼百應、在極短時間內召集而來的粉絲，大多都是狂熱到極點、原本就喪失了部分理智的死忠粉（腦殘粉）。

被攻擊之下，她們猶如瘋魔：

“滾NM，你們懂不懂音樂啊！都說了風格無高下！還在罵！”

“聽不懂歌，還是聽不懂話？不懂就回家看書，少在外邊閑逛，跟個無業游民一樣！”

“你們覺得那個誰誰唱得好聽，我還認為我家哥哥天下第一呢！該滾的，不是我家哥哥，而是那個誰誰誰，還有你們！”

“楚天楚天，衣冠楚楚，永遠的天！楚天哥哥，天下第一！”

“衣冠楚楚，永遠的天！！”

“楚天哥哥，天下第一！”

“楚天哥哥！！！”

……

此時圍觀的吃瓜群眾，足有兩三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然而，這二三百喊聲所聚成的聲浪，居然沒有幾十個姑娘的叫聲來得響亮！

不是吃瓜群眾太無能，而是死忠女粉太厲害。

她們都是扯著嗓子喊，拼了命一般，完全不管不顧身體受不受得了，明天喉嚨會不會啞。

原本一個個看似瘦弱的小女孩，此時竟能爆發出超乎正常成年男子的音量！

圍觀群眾在分貝上吃了虧，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又被眾粉絲無視。

心里實在氣不過，只好朝著女孩們破口大罵。

女孩們被罵，也不肯罷休。

或者說，她們等的就是被罵。

一旦被罵，她們就占了理，當即反擊，什么臟話也說了出來。

戰局進入白熱化。

雙方陷入罵戰。

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我要唱的是……”

被兩方無視的楚天，在空地中央，一次又一次地重復這句話。

不過，也就只重復到這里。

并沒有說究竟要唱什么。

因為他也不知道，唱哪首歌能夠勝過葉晨一籌！

一遍又一遍在大腦曲庫里搜索，終是一無所獲。

凡是他能把握住的歌，好像都不能勝過葉晨；那些把握不住的神曲，他甚至感覺葉晨能唱好！

雖然楚天還在嘴硬，但心里已經服了。

越想，越服！

葉晨注定是他超不過的男人！

“啊~”

一聲綿長的海豚音，響徹現場，直沖云霄，刺破蒼穹！

一個字，僅一聲，鎮住了全場。大廈門前所有人同時息聲，一齊朝發出聲音的人或物望去。

不止！

遠不止門前眾人，速騰集團大廈五層以下，工位靠窗的職員，也一齊趴在窗邊，朝樓下望去，想要一尋叫聲的來源。

眾所矚目之人，不是別人，不是他物……

正是葉晨！

無論是圍觀群眾，還是楚天粉絲，還是鵝廠的工作人員，大家都沉默了。

楚天汗如雨下，拿著話筒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眾人聽來，那段海豚音只是好聽，或者是奇異罷了。

但，跟他一樣學過聲樂的人，才會知道，剛才那段人聲，是有多么可怕、多么恐怖！

從六組開始轉調！

躍升一個八度！

絲滑順暢進入七組！！

再升一個八度！

無斷層滑到八組！！！

假聲、頭聲、哨音……全程都十分有質量，極具張力與穿透力。

然而，這還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楚天回頭看去：

吟唱完的葉晨，依舊風輕云淡，面色如常。

也就是說，這并不是葉晨的極限。

甚至可以說，還遠遠不是他的極限。

他的極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