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末也放開了百歲山，洗了個手，開始給姜崇制作咖啡和烤面包。

“老板，你看著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因為剛開始，還沒到顧瀟，姜崇看向陳末，閑聊了起來。

對于陳末，他之前一直也沒太在意。

但后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漸漸的產生了好奇。

這個家伙似乎永遠都很安靜的樣子。

嗯，又帥又安靜。

除了在吧臺制作咖啡，就是擼貓。

似乎也沒什么朋友，他幾乎從來沒見過有人來找過陳末。

他的生活，仿佛就是貓、咖啡館以及他自己。

感覺很枯燥，但相處下來，陳末又是一個挺有意思的人。

照理說這樣的人是不缺朋友的。

反正就奇奇怪怪的。

“在意什么？”

“在意顧瀟會受到大眾攻訐？”陳末笑著問道。

姜崇點頭。

雖說具體我也不能確定你跟顧瀟之間的關系，但她兩次復賽都是你帶著去的，所以大概應該算是不錯。

對于即將承受謾罵，即將面對網絡上各種暴力的朋友，你連起碼的擔心都沒有嗎？

“去參賽是她自己決定的。”

“歌也是她自己選的。”

“她是個成年人，為自己的一切行為負責，有什么問題嗎？”陳末看向姜崇，反問了一句。

姜崇想了想，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我唯一覺得可惜的是，她居然說要出去躲躲。”

“她又沒錯，為什么要躲？”陳末又搖著頭說了兩句。

姜崇微微一怔。

是啊，好像所有人都弄錯了一個概念。

就好像這一切都顧瀟的問題。

可仔細想想，顧瀟有錯嗎？當然沒有，她只是唱的不好聽而已。

她能一路闖過復賽第二輪怪她嗎？

第一輪對手突發闌尾炎，第二輪對手犯罪份子……

“我總是覺得，娛樂圈就算再怎么樣，基本的道理要講對吧？”陳末將做好的咖啡放到姜崇面前。

“受益匪淺。”姜崇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后又輕輕放下。

“但可惜，大概并不能如你愿，顧瀟還是會被罵上熱榜。”

“我知道。”陳末點點頭，也不再說話，自顧自的烤面包。

十五分鐘后，姜崇喝完了咖啡，也吃完了面包。

手機上，主持人正在宣布進行下一輪，而下一輪，就是楚涼對戰顧瀟。

這一段，東洲電視臺者真就一刀未剪，原封不動的放上來。

即便是楚涼在后臺被逮捕的畫面，也保留了下來。

姜崇放下咖啡杯，關掉手機揣回口袋。

“不看了？”陳末有些詫異，這馬上都到了。

“不看了。”姜崇搖頭，然后起身就準備離開。

“錢還沒給啊。”陳末喊了一句。

“我覺得以我們的關系，你可以請我一頓。”姜崇一臉認真的說道。

陳末有點好笑：“姜總監不是以冷血著稱，從來不跟人講情誼的嗎？”

姜崇此時已經推開了一半的門，聽到陳末的話，回頭看了過來：“我不是不跟人講情誼，我是沒有朋友。”

說完，姜崇就推門走了出去。

看著姜崇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陳末嘴角微微上揚，這是拿我當朋友？挺有意思一人。

和預料的情況一樣。

在顧瀟唱了半首歌，被現場觀眾哄鬧暫停，然后由陳末拽著離開后，網絡上的輿論，瞬間就炸了。

不僅僅是因為顧瀟半首《愚昧者》唱得人驚心動魄，腳趾摳地板。

也因為楚涼的當場被逮捕。

這一個星期，楚涼的事情一直被壓著沒爆出來。

一方面是警方那邊要做詳盡證據固定，另一方面也是東洲電視臺的巨大能量。

在楚涼在后臺當場被逮捕的畫面一播放出來，明城警方那邊的針對楚涼的批捕通告也出來了。

明擺著就是東洲電視臺使了力，跟警方協調好了公告時間。

要不然哪有這么巧。

要不然東州電視臺也不敢。

這種畫面，警方那邊不點頭，是不好隨便播放的。

整個網絡，楚涼粉絲的哀嚎聲和對顧瀟的嘲諷怒罵聲，混成一片。

甚至，一些楚涼的粉絲還把怒火發向了顧瀟，說都是因為顧瀟詛咒了他們的涼哥哥，也是腦回路清奇。

咖啡店二樓陽臺上，陳末輕輕劃拉著手機屏幕。

顧瀟和楚涼此時已經雙雙沖上了熱榜。

當然，顧瀟的排名要更高。

直接到了熱榜第二。

隨時可能登頂。

陳末打開了顧瀟的圍脖，點開之后看了看評論。

真的可以說是精彩無比了。

罵的罵，嘲諷的嘲諷，偶爾也有為顧瀟說幾句的，但很快就被淹沒。

“是個垃圾，鑒定完畢。”

“幸好你只唱了半首，要不然我今晚的命都要交代在你手里。”

“顧瀟出來受死，還我們涼哥哥。”

“給大家講個恐怖故事，第三期，還有顧瀟，她晉級了。”

“@《超級歌聲》，不淘汰顧瀟，這綜藝就沒法看了。”

陳末看著這些負面評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其實在這些評論里，時不時的也會有人點出，這事情不怪顧瀟，她只是運氣好而已。

甚至也有專業人士指出，顧瀟的音準極好，她只是選錯了歌。

但基本沒有人聽。

是他們都不懂這個理嗎？

當然不是。

很多人，只是將網絡當作一個宣泄口。

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詆毀一個人，可以眾口鑠金的去毀掉一個人，可以享受到現實世界中享受不到的快感和成就感。

“真是，亂啊。”陳末吐了一口氣，關掉了評論區。

退出圍脖后，陳末就直接去睡了。

他其實可以用寡言的名義幫顧瀟解圍，多少應該還是會有點用的。

但這種解圍沒有意義。

等下個星期，顧瀟把《火車駛向云外，夢安魂于九霄》完美的在舞臺上演繹出來，所有謾罵都會停止。

《超級歌聲》這次也是玩得很大，從第三期開始，全部采取現場直播的方式，不再提前錄制。

……

與此同時，在距離陳末咖啡店不遠的一家豪華酒店套房里，宣薇端坐著，一臉凝重的看著手機。

時不時的會下拉一下進行刷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