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怎么辦啊？你看老瀟，我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宣薇抓著陳末的胳膊，已經急得不行了。

陳末也看到了顧瀟的神情，掙扎，憤怒，無奈……

你很難想象，一雙眸子里，能出現那么多的情緒。

“瀟哥以前是不是經歷過什么不好的事情？”陳末突然朝著宣薇問了一句。

宣薇一愣，然后點了點頭。

這事，她知道。

“我……”

“以后再說。”陳末打斷了宣薇，然后單手推開前排正在朝著顧瀟謾罵的觀眾。

“推什么推？急著投胎啊？！”那觀眾火氣也是大的很，朝著陳末就吼了起來。

陳末淡淡的看了男人一眼，然后用力將男人一拽。

男人被拽得彎下腰，整個人伏在座位的椅背上。

陳末也不客氣，單腳踩在男人背上，猛的一個發力，直接跳了出去。

咚的一聲，正好落在第一排和導師席位中間通道。

張幼靈聽到聲響，下意識的回頭。

陳末？

陳末則是略過了張幼靈的臉和目光，跨著步子，徑直走向舞臺。

看著陳末那堅定的步伐，張幼靈眼神有些恍惚。

當年，那個帥氣又炫酷的家伙，仿佛又一次出現在了眼前。

幾步之后，陳末就跳上了舞臺。

顧瀟看到陳末，明顯也有點發愣。

老陳他……

陳末也不廢話，直接拿走了顧瀟手里的話筒。

“都給我把嘴閉上。”陳末嚇了一聲。

聲音很大。

現場的聲音也為之一頓，出現了短暫的安靜。

“靠運氣晉級，不丟人。”

“你們，才丟人。”

陳末指著觀眾席，不咸不淡的說了兩句。

然后，陳末轉頭看向主持人：“顧瀟晉級了嗎？”

主持人被問得一愣，接著下意識的點點頭。

按照規則，確實是晉級了的。

“走了。”陳末將話筒放到麥架上，再伸手拉住顧瀟的手臂，帶著就走。

顧瀟也沒有掙扎，就這么被陳末拽著離開了舞臺，走進了離場通道。

舞臺上，其他觀眾還在愣神之中，而宣薇已經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啊啊啊！老陳好帥，帥到爆炸！”

“老瀟，等等我。”宣薇喊了兩聲，立即離席，跑向出口。

剛要出去，就被門口的安保人員攔了下來，說什么比賽未結束不能提前離場，還得投票什么的。

“信不信我買了你們電視臺！”

“起開！”小胖薇直接發飆了。

倆保安似乎也被宣薇給唬住了，一個不留神，直接讓人給溜出去了。

很快，宣薇就在外面見到了從離場通道出來的陳末和顧瀟。

宣薇沖上去就抱住了顧瀟。

“老瀟，沒事，那幫人不懂音樂。”

“我覺得你唱得超好的。”宣薇一本正經的說道。

“雨正清也不懂音樂嗎？”顧瀟突然問了一句。

宣薇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顧瀟，而且她是真的覺得顧瀟唱得很好，很帶勁，很有特點。

誰說情歌就不能像老瀟那樣唱了？

一點都不前衛。

“老陳，你說。”顧瀟看向陳末。

“大不了不參賽了，搞大錢不一定要當明星，走著，先回去。”陳末選擇略過這個問題。

這讓我怎么說？

說我明知道你唱得奇奇怪怪，卻一直告訴你唱得很好，晉級很穩？

說我就是想讓你早點被淘汰，繼續認真在咖啡館上班？

這話說出來，我感覺我會被打死。

“說！”顧瀟一把拽住了要去停車場開車的陳末，眼神極其認真。

“那個……你等會。”陳末想了想，掏出手機，撥通了姜崇的電話。

那天晚上兩人深夜喝過咖啡后，交了交心，也交換了電話。

“問，姜崇，這個他最懂。”陳末將手機遞給了顧瀟。

顧瀟深吸了一口氣。

“姜崇，你實話告訴我，我唱得是不是很爛？”顧瀟幾乎是吼出來的。

電話那頭，姜崇沉吟了兩秒，大概明白了為什么陳末會打來這個電話。

這個時間點，復賽第二輪應該正在進行。

顧瀟唱了歌，應該是被哄笑了，甚至被導師批駁了，而且還被淘汰了，所以情緒就崩了。

既然已經被淘汰了的話，那跟她說點實話也沒問題。

“不是爛。”姜崇的聲音傳來。

顧瀟眼睛微微一亮，不是嗎？

“是非常爛。”姜崇的補刀永遠不會缺席。

顧瀟整個人都傻住了。

陳末也捏了一把汗，姜崇這家伙，還真是一點都不會緩和著來。

“你的聲線，你的演唱節奏，你對歌曲情緒的把握，你跟我說說，有哪一點是跟《愚昧者》這首歌契合的？”

“這是一首撕心裂肺又崩潰于無聲無息之間的歌曲。”

“要的是一股擰巴的勁。”

“你唱的什么玩意？喊麥嗎？酒吧混多了吧！”

“還有你的氣質，跟《愚昧者》搭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氣質，每首歌也有自己的氣質。”

“兩者相合才能相輔相成。”

“你這種情況，跟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扭胯跳芭蕾有什么區別！”

姜崇說了很多，每一句都不留任何情面。

就殺到底，殺到實處。

每一刀子，都精準落在顧瀟的傷口之上。

“那你為什么騙我說我唱得好。”顧瀟問道。

“因為我不想再聽你練《愚昧者》了，我聽著喝不下咖啡。”姜崇冷冰冰的回答傳來。

然后便是忙音，顯然姜崇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顧瀟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選修綜藝，居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

“算了，我去退賽。”在原地站了幾分鐘后，顧瀟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難不成下一次，繼續站上那個舞臺，繼續被嘲諷嗎？

她做不到。

“你要是退賽，就是遂了那些人的愿。”

“他們為什么突然這么瘋狂的罵你？”

“就是想讓你退賽，你退賽就會多出名額。”

“多出名額，那些淘汰了的選手就有機會。”

陳末攔住了顧瀟。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顧瀟要是真退賽了，那大概一輩子都邁不過去這道坎了。

總不能為了讓咖啡店有個好員工，而去毀了顧瀟的一輩子。

這種事情他陳末干不來。

“可是……”

“可是什么，船到橋頭自然直。”陳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銀行余額打斷了顧瀟。

海豚那邊的結算速度很快，半個月一結。

而余基在收到錢的當天，就把錢打到了他的賬上。

兩個多星期的時間，余音那版的《剛剛好》，為他帶來了2998萬的稅后收入。

基本可以抽三次獎，大不了抽一首歌出來給顧瀟。

“就是啊老瀟，實在不行我把電視臺買了，讓你當冠軍。”宣薇也說了一句。

陳末和顧瀟同時白眼，富二代的腦回路真是簡單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