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啞巴吞了黃連，西陵月有苦說不出，這下被困在了夾心墻里，西陵業讓她多留意陌子驛的動靜，陌子驛命她多回娘家打探消息，左右周旋，日子將更加艱難。

北方邊境已是瑟瑟寒風吹遍。

南營的將士卻都是血性漢子，自打陌煜返營，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訓練半分不嫌苦累，高強度之下受了傷也不肯歇著。

亓雋皺著眉站在校場高臺上，實在看不下去了，指著其中兩個腳踝滲血的喊道：“軍醫那里都給你們安排好了，將軍有令，誰都不許逞強硬拼，要保存力量，留著上戰場，你倆趕緊去，包扎好了歇歇再說。”

倆人練功練得正酣，頗不情愿，被亓雋瞪眼睛罵著趕出了校場，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前往軍醫營帳。

一路上嘮嘮叨叨，“你說這次將軍帶來的軍醫挺奇怪的，白白凈凈，瘦瘦小小，像個大姑娘似的，縱使醫術再了得，可這身子板到兵營來，實在是不合適啊。”

“可不是嘛，別的不說，單這邊境的天氣他就受不住吧，風一吹能飄出去老遠，過倆月大雪漫天，能扛過去嗎？”

其實不止他倆，前一日剛到南營，所有駐扎的將士見了西陵箏，第一反應大都如此。

兩人念叨著走到營帳門口，還帶著些不屑，抬頭一瞧，嘴角僵住了。

這軍醫有順風耳嗎？校場的動靜一聽一個準，這會兒人已經站在那里，手里拿著棉布藥瓶，還有打開的針包，一排銀針看著瘆人。

不是吧……治個腳傷而已，咋還打算扎針呢？

“軍醫啊，我們不治了，這么點傷不礙事的……”兩人訕笑著想跑，被西陵箏一句話又給嚇得站住。

“兩位傷在腳，淤堵卻在小腿，是不是每天練完功之后，都覺得下肢腫脹難忍，晚上睡得也不踏實。”

淡淡一句，兩人瞪圓了眼睛，本打算退后的腳步不由自主湊前幾步，一左一右繞著西陵箏問長問短。

“軍醫，你真能瞧出來啊？怕不止有順風耳，還有雙能透過衣服皮肉的神眼吧？”

最近沒日沒夜地習練，不少士兵都有這感覺，晚上兩條腿跟綁著塊大石頭似的，擱哪兒都不舒服，翻來覆去“烙餅”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西陵箏微微一笑，“只須兩針就可以緩解，不過……你們也得幫幫我。”

“只要腿舒服了，一定幫！”

急于緩解腿困的士兵樂呵呵地將西陵箏請入營帳，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在嗷嗷叫了兩嗓子之后，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抬抬腿，摸摸腳腕子，嘿，真是神了，血止住不說，腿上還比先前更有力氣了。

被西陵箏一針“治服”的士兵投桃報李，悄悄引她轉到營帳后面僻靜處，指了指北邊獨獨一座尖峰，小聲說道：“那座山上就有蒼梔，還生著許多秋冬寒風不摧的藥草，不過山路不大好走，軍醫還是謹慎些好。”

西陵箏望過去，那山看著似乎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