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樊氏回來了，看她的臉色，不太好。

樊氏回來就聞到一陣飯香，萬氏正在炒菜，以前符家買鹽塊，平時炒菜，就拿著鹽塊進去攪拌兩下，可萬氏買的是精鹽，一粒一粒的食鹽，她也沒放別的調料，油鹽放進去，加了一點辣椒段，但就是香，豬油的香味像一把鉤子，勾得樊氏直流口水。

萬氏炒好了菜，回頭就看到樊氏眼巴巴盯著自己，她微微皺了皺眉頭，沒理會她，把菜遞給符宴：“進屋吃飯去！”

符宴看了一眼樊氏，接過碗，頭也不會進屋去了！

樊氏舔了舔嘴唇：“你炒菜？”

萬氏不知道樊氏想做什么，但他們婆媳這么多年，樊氏什么性子，萬氏再了解不過了，“娘，你還沒做飯呢？我看時辰不早了，爹和方剛該回來了吧？”

正說著，周氏他們回來了，周氏一進屋就聞到了豬油和飯香，看到樊氏，忍不住大聲問她：“娘，你做飯了呀？哎呀，豬油的香味，我們好久沒吃豬油了，饞死我了，快，快，貴兒，快進屋，吃飯了！”

符宴正走到門口，聽到周氏最后那一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貴兒，龜兒？

徐氏牽著符瑜進了門，符瑜年紀小，聞到香味就忍不住嚷嚷：“娘，我餓了，我餓了！”

徐氏拉著他疾步走到樊氏跟前：“娘，你今天辛苦了！孩子今天去見夫子了，夫子說，我們家符瑜啊，聰明的很，指不定將來也是做大官的料！夫子還叮囑我說，讓我們一定要好好培養符瑜！”

樊氏本來就重男輕女，符瑜又是她最疼愛的孫子之一，聞言，她一把抱住符瑜：“哎喲，還是奶的大孫兒厲害耶！”

周氏不甘心落后，將符貴往符方祥身邊一推，朝他努努嘴。

符方祥拉著符貴，疾走兩步，直接叫富貴背書：“貴兒，給你奶背上一段什么經聽聽！”

符貴得意揚起下巴，張口就來：“人之初，性本善……”

這可把樊氏高興壞了，她甚至忘了萬氏做飯炒菜這事，蹲下來將符貴抱起來，符貴都快十歲了，半大小子，樊氏很費勁將他抱起來，一個勁夸贊：“哎喲，奶的寶兒啊，真厲害，真厲害，今天第一天去學堂，就會背書了，老天爺開恩了，我們符家祖墳冒青煙了，這是要出大官了呀！快，快，進屋，進屋，貴兒啊，餓不餓？奶今天給你炒雞蛋吃，好不好？”

符方祥得意朝徐氏搖搖頭，和周氏一左一右走在樊氏身邊，符方祥小聲說道：“今天貴兒第一次去學堂，聽到別人在背這個書，他只聽了兩遍，就會背了，這可把夫子高興壞了，當場就決定，要收下我們家貴兒！娘，你看我說的吧，貴兒是個聰明孩子，你不相信，要不是我和孩子娘，我們家損失可大了，你將來就是那個什么，什么誥命！”

樊氏笑得合不攏嘴，徐氏望著他們的背影，手不由得使勁，掐的符瑜叫了起來：“疼，娘我疼！”

徐氏這才迅速松開手，她臉上再沒了往日的柔和，萬氏第一次見徐氏露出那般深沉的表情，她的眼睛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看一眼都覺得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