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的靈獸,也是個情種啊。”
熟悉的又陌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我腦子立即警覺,回頭一看。
天帝。
“設了結界,外攻不進,里可攻外,是不是啊?”天帝一臉笑瞇瞇,笑意卻不達眼底,眼神中盡是冷的徹底的殺意。
“天帝,白帝為了天界已經死了,你們這樣,到底是為何?”我壓住眼底的怒意,平聲道。
“白帝的功力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卻在你身上,你說,我是為何?”
我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對我出擊,出兵攻打,只是為了功力。
我曾疑惑過為什么白帝不把功力留給他妹妹,反而是在我這個小小的靈獸身上。
他為保住靈族最后一位能掌權的人,做了最后的努力。
白帝太了解天帝了。
但就算是這樣,我也心甘情愿成為靶子。
柳青神女不在,天帝設了結界,一時半會來不了。
也好,我來與他交手。
這次總算不似先前那般占盡下風,功力皆深的兩個人,交手回合快得只剩下殘影。
天帝招招下殺手,稍不留神我便死無全尸。
天玄劍出鞘,我開始有些力不從心,層層細汗布滿全身,額前的銀絲緊貼肌膚。身上又掛滿了傷痕,汩汩不斷的冒血。
一陣金屬嘶磨的聲音,我的劍應聲而斷。
天玄劍直沖我心口而來,避無可避。
我已經做好了灰飛煙滅的準備了。
但是下一秒,一道身影突然闖到我身前。
噗呲——
劍刺入他的身體。
霎時間,時間仿佛靜止了。周遭的一切都與我無甚關系。
我的腦子嗡嗡作響,眼前人的臉,更加清晰的映在我眼中。
白澗,白澗。
此時神女也攻破了結界,趁著天帝也愣神之際,盡全力給了他一招,這一招下去下了狠手,天帝抽出天玄劍,惡狠狠地看著我,負傷離去。
面前的人直挺挺的倒在我身上。
“白....白澗——”
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淚水混著血流了一臉。他口中吐著鮮血,我扶著他的肩膀,治愈術不斷地往他身上放。但是沒有太大的用,天玄劍刺入要害,神仙都得灰飛煙滅。
“你別死.....”
我有太多的話要跟他說了,我腦子一片混亂,捧著他的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嘴巴不停的輸出,怕他一不小心就咽氣了,再也聽不到我說話。
我說,引我去他家的根本從來就不是梅花酥,明明就是他。
我說,我真的很高興我可以讓他陰暗的朝中紛爭能有一絲慰藉。
我真的很喜歡他做的梅花酥,味道不好也沒關系。
我位列仙班是個半仙,可他是凡人,我真的很害怕他活不久。
天帝覬覦長留,我害怕他被天帝抓走,我不能和他走進。
那年冬天披著狐裘的他真的很暖和,我的心也很暖和。
喜歡吃梅花酥因為他會給我弄。
受了重傷,心里想的也是王府,也是他,所以我在失去意識的時候法術也將我轉移到那,我心底最安全最踏實的地方。
我還想跟他說,我在意袁如楚的存在,我不想讓她變成他的王妃。
只是我從來沒承認過。
“王妃的位置.....從來都是留給你的。”白澗從喉嚨擠出了點聲音,呼吸微不可聞。
我淚雨如柱,不斷重復著對不起。
“我傷了你,害了你,卻救不了你。
他努力扯出了笑容,他說沒關系,我活的足夠了。
他慢慢合上眼,身形慢慢消散。
我啞然失聲,啜泣著。
“我想吃梅花酥,你快起來給我做。”
可是再也沒有回應。
他....死了。
白澗死了。
我不顧神女的阻攔,一心想要救他,立馬上了天界。
渾身的傷我早就感覺不到痛了,我只想快點找到司命神君。
我闖入司命的府邸,撲通跪倒在地。
我求他,不要讓他魂飛魄散。
司命神君和白帝有些交情,所以我才敢來找他,否則如今天界到底誰為敵誰為友我也不甚清楚了。
司命遲疑良久。才上司命閣查看白澗的命數。
竟是一片空白。
司命算得,白澗根本就不是凡人。
我不解。
司命說,白澗的星象呈現的是天界鳳族的神君,這是.....
下凡歷劫去了。
怪不得,他能闖入長留。
下凡歷劫的神仙,是天帝都不會知道的。
天帝反而促成了他歷劫成功。
一時間,這事情顛覆得太快,我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好在,好在,他死不了了。
我舒心一笑,像是最后的愿望都實現了,疲憊感瞬間涌上,暈了過去。
剛上天界的白澗,顧不得受族人的擁簇,馬不停蹄地趕往長留。
但那只有一片狼藉,人都早已沒了蹤影,
見到柳青神女,來不及跟她解釋,只管打聽他心系之人的下落。
然后又回到天界,闖入司命閣,看到了,安然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醒過來。
剛醒就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眼淚又涌了上來,我今天,得哭了我一年的眼淚了。
“歡迎回來,白澗上神。”我笑得格外開心,兩行淚還掛在臉上,怪滑稽的。
天帝攻打長留之事,并未讓天界其他族知道,事情敗露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紛爭。
想必,也不能徇私再來殺我了。
天界又恢復了平靜。
凡界的愿景樹上,寫著我們倆名字的木牌還在晃蕩
愿我們一生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