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怪不得陳文會栽在他手里,確實是個攪渾水的貨。陳姝姝淚眼蒙蒙,她一個姑娘家逛青樓被人識破就已經(jīng)是非常難堪的事情了,可恨蘇子羨還要火上澆油。
她明明已經(jīng)很小心了,該死的蘇子羨。
她恨恨咬牙,迎著眾人嘲弄的目光,淚水委屈的落下來。“蘇公子,”她道。抽噎著看向二樓的雅間處,只見一只修長的手搭在窗戶口,“蘇公子為何要否認(rèn)你我相識之事,為何要否認(rèn)你相求之事。”她認(rèn)識蘇子羨,還是因著陳文的原因,但是蘇子羨并不認(rèn)識她,不過那都不重要,“那日,你將舍弟打得遍體鱗傷,而后威脅他告知你本小姐的去向,后來,還是在離三月閣不遠(yuǎn)的玲瓏茶坊找到的本小姐,那時候你怎就不怕本小姐染了污穢。”又抽泣了兩聲,看蘇子羨正皺著眉頭思索,又道,“你找到玲瓏茶坊時,本小姐正與林小姐喝茶,你說是也不是?”
林小姐就是方才蘇子羨點到的其中一位,她聽陳姝姝這么講來,心里是那個后悔啊!她就不該陪著陳姝姝來這一趟,但是礙于她有求與陳姝姝,也只要好厚著臉皮與陳姝姝站在同一陣線,懦懦的點頭,然后盡可能的隱藏自己。
陳文被打一事,在坐的大多數(shù)人都知道,當(dāng)初都以為是蘇子羨仗著蘇家財大氣粗欺辱于人,如今聽來,原是因為陳小姐才有了那樁仗勢欺人的事,都不由得心中感慨蘇公子還是個癡情的。
一副懂,他們都懂的姿態(tài)。其實什么也不懂。
但事情的緣由也只有蘇子羨知道,他揍陳文就是因為他看不慣陳文的作風(fēng),再無其他理由。這個女人真是不要臉,連這種下三濫的理由都編得出來,真真是一點臉也不要了。
不對,陳文,她說陳文是她弟弟,那她……額,他突然想起來,陳文是世家陳家的人,如此說來這個女人也是陳家的人,她說她是陳文的姐姐,那她……陳家嫡女陳姝姝。
他原本只是想讓阿曇舒心些,這會兒搞得自己也不大舒心了,這個女人竟然是陳文的姐姐,那個邱先生說要許他作妻的女子。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幸而這個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么一茬,還好他當(dāng)初拒絕得徹底還發(fā)了毒誓。
“蘇公子是無話可說了,承認(rèn)是自己求本小姐來的三月閣了吧!”陳姝姝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淚,“這回,蘇公子還想說什么?”
蘇子羨懊惱,討厭的女人,“那陳小姐不如說說本公子是如何求你的,又求你何事?”
眾人皆忘了今日所來之目的,都伸直了脖子等陳姝姝,他們也想聽聽高高在上的蘇公子是如何求她的。林家小姐就在這個空檔悄悄的溜走了,她最清楚陳姝姝滿嘴跑火車,若再不走,只怕還會牽連到自己。
她是林家的庶女,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想就此丟了自己籌謀來的下半生。
陳姝姝望向二樓那只白皙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嘴角不自覺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弟弟的仇可以日后再算,但是得遇小王爺?shù)臋C會卻是寥寥無幾,“蘇公子說,小王爺至今未娶,讓我扮作男兒混入三月閣,引起小王爺?shù)淖⒁猓瑥亩鵀樾⊥鯛敔恳桓喟橛谰玫募t線。”她頓了頓,瞧著那只手動了一下,確定樓上之人能夠清晰的聽見她的話,“起先本小姐是不同意的,本小姐也與蘇公子說得清楚,小王爺是什么人,那是連朝尊貴無比的王爺,哪是本小姐一個小小世家女子能夠配得上的。”
她掩半面,“但是蘇公子一味央求,說是只有本小姐才配得上小王爺,還親自尋來衣衫,說是如此扮相,定能入了小王爺?shù)难郏驗樘K子再三規(guī)勸,本小姐便信了他的鬼話,可是此番,本小姐依言照做,”她十分委屈的看向蘇子羨,“蘇公子,”淚眼婆娑,“蘇公子為何矢口否認(rèn),還要當(dāng)著如此多人拆穿本小姐的女兒身,讓本小姐如此難堪。”
“即是小王爺看不上我罷了,只需蘇公子一句話,我便也悄悄離開,何苦受蘇公子這等羞辱,”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就是不流下來,讓人看著確是位有骨氣的女子。
蘇子羨都驚呆了,他是想給阿曇牽紅線的,只是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說了,他要牽的人也不是陳文他姐姐呀!容姨也驚呆了,沒想到啊!她這個財神爺如此會演,比她手里這些姑娘也不遑多讓。
就是蘇公子這邊……她笑得諂媚,“呵呵……蘇公子,窈窈姑娘獻(xiàn)舞的時辰快到了,您和這位姑娘……”能不能走遠(yuǎn)些說,別打擾老娘收銀子,她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是半生討生活的經(jīng)驗告訴她,不能說。
陳姝姝瞥了她一眼,蘇子羨也瞥了她一眼,她訕訕的,“呵呵!明白,都明白!”轉(zhuǎn)身冷哼,就朝著三月閣的后院去了,沒辦法,誰讓他們都是有錢的主。
蘇子羨冷哼,想當(dāng)年他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妖嬈的,嫵媚的,懂事的,多情的。他撓撓頭,就好像沒見過陳文姐姐這款不要臉的,“陳小姐,就說你這個長相吧!不說敵不過這里的窈窈姑娘,就是春來夢的綠蘿你也比不過,還有見紅坊的夭素,雖不及窈窈姑娘萬分之一,但也比你好看數(shù)倍,你哪來的自信可以配得上阿曇。”
他一只手摩挲著下巴,看似漫不經(jīng)心,“再說你這個身材,平得跟我家菜板似的,能看上你的也只怕是廚子了。”不及陳姝姝反駁,他又語重心長的道,“本公子曾聽得春來夢的綠蘿說起過,她即便是紅塵女子,也當(dāng)知除了那一處閨房,其他地方她不可隨意踏足,他有一位客人,便會好好伺候那位客人,從不敢肖想別的,知道自己什么該想,什么不該想,便是綠蘿在春來夢長紅的秘訣。”
緩了緩,“本公子還是要奉勸陳小姐,做人當(dāng)如綠蘿,莫要貪心,還有,本公子根本就不認(rèn)得你,至于陳文,是本公子瞧不得他欺負(fù)弱小,順便教訓(xùn)了,此事無需謝本公子。”
哼,敢覬覦阿曇。他看到陳姝姝朝阿曇看去時,心里的火一下冒了三丈。
此時,陳姝姝的臉色儼然已經(jīng)是豬肝色,蘇子羨,他竟然拿她與青樓女子作比,還要讓她與青樓女子學(xué)習(xí)。
她雙手緊握,本是想利用蘇子羨博得小王爺?shù)牧硌巯嗫矗€有讓在坐的人對她產(chǎn)生同情,但是蘇子羨欺人太甚,竟如此羞辱于她,就算蘇家是三大世家之首,那又如何,就可以隨意毆打她弟弟,欺辱她是女子嗎?
蘇子羨,我陳姝姝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