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家親密往來的幾大家族都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交到一個好朋友帶來的收益那還真的是讓人眼饞啊！做打手的道心，練兵的軍教。這種頂級資源只是被羅豹子拿了些是個有積蓄家族就能拿出的好處就能得到，著實是令人羨慕。

道心瓶頸的突破也算是順利，先是一個星期突破了一重。結果因為羅豹子給的修煉材料太足，又是一個半星期再突破一重，這才讓他體內的晶氣平穩下來。

吐納一下心神，道心緩緩睜開雙眼。伸出手已經是徹底變成猩紅色的氣體沿著身體下盤籠罩全身然后散開在身體周圍，時不時閃過白光。

這些氣都是體內積攢的雜氣，留在體內沒啥好處還是排出去的好。

從床上下來，四肢都發出“噼啪”之響。道心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知道是自己現在還不是很清醒的緣故還是其他，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皺皮，互相撫摸還有“沙沙”的觸感。

他對身體的這些小變化并沒有放在心上，走到門前一把將門打開吸取院子里的花草香氣讓精神為之振奮。

恰巧在此時，給道心端午飯的朱研也從大門口進來。二人互相一對視都是微微一笑保持了沉默，朱研請著道心回到屋內，伺候著把四葷四素一湯這樣配置的高級餐喂完，用手帕擦拭道心嘴邊飯漬隨之道。

“大人，前不久羅家又來了一位氣師大人，就是前來找您的。聽聞啊，他也是您老師的弟子，與您師出同門，只是您前不久在靜修，所以他并沒有上門來拜訪，就怕驚擾到了您。”

一聽玄師的弟子，道心立刻有了興致，玄師可以說是他現在生命中最親近的人了。自己的一身本領都是來自他的教導，之所以能報了血海深仇，玄師有著不小的功勞，道心對玄師何止僅是感激啊！

簡單收拾一番，道心在朱研的帶領下很快來到羅豹子和玄師弟子的宴席上。

宴席雖小，但菜肴那是非常豐富。羅豹子坐在正位，羅圣坐在下左位，而那個穿黑袍戴黑斗笠的玄師弟子坐在下右位。一邊是和二人談論家常瑣事，一邊是從身旁服侍的侍女手中叼走一塊食物。

至于三個人的中央則是一群正彈著琵琶奏樂舞動的樂隊，為無聊的宴席提供上消遣。

道心很快趕到他們宴會的地點，在三人的宴席下對羅豹子和那位玄師的弟子先后作揖。

羅豹子一看是道心來了，那是趕緊打著招呼：“誒呀，賢侄可算是愿意拋頭露面了，可真是把我想死了。來人加上一桌酒宴，今天咱們就在一起好好吃頓飯，不到晚間誰也不許走啊……哈哈哈……”

玄師弟子并沒有先理會道心，而是客氣的對羅豹子一抱拳：“羅境主開心便是，我這做客的聽從主便。”

然后他往道心這里瞟了一眼：“羅境主，容我給我這小師弟交代一番。”

“請便。”羅豹子一抬手，倚身靠在身后軟乎乎的座椅上，搭起一條腿讓身邊服侍的侍女奉上按摩，饒有興致的看這對師兄弟會談論些什么。

“師哥。”見玄師弟子走近自己，道心是下意識的敬稱對方，對玄師弟子鞠躬抱拳。

怎么說以后要是跟著玄師的話，他的那些師哥師姐都得算是半個家人了。提前先跟人打好招呼，留個好印象，等他徹底滅了嵐傭兵團最后的程恒一團，也久得和這些人在一起見面了。

玄師弟子圍繞著道心轉了一圈，然后手指在腰間輕彈一下，一身黑袍黑斗笠就出現他的手上：“看來玄師他老人家并沒有給你講黑衣的意義啊。”

道心是一眼認出了這身衣，他一個月前從峽谷歸來之時就脫下了這件衣服讓羅家的雜役幫忙清洗。這些時日里也忘了讓朱研過去拿，這也是不知道怎的？就出現在了玄師弟子手里，想必應該是她來的時候隨手收了吧。

道心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伸手就要去拿過衣服，嘴里也是賠笑道：“師哥，抱歉啊。我這一身衣服你還要幫我拿了這么久……”

后面還想說，但道心的手剛要觸摸到黑衣，玄師弟子就有意的縮回了手任由那身衣服掉在地上。

不等道心開口，玄師弟子身上突然涌動出澎湃的晶氣力量，晶氣凝聚而出，造成的響動竟然連離他起碼幾米遠的那支樂隊都震的跌倒在地。

道心雖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凝聚出自身晶氣做防護，但在這股余氣都比自身晶氣還強的威懾下，他自己居然也被帶飛出去數步后才踉蹌落地。

他的實力不管是羅圣還是羅豹子那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在玄師弟子面前。道心竟然只是被人家凝聚出晶氣后散發在空氣中的余波給擊飛而出！這個玄師弟子，他的實力已經完全不是道心能夠比擬的了。

吃驚至于，羅豹子和羅圣都是起身，神色震撼，眼睛都快掉在地上看他們師兄弟二人。

“身子骨還算不錯，只是這樣你還不夠格穿黑袍。”玄師弟子好像只是略微的對道心做了一個試探，并沒有再次下手。

他的收再次在腰間一點，一身紫色袍子出現在他的手中：“在我們團隊里，紫色象征初學者，黑色才是能獨擋一面的骨干。要是你想憑這樣的實力就能穿黑袍的話，對我們來說豈不是打擊太大。”

道心沒做什么反駁，因為在他身上他好像看見了兩年以前的自己和肖歷。那個時候他在肖歷面前就是如此渺小，人家甚至都不愿意正眼瞧。

兩年后，他還是那個他，但是和他實力有天壤之別的卻換成了另一個人。

道心走上前，恭恭敬敬雙手接過玄師弟子遞給他的紫色袍子，鞠躬九十度道：“多謝師哥教誨。”

玄師弟子嗯了一聲，對道心這樣的表現他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轉身面對已經呆住了的羅豹子和羅圣二人。

“羅境主，玄師和我們現在正面對一個不小的麻煩，就依我師弟現在這個樣子，那份麻煩，他還是不要去接觸的好。因此，玄師有一事求于羅境主。”

羅豹子扶扶頭確定這句禮貌客氣的話是從這么一個強者嘴里說出來的，然后才敢答應：“我和玄師感情深厚，談不上有求，說來即可。”

玄師弟子打量了道心一眼：“玄師聽說再有一年時間，一百單八境會舉行一場名為一百單八境小輩資質評選的大選。每一個境都有數量不等的名額，面向十五到二十五歲的選手參與，冠軍優勝者會得到由幾個大境一起出資準備的豐厚獎金和獎品。”

羅豹子點了一下頭：“是有這回事沒錯，我帝君境有幸有兩個名額。只是可惜我羅家沒有適合的參與者，只能把名額下放到其他家族了。”

道心一臉疑惑，這一百單八境小輩資質評選是個什么？每個境還都有名額。聽這意思好像就是打算把各個境能力出眾的小輩集合在一起選出個最優者來給予豐厚的獎勵。

事實呢，也正是如此。玄師弟子解釋道：“玄師說過，我的這個小師弟年齡剛好符合要求，只是他一直以來活動的范圍太小。很多世面也是沒見著，要是連一百單八境的一半都未曾有過聽聞，那跟井底之蛙沒什么兩樣。”

這下道心總算聽明白了，感情玄師的意思讓他去參加那什么所謂的一百單八境小輩資質評選。這件事如果放在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前說道心根本不愿在乎，畢竟鬧得幾個境都不得安生的嵐傭兵在他手里都已經連敗了兩輪。

要知道三大團長中就數肖歷年紀最年輕，可他也已經是四十之多，比各大境的家族小輩要大了兩輪之多。道心連嵐傭兵團三打團長都能勝，難道還勝不了幾個小輩？

可就在剛剛，他的這種想法算是破碎了，因為這位玄師弟子從外表和聲音來看其實大他不了幾歲。可他就只是隨意的凝聚出自身的晶氣，就能把已經接連突破兩次瓶頸的他給震飛。

而就連這位師哥都關注的一百單八境小輩資質評選，其中難免不會出現比道心實力還要強勁的對手。

玄師弟子接著說：“玄師的意思是能不能借助帝君境的影響力，讓我這位師弟能夠得到名額參與進去。作為回報，如果他能夠取得優勝，獎品全部轉贈羅家。如果他不能取得優勝，在接下來的五年時間里他可任由你們羅家安排。”

道心勝了，獎品交給羅家。敗了，羅家可以在五年內使喚這么強橫的一個打手。不管是怎么看，羅豹子都不會虧本啊！

可也就是這不管如何都能賺的買賣，羅豹子卻好像有點犯難：“哎呀，要是其他事倒還好說。可是關于評選的事，這還真不是我說要就能要的來的，每個境有多少名額都是各大境主一起協商定下來的……”

還有能讓羅豹子都覺得為難的事兒？道心暗暗稱奇，他以為帝君境羅家的實力已經算得上是一百單八境的頂尖水準，羅豹子在一百單八境享有的地位應該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才對。看來自己還真的是如他們所說，見識太短淺，他的認知在這個世界連入門都算不上。

然而，道心好像想起了什么，又道：“羅境主，不知第一境可否有一兩個名額。既然是一百單八境小輩的資質評選，想必參與者也應該是氣師才對。據我所知，第一境除了我以外，沒有其余修煉晶氣的人了，更別提年紀在十五至二十五的小輩。”

羅豹子一拍手：“對對對，我怎么把這茬給忘了。人老了越來越糊涂了。一些沒有氣師的境不會主動給分配名額，但是在評選開始之前要是有了符合條件的氣師那是可以主動申請的。”

玄師弟子隨即一笑：“這樣一來事情不就解決了？我這師弟作為第一境唯一一個符合條件的，想來這么一個名額，一百單八境還是會給的吧。”

“自然有的，只是……只是……”羅豹子開始支支吾吾，因為接下來他不知道該怎么給道心說后面的話。

沉思許久，先是對道心一個抱拳：“賢侄你先聽我說，我說完你也莫要生氣。第一境的名額我能要的來，但只是，你登記的信息怕就不能是第一境了。”

“為什么？”道心下意識的問了一嘴，可在問完后，他自己就已經知曉了答案，上個月他回去第一境時，第一境已經被改名為類人境。

也就是說在類人境境主沒有提出正式更名之前，道心要參加評選就得披著這么一個類人境的名號。類人境現在發展都成了問題，哪還有其他多余時間來選出一個所有人都認同的境主呢？

果然，羅豹子給他的解釋和他的想象完全吻合。論誰能成第一境的新境主，那毫無疑問道心自然是最合適。可一百單八境小輩資質評選畢竟是小輩之間的切磋，哪有讓境主去的道理？

就算拋下這個不談，道心之后還有很多事要去做，哪來的時間和心思去振興第一境的重建？

雖然有苦，但為今道心也只能點頭表示自己愿掛上類人境之名，去拿所謂的優勝的好名次。

玄師弟子呵呵的笑，兩邊羅豹子和道心既然都沒什么難以調解的矛盾。玄師給他的任務倒也就算是完成了，當下玄師說明緣由，陪著眾人最后在羅家過了一晚趁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去。

在他走之前特地的去了道心臥室一趟，趁道心熟睡中在床頭留下了一枚形狀奇特的戒指。

等天亮之后，道心第一眼看到了這枚戒指。它呈現一種紫黑色，只是在外環一圈有著猩紅色小寶石的點綴。

道心將它握在手中本要問問羅豹子是否是他所留，可就是在道心握住那枚戒指時才發覺了這戒指的特別之處。

這枚戒指看似不過比普通的要好看精致些，可從中卻向道心的手心傳來一股暖意想要把道心吸進去一樣。

一點點晶氣被戒指吸納，道心竟然能感覺的到在戒指中竟然有著無數的物件靜靜躺在其中。每個物件都被一圈黑色氣體包裹住，就像是儲藏物品的倉庫一樣，每個物件都是擺放的井然有序。

這么稀奇的東西很快勾引起道心的好奇，另一只手指尖彈上一道淡淡晶氣頂在戒指上。用這道晶氣將里面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瓷瓶給拉住。

同時，在戒指表面閃過一道亮光，那個小瓷瓶就這么脫離了戒指的儲藏，出現在了道心的手中。

從這個小戒指中取物，不就和當時在峽谷殺郝川時郝川憑空拿出一把巨斧時一模一樣么！

道心欣喜的帶好戒指，將手里的那個小瓷瓶拿起來端詳。瓷瓶是用一種透明材料制成，里面正有多半瓶濃郁的亮紅色液體在流淌。

這個玩意喝當時出山時玄師給他的東西那不一樣么，看著這東西回味起當時那種感覺。真的就像是上癮了一樣印在他的腦子里，每一秒的感覺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很是興奮的拿起瓷瓶打開木塞，一股腥臭味瞬間鉆入他的鼻孔，雖然說聞著讓人反胃吧可真的飲下去那真就一個爽字才能形容。

就在道心剛要喝下瓷瓶里的液體時，他的眼睛又瞄到瓶塞上的一張紙條：“寒冥境，蔡家蔡烏，寒冰功法氣師……”

玄師當時說過，這瓶中的液體是實實在在的人血啊！這張紙條上就詳細的記下了這瓶人血的主人各項信息。包括喝下去會造成什么效果，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看完之后，道心恢復了沉默。他第一次喝人血的時候就深深的被吸引住了，但當時他一心都放在給家人報仇上，到也沒做多思考。

可是現在最后的復仇對象就只剩下一個了，當時心里的仇恨基本也是被削減去了大部分。現在再回想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為，在別人眼中，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索命的噩魔？

嵐傭兵團的人死有余辜，給第一境改名類人境的人雖有罪，但罪不至死。可當時在氣頭上的道心還是取了他們的性命，他們都是一個家族一個勢力的領導者，他們一死也就意味著整個家族或勢力都會成為一盤散沙。

這就是道心想要的結果？內心掙扎片刻，道心給了自己答案。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并不是自己一開始的初心，他記得他一開始要做氣師為得就是讓柚子和張媽過上好日子，讓她們母女吃飽穿暖就足夠了。

可隨著她們母女的離去，又到自己親自結束姐姐戀心的性命。他的心智好像已經到了一個極端的扭曲，凡是惹惱了他的人，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以死亡告終。

這么做雖然不人性，但卻能讓道心得到一種解脫，一種不會再體會到痛苦的充足和滿意。

道心仰起頭，哈哈笑了兩聲，將手里的那瓶人血一飲而盡。享受每一個毛孔，每一條神經帶來的前所未有的興奮。

他失去的太多，而把這些東西從他身邊奪去的不也是活生生的人？可他們哪個又是老實本分的平頭百姓呢？不都是高高在上，有權有勢的一群高他一等的上流人物？

道心自己如果不能站在他們頭上，他們也不見得會讓道心像現在這樣活下去。第一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做一個任人欺辱被他人把自己的生活和生命當玩物的普通人，他更愿意做一個能掌握這些人生死的審判者！去了斷一切不符合他規矩的是非。

正當道心沉醉于那瓶人血帶給他精神上的享受時，兩聲敲門響起，緊接著朱研就端著一盆水和蠶絲手帕走進，停在在道心的床邊。

一掀開床紗，他的神色倒是把朱研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

道心還不解這會兒他發生了啥變化，還竊竊一笑道：“怎么了？怎么感覺你看到怪物了一樣？”

“大人……您的……臉……”朱研咬著牙，細聲細語的說道：“你的……眼睛……”

道心從床上起身接過朱研端的水盆和手帕走到洗手臺前將水盆放下：“怎么了？……”

疑問戛然而止，水盆中正倒影著道心那張臉，他好像突然老了幾十歲。臉上的皮膚緊皺在一起，雙眸也是奇怪的通紅，一條條血絲幾乎是蓋滿了整個眼睛。

一時半會兒道心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因為大腦的刺激產生的幻覺，連忙伸手抄進水里一捧接一捧的將水拍在臉上，好像是打算讓自己發熱的腦子快速降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