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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上弦月》房東的兒子

  • 石燕飛
  • 白旃檀
  • 3368字
  • 2022-06-23 18:45:03

然而當我問起結婚相關的話題,媽媽直接了斷地說,“我還不知道你這臭丫頭,你就不適合結婚,別有這念想了。”

我和好朋友說起這件事,她覺得我媽很開明,“你確實不適合結婚,單身一輩子也很爽啊。”

我倔脾氣一上來,“你們從哪點看出我不適合結婚的?”

為了證明自己也有被愛的權利,我做了很多嘗試。

和前男友在一起兩年時是最接近結婚的時候,我們在玩密室時認識,一起坐過過山車,玩跳傘,一起滑冰,滑雪,攀巖。

那段時光,我們坐在一起吃飯,他總是看著我吃。

他說,“我覺得你很特別。”

“哪里?”

他笑著搖搖頭。

明子在的時候,我會和她一起睡覺,即使媽媽努力掙錢給我們買了一套房,兩人終于有單獨的臥室,我也經常半夜跑到明子的房間睡。特別是做噩夢的時候,她會抱著我,說,“別怕。”

明子去深圳讀書后,我常常因為噩夢嚇得跑出房間,找明子,打開她的房門才想起來,她去深圳了。

上大學后,害怕自己做噩夢嚇到同學,狠下心在外面租房子,自己打工掙租金。每次從噩夢中驚醒就給明子打電話,明子在電話那頭輕輕地安慰我,給我唱小時候外婆給我們唱的小調,等我睡著再掛電話。

和前男友在一起后,終于可以不用麻煩明子了。

前男友會問我夢到了什么,無論多久,都是同樣的內容,我回到了讀小學的時候,明子因為要準備第二天的演講比賽,留下來幫忙,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后面有黑影跟著我。

接著后腦勺被人用什么東西敲了一下,我就倒地不起了。我的雙腳被人拖到了一人多高的油菜地里,我用僅存的意識呼喊著“救命!”,雙手不斷地抓旁邊能抓的所有東西。

前男友說,“通常人不會一直連續做同樣的夢,除非是發生過什么事情,在你的心里形成了陰影,你用意識去忽略它,但潛意識仍然在提醒著你。”

他懂的很多,這是我喜歡他的一點。

但關于這個夢,我已經向媽媽和明子說了無數遍。媽媽說,“你們小時候都是外婆接送的,怎么會讓你一個人回家呢?”

明子說,“對啊,你上小學那會兒,我也上小學,也沒有什么演講比賽,你不信可以去看看我的獎狀有沒有小學演講得的。”

我相信明子,因為明子最寶貝她的獎狀,只要參加過的都會黏到墻上。后來搬家,有些獎狀已經扯不下來了,她就拍了墻上所有的獎狀去打印了一張墻紙貼在自己現在的房間。

“我沒事。”

依偎在一個人懷里感覺會很好,肌膚饑渴是存在的。

我常常懷念前男友在的時候,幫我打掃衛生,做飯,做噩夢后把我抱住。

但要分手的時候,我沒有太傷心,我習慣了用情感隔離讓自己保持理智,也許媽媽說得對,我不適合結婚,因為我太理智了。

分手的時候,他說,“我們分手吧。”

“為什么?”

“你的惡作劇。”

好吧,我承認,惡作劇的把戲是小孩子才做的,但有時我覺得那是自己想把被噩夢纏身的感覺發泄出來,讓別人也體驗一下被捉弄的感覺。

在和前男友在一起時我們合租了這個老小區的五棟三單元504號,當時房東看我們是兩個人租,還加了價錢。后面我得知,隔壁也是房東的房子,但他們一個季度少了五百塊錢。

我會穿著恐龍服藏在家里等著他下班回家,等到開門一下竄出來,在枕頭下面放仿真蛇,在他洗澡的時候戴上黑絲襪假裝匪徒闖進去。

有一次玩太過了,惹他生氣了便和我吵架,但我是出了名的會懟人,他見說也說不過我,扶著墻喘氣,突然暈倒在地上。在那一刻,我有點懷疑他是裝暈,但我搖了搖他,沒動靜,連忙把他背起來往醫院跑。

“這個是過度通氣了,呼吸性堿中毒,人的情緒過于激動,呼出二氧化碳太多了,就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回去好好休息,別太激動。”

我扶著他走出醫院,剛到大門口他就把我的手甩開,“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好了。”

“好。”

可笑的是,和他分開的第一時間,我沒有想念他的好,而是在想要是做噩夢了該怎么辦。

再撥通明子的電話,告訴她自己做噩夢了,明子便知道,“你們吵架了?”

“沒有啊。”

“有男人在的時候對我愛理不理,現在跑回來找我哦?”

我翻了個白眼。

“我說,能不能別陰陽怪氣的?”

“說說為什么吵架吧。”

在明子的指導下,我們又和好了,在年底的時候前男友還帶我去了一趟他家,如果進展順利的話,估計現在已經結婚了。

但后來一次吵架,我又忍不住做了惡作劇。

他躺在我旁邊安靜地睡著,我還沉浸在剛才的爭吵中,于是我打算放個屁臭他,但我沒有放在被子里,而是對著他的臉。

醞釀了一下,沒想到屁連帶著屎崩出來。他一下坐起來罵了一句國粹,“分手!”

是的,這次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那天晚上,前男友一直在廁所洗臉,洗完就帶著自己的衣服離開了,但租金分文未變。

離開他已經半年有余,朋友問起他,我講述起分手的原因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他離開后我再也沒有向別人搞過惡作劇。

我覺得自己很平靜,直到有一天房東的兒子上門催租。

房東的兒子是個宅男,喜歡島國的二次元動漫人物,身寬體胖,長相和房東差不多,靠收租可以夠他吃一輩子。

我本來不削與這樣的男生說話,但為了能多延長幾天湊錢,勉為其難地做了家常菜請他吃。

談及他的興趣愛好,我也笑著點頭,吃完飯他提議要去看電影,本著免費電影不看白不看的原則,兩人去了。

湊巧,那天影院人不多,我和房東的兒子進場時看到了前男友和他的現女友也來看電影。

我假裝不認識,找到了位置打算坐下,后面傳來聲音,“喬山奈,是你嗎?”

我勉為其難地擠出笑容,看著他和他的現任漂亮女友,他們俯視著看著距離三排座位的我和身邊的胖男孩。

房東的兒子問,“你們認識嗎?”

“啊,認識認識,他是我之前的同事。電影要開始了!”

回到家,雖然沒有做事,但身心疲憊。微信上收到了房東兒子的消息,“我給我媽說一下,幫你寬限幾天,但最晚下個月十五號就得交租金,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好的。”

在這樣的時刻,我的心中只有一個詞“窩囊”。為了省房租,巴結房東的胖兒子,活得真窩囊。二十多歲,沒有人生目標,失業在家,真窩囊。

窩囊是形容男人的,還是形容女人的?但在這一刻,詞的屬性已經不重要了。

我的心想泄洪時的大壩,洪水奔騰著往外傾瀉。我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自己,前后搖晃,回家的念頭在我心中盤旋。

第二天出門,我去看了趵突泉,里面的錦鯉被喂得像豬。濟南被稱為泉城,但我來這里以來都沒有好好逛一下。

走的時候,路邊一個算命先生非要給我算一卦,說我有些業障,是因為祖輩虐待動物導致的,所以我需要善待動物,才能轉運。

我昨晚哭了很久,今天眼睛都是腫的,這誰都看得出來,和善待動物扯上關系,有點牽強。

于是我說道,“你算得不準,我其實是個有錢人的小三,男的給我買了一套房,還開了一個蛋糕店,你說我有業障,哪里有?”

算命先生用食指指著我,“你你你,”

正在他重新尋找說辭的時候,我繼續說道,“我我我,我眼睛腫是去整容割雙眼皮做的,怎么樣吧?算不準就不用給錢了,拜拜!”

告別了算命老先生,下午面試結束路過一家超市,外面有只流浪狗。想起善待動物這茬兒,進去買了一根火腿腸喂給它。

“靈不靈都試試。”

接著,并沒有奇跡發生,微信彈窗有新消息,在濟南的大學同學邀請我參加他們的婚禮。

婚禮現場布置是華麗的宮廷風,大學時就談戀愛的男孩、女孩,變成了穿著洛可可風格婚紗的女人和戴假發的紳士,賓客們也被要求穿洛可可風格的服飾。我看著滿衣柜的短袖、牛仔褲,不知所措。

想想,在自己身邊,衣品不錯的自然是前男友了。

他是不喜歡我穿衣服的風格的,為了改造我的風格,他丟掉了我的很多衣服,但我發現后總會把它們撿回來,于是等下一次他扔我衣服的時候,就用剪刀把衣服剪爛后扔。

我知道后和他大吵一架,我對每一件衣服都有感情,我不在乎時髦與否。但對于這次的婚禮,我是想去的,因為很多同學都好久沒見了。

我忐忑地撥通前男友的電話,和我想的不同,不是他女友接的,是他本人,“喂?”

“喂,我是喬山奈。”

“我知道你是誰,有什么事嗎?”

“不不不,沒有,就是我要去參加一場婚禮,但比較特別,類似于cosplay,所以,”

“你想讓我幫你選衣服?”

他知道我想說什么。

“是的。”

“婚禮在什么時候?”

“這周末。”

“好,我有時間聯系你。”

分手了又聯系總是不好的,但我沒有打算和他復合。

我以為他會告訴自己的現女友這件事,在我們挑衣服的過程中,我得知他找了別的借口。轉念一想,他和她怎樣關我什么事呢。

我們并肩走著,聊著最近發生了什么,各自過得怎么樣。

當走到一家設計品牌的時候,前男友被櫥窗里的裙子吸引,“去看看。”

那是一件粉色漸變的裙子,大大的裙擺,一字肩,我穿上高跟鞋才能將它撐起來。

他托著腮思考著,得出結論,“很美。”

我提著裙擺,小心地屈膝,向他點頭,隨后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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