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鑰匙的秘密
- 人生典當游戲
- 尺間螢火
- 2211字
- 2022-03-28 22:45:19
清晨,不用鬧鐘翻來覆去地叫,夏秋告別夢的香甜,自然醒來。
起床這件事,最難的部分不是醒,而是起。夏秋把被子稍稍掀起,手往外一探,寒冷將他的手趕了回去。
雖然很想去試試新得的高中知識,但果然上學不是長久之計,下周還得上晚自習,更煎熬。
網上總說996怎么苦怎么累,怎么不人性,卻不想想,高中生過得還不如996舒坦。也許這是996有市場的另外一種原因。
縮在被窩里磨磨蹭蹭了十多分鐘,夏秋一鼓作氣,坐直身子,穿衣下床。
洗漱好,打開自己家的門,合上,邁兩步,打開伊家的門。
夏秋有伊家的鑰匙,伊月也有他家的鑰匙,區別是伊月基本不用他家的鑰匙,他常用伊家的鑰匙。
進入玄關,正見到伊依依頭蓬蓬,眼瞇瞇,打著哈欠從臥室里走出來。
雞蛋卷左手抓頭發,右手從衣服的下擺伸進去,不知在里面調整什么。
“噫——”夏秋盯著伊依依,為她的不文明行為發出嫌棄的聲音。
兄妹兩人早習慣了對方邋遢的樣子,夏秋不開口到沒有什么,聽到他的聲音,伊依依頓時紅了臉,忙抽出手,追來打夏秋。
夏秋往廚房跑,躲在伊月身后。
“好了好了。”伊月無奈地瞥兩個孩子,“又怎么了?”
伊依依不好意思把事情說出口,哼了一聲轉頭出去。
“肯定又是你干的好事。”伊月責怪地看夏秋。
夏秋笑嘻嘻,死豬不怕開水燙,雞蛋卷這么活潑可愛,不逗逗她太可惜。就像小時候見到馬路牙子,見到蘆葦,不上去走一走,不折一片吹一吹,未免太沒有意思。
而且他知道,伊月只是裝作責怪。
確實,這種打鬧伊月喜聞樂見,要是他們兄恭妹敬,兄妹之交淡如水,她反而要頭疼起來。
“還有五分鐘吃飯,去看看依依。”伊月把夏秋往外趕。
夏秋走出廚房,來到洗漱臺前。
雞蛋卷嘴里都是白色泡沫,從洗漱臺前的鏡子里見了他,劃拉著的牙刷停下。少女從儲物盒里拿一把梳子,遞給他。
木梳上紋著彩色的紋路,不知道具體是什么。夏秋右手抓梳柄,左手挽依依的長發,從上梳下。
雞蛋卷接著刷牙,左右上下,端起杯子含一口水,咕嚕嚕,咕嚕嚕,噗地吐在池底。
等她拿毛巾洗完臉,頭發完全梳順了,夏秋抬頭看鏡子里她的臉。少女精神飽滿,大大閃閃的眼睛充滿神氣。
在996的公司里,員工大抵缺乏生氣、缺乏活力,同理,在比996更996的學校里,學生大多也臉沉沉、神散散,一副老成模樣。
伊依依是大多的反面,并且是反面的典型。
娛樂圈里有一種說法,說某些演員長得很有喜劇臉,很惹人笑,只要他往那里一站,不用說什么臺詞,不用做什么動作,臺下的觀眾就嘴勾勾,眼彎彎,呵呵樂。
夏秋常想,伊依依大概有一張青春劇的臉,很活力,很薄荷,含一片就能變得精神起來,就能從漏電狀態,變成滿電狀態。
薄荷味雞蛋卷把臺邊的頭繩放在手心,往后一伸。
夏秋接過黃色頭繩,手指劃過她白嫩的手心。
他不會扎復雜的發型,但是扎一條馬尾不在話下。
不一會兒,一條小尾巴就在伊依依的腦后晃蕩了。伊依依的發質很好,很烏黑,夏秋想到濡鴉之羽這個形容黑的詞,那搖搖晃晃的馬尾,便是來回翩飛的濡鴉了。
伊依依不停晃腦袋,是為了從鏡子里觀察頭發扎得怎么樣。
“居然還挺中規中矩。”她嘀咕。
“什么叫居然?你這是挖了個陷阱,釣魚執法呢?”
“準備罵你扎得什么鬼來著,看來罵不了了。”
“你不相信我的手藝,也該相信自己的記憶吧,初中的時候,我還經常給你扎頭發呢!當時你自己扎都沒我扎得好。”
初三后,夏秋再沒幫雞蛋卷扎過頭發,不是雞蛋卷知道了男女之別,而是夏秋感覺麻煩,不想干了。
真該給當時的自己幾拳。
伊依依驗工完畢,下達旨意:“不錯不錯,以后小秋子你就是哀家的扎頭侍衛了。”
“只是扎頭嗎?其實我還可以干干別的事情。”明了伊月的想法后,夏秋調戲起雞蛋卷沒有半分心理壓力。
“比如呢?幫我洗臉刷牙?”
“時間可以再向前推一些。”
伊依依回想,洗臉刷牙前她在做什么來著?是和夏秋打鬧,因為夏秋嘴欠,噫她調整胸衣的動作。
夏秋在暗示什么很明顯。
“玉子燒拳!”
挨了雞蛋卷軟軟柔柔的幾拳,夏秋坐在餐桌上。
雞蛋卷眼兇兇、臉鼓鼓,像被釣上來的小河豚。
她認真反思,之所以那件事被夏秋瞧見,是因為夏秋突然進門,她沒有防備,夏秋之所以能突然進門,是因為他手上有家門鑰匙。
“鑰匙給我!”
纖長的手伸到夏秋面前。
“不給。”
“憑什么就你有我家鑰匙,我沒有你家鑰匙!”
“我家鑰匙在月姨那里,你可以去拿,我不介意。”
“真的?”伊依依收起鼓囊囊的臉,驚訝地看伊月。
伊月衡量,把夏秋家的鑰匙給女兒不止沒什么壞影響,還能讓女兒多往夏秋那跑,多一些兩人空間。
她是在五年前,開始憂心兩人的事情。
那天,剛上初中的夏秋回來說,班上有了一對情侶。情侶是誰和誰,怎么開端怎么進展怎么結局怎么波折,伊月已經不記得,也不關心。
就像那天女兒忽然哭著說她要流血死掉,她意識到女兒已經不是孩子一樣,在聽到夏秋無意中說的那個八卦后,她意識到,夏秋總有一天要成年成家。
所有的母親,都會憂愁孩子離開自己的日子,伊月不是夏秋的母親,她更加更加地憂愁這件事。
是生母的話,有血緣,有天經地義的聯系,她這個毫無大義身份的阿姨,到時候還能和夏秋,和這個自己最愛的孩子有什么聯系呢?
把主意打到女兒的身上,不是她封建家長制。兄妹倆的關系從小就很好,十多年都沒有膩歪,沒有變成沒什么話說的最熟悉的陌生人,這樣下去,完全是水到渠成,她只是順應天意。
“在電視柜的抽屜里。”她說出鑰匙的位置。
伊依依丟下碗,跑去翻抽屜,高興地把鑰匙舉起來炫耀,放進口袋。
繼續扒碗里的粥,她眉頭一皺:“不對。”
她看媽媽:“既然你有鑰匙,怎么每次都要敲他門?你直接用鑰匙開門不就行了?”
“咳咳咳——”夏秋被粥嗆到,劇烈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