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艦倉中,一座又一座隔離著的囚室,無數(shù)只手隔著鐵門的縫隙往外探,兩邊囚室中間的過道差不多有幾千米長,每一面都有幾百個囚室。
頭戴白帽、身穿黑衣、腰配手槍、拿著電棍的士兵,在過道中來來回回的巡邏,晝夜不息。
“唉,老黃啊,這還有多久才到啊,悶死了。”過道中一個士兵對著一同巡邏的士兵抱怨道。
“李運你可別再抱怨了,雖說你是個新兵,但你從來的路上一直抱怨到現(xiàn)在,煩死了,這都第三天了,還有四天就到永恒之星了。”被李運叫作老黃的士兵對李運不滿的說道。
見老黃對自己的抱怨有些不耐煩,李運急忙指著一個囚房,轉(zhuǎn)移話題道:
“哎呀,老黃,我這不是第一次嘛,嘿嘿嘿,你說001囚房的那個瞎眼少年是誰啊,其他人都是十個人一個囚房,他一個人就住一個囚房。”
“不知道,反正能關(guān)在001應(yīng)該不是什么善茬,不該打聽的少打聽!”老黃對于李運問這問那的毛病,極為反感,于是便說話堵住李運的嘴。
老黃的警告直接讓李運炸了毛,李運也不反駁,只是加速向前方的001囚房走去,不再與老黃一道。
不一會兒,李運就走到了001號囚房門口。
囚房門口還放著先前送來的飯食,囚房內(nèi)的少年正盤著腿坐著,閉著眼睛,手里拿著一個看起來用了很多年的破鍋。
“小子,已經(jīng)三天了,不吃飯你撐不過去的!”李運對著囚房里的少年喊道。
但回答他的是囚房內(nèi)落針可聞的安靜。
李運見囚房內(nèi)的少年不搭理自己又開口道:“好吧!有什么想不開的呢?搞不懂你們這些遺民,唉…”,說完就繼續(xù)望前走,當(dāng)他快要走出艦倉時,一個身穿銀白色軍服的男人走了進來,李運見男人進來連忙對著男人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并大聲的向男人打招呼。
“長官好!”
“你好!”男人語氣親和的回應(yīng)著李運。
遠處的老黃見狀也趕忙走過來對男人行了一個軍禮。
但男人并沒有回應(yīng)他,只是冷冷的說道:“你們下去吧!”
老黃聽見男人的話對著男人說道:
“這…長官,現(xiàn)在是我們當(dāng)值時間,沒有接到命令,我們不能離開!”
“我的話就是命令!”
男人聽見老黃的話微微皺了皺眉,低頭看向老黃,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老黃離開。
老黃本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被一旁的李運拉著走出艦倉。
從艦倉出來后老黃用力的甩開李運的手,眼神憤怒的盯著李運說道:
“你拉我干什么,你知道,我們擅離職守是要被處分的。”
李運看著老黃動怒的樣子連忙解釋道:“老黃,我要是不拉你,你立馬就得挨批,你好好想一下剛剛那位長官是誰,我們在哪里見過。”
老黃聽著李運的話,陷入了回憶。
在三天前,前隊長帶隊對荒原半山小鎮(zhèn)搜尋時,搜到一個地下堡壘時,遇到一個深受重傷的男人。
男人叫停了小隊對地下堡壘的搜尋工作,前隊長表面應(yīng)承但覺得地下堡壘內(nèi)肯定藏著什么東西,于是在男子走后,又想帶隊進入,被男人發(fā)現(xiàn)后當(dāng)場扭了脖子,那男子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是萊恩.克勞利,記住!”
想到這里,老黃的臉上一點一點的冒起了汗珠冒,他趕忙拉住李運的手臂對著李運說道:
“李運你這個兄弟,我認下了,前面是我不對,你多包涵。”
李運對老黃突如其來的感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摸著頭說道:“沒事沒事,嘿嘿嘿。”
艦倉內(nèi),萊恩來到了001號囚房的門口,看著這個穿著破爛,渾身血污的少年,在門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誰能想到三天前將自己打得遍體鱗傷的少年如今以這樣的發(fā)生又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真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萊恩對著囚房內(nèi)的少年喊道。
閉眼盤坐著的少年聽出來萊恩的聲音,于是開口回道:“羅小開。”
萊恩見羅小開回應(yīng)了自己,便開口對著少年說道:
“你身上有我要的東西,不過等你死了我會親自來取,不過現(xiàn)在可以暫時借給你用著。”
“你現(xiàn)在就可以來取,我一個廢人用不著。”羅小開用極其冷漠的語氣回答著萊恩,這種冷漠在萊恩聽來,這少年已經(jīng)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于是萊恩便再次說道:
“廢話真多,你死了我會來取,現(xiàn)在你還沒死,我這個人從來不壞規(guī)矩。”
不等少年回答萊恩便又開口道:
“雙手運氣至心口,將元氣往心口推,引導(dǎo)心口的元氣貫通四周,接下來的事你就會了,還有我不會告訴其他人,這個東西只有我知道你有。”說完萊恩便轉(zhuǎn)身向艦倉外走去。
羅小開對萊恩的話并沒有放在心上,也不必放在心上,現(xiàn)在的自己也就成為了一個廢人,自己曾經(jīng)以為最重要的,已經(jīng)沒有了。
老屁頭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卻毫無辦法,丫丫的鍋身也被破壞,自己也沒有辦法。報仇?拿什么報仇,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勞。
現(xiàn)在什么都不重要了,死亡或許對于羅小開而言是最好的歸宿,所以現(xiàn)在的羅小開不吃不喝只是靜靜的等待死亡的到來。
艦倉外,老黃和李運見萊恩走出來,兩人同時立正對萊恩敬了一個軍禮。
萊恩看見兩人,于是低下頭用手指著李運說道:“嗯,你很不錯。”
然后就向艦頭走去。
李運對萊恩的夸獎顯得有些受寵若驚,連忙對萊恩彎腰點頭道:“謝謝,長官!分內(nèi)之事”
見萊恩慢慢走遠,老黃和李運都同時松了一口氣繼續(xù)進入艦倉囚室巡邏。
“鍋鍋~”
“丫丫,是你嗎?丫丫!”
李運和老黃剛跨進倉門便聽見001號囚房少年的聲音,于是李運和老黃把目光轉(zhuǎn)向001號囚房卻發(fā)現(xiàn)少年正將那口破鍋放在耳邊,對著一口破鍋自言自語。
“這小子,餓瘋了,也不吃飯,對著鍋發(fā)癔癥呢!”老黃看著少年的行為,對著身旁的李運說道。
李運聞言看向少年,嘆了一口氣后回道:“活著不容易,但是活著好。”
兩人見少年對著破鍋一直在自言自語,時而對著鍋哭,時而對著鍋笑,漸漸的便沒了興趣,收回目光,繼續(xù)向其他囚房巡去。
囚房內(nèi)羅小開抱著鍋,將鍋放在左耳邊,輕輕的搖晃,邊搖晃邊對著鍋輕聲問道:“丫丫,是你嗎?。”
“鍋鍋,別搖了,丫丫不舒服。”鍋內(nèi)傳來熟悉的聲音,羅小開一下子沒控制住自己的眼淚和笑聲,也就造成了剛才李運和老黃看見羅小開邊哭邊笑的一幕。
“鍋鍋,你的眼睛看不見了,嗚嗚嗚,壞老頭,嗚嗚嗚,老屁頭也不見了。”鍋內(nèi)的丫丫回想起老屁頭死去的一幕又看見羅小開空洞的眼睛,忍不住哭了起來。
聽到丫丫的哭聲羅小開心里也是鉆心的痛,但還是對著丫丫安慰道:“不哭,不哭,丫丫乖,還有哥哥。”
聽著羅小開的安慰,丫丫反而哭得更厲害了,抱著哭腔對著羅小開說道:“可是鍋鍋,丫丫也快要死了,嗚嗚嗚,那個老頭打壞了丫丫的本體,沒有本體寄存丫丫要死了,嗚嗚嗚…”
聽到丫丫的話,羅小開心里剛升起的希望一下子又落了下去,眼里的淚水再繃不住了,連忙將丫丫抱在自己的懷中:“丫丫,一定有辦法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鍋鍋,你松開丫丫,丫丫沒有本體寄存,存在不了多久,丫丫還是要死,嗚嗚嗚。”
羅小開聽見丫丫的話但他不愿意松開丫丫,他怕一松開丫丫,丫丫就會消失。
“咦!鍋鍋,鍋鍋,你身上有丫丫可以寄存的地方,丫丫感覺到了,都是丫丫找不到。”小蘿莉丫丫停止了哭聲,目光在羅小開的身上到處尋找些什么。
聽到丫丫的話,羅突然想到了萊恩剛才的話,急忙按著萊恩的話嘗試了起來,將元力運至心口。
“啊哈,鍋鍋,丫丫不用死啦!我找到啦!在這里。”
小蘿莉丫丫在羅小開運氣的時候發(fā)現(xiàn)羅小開心口有一團藍色的火光若隱若現(xiàn),于是小蘿莉?qū)㈩^緊靠羅小開的心口想看個明白,突然發(fā)現(xiàn)羅小開的心臟位置有一塊六芒星狀的藍色晶體。
“嗚呼,嗚呼,是星核之源!丫丫有救啦!”小蘿莉在發(fā)現(xiàn)星核之源后,激動得手舞足蹈,圍著羅小開蹦蹦跳跳的跳舞。
但此時羅小開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tài),羅小開發(fā)現(xiàn),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元氣從藍色晶體上有序的取出,藍色晶體促使元氣在羅小開的四肢百骸亂竄,每一次元氣的竄動,都給羅小帶來劇烈的疼痛。
這種疼痛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殘,關(guān)鍵是羅小開進入這種狀態(tài)以后還無法叫出來,尋求幫助,此時的羅小開沾有血跡的衣服已經(jīng)被濕透了。
“鍋鍋,鍋鍋,你怎么啦?”
在羅小開身邊蹦蹦跳跳的小蘿莉丫丫,看羅小開渾身冒汗,神色痛苦,連忙焦急的對著羅小開問道。
但羅小開此時只能聽見小蘿莉丫丫的聲音,但無法回答丫丫,只是身上的汗越冒越多。
丫丫見狀發(fā)現(xiàn)鍋鍋變成這樣好像和星核之源有關(guān),于是小蘿莉便學(xué)著羅小開思考時的樣子,瘋狂薅自己的頭發(fā),薅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辦法。
突然小蘿莉丫丫靈光一閃,松開自己的頭發(fā),坐在羅小開的腿上。
“哎!有啦,星核之源害鍋鍋變成這樣,那我搬進去住不就正好可以控制星核之源嗎?嘿嘿嘿,丫丫真聰明。”說完小蘿莉丫丫便回到鍋中世界,拿出自己的抱枕,往羅小開心口的星核之源內(nèi)跑去…
“丫丫,搬家咯,以后鍋鍋就是丫丫的家!”
大約經(jīng)歷了一個時辰在鍋中世界與星核之源來來回回的搬東西,小蘿莉丫丫終于完成了搬家。
小蘿莉換上睡袍,氣喘吁吁的從星核之源跳出來,看著還沒醒來,雙頰時不時滴落著汗水的羅小開,用糯糯的聲音說道:
“鍋鍋,丫丫搬完了,丫丫好累,丫丫要睡一會,鍋鍋你要活下去哦,你死了,丫丫也會死的。”
小蘿莉丫丫說完便一點一點的消失在羅小開身前,化作一縷縷光輝匯入羅小開心口閃爍藍色火焰的星核之源中。
大約在小蘿莉消失后半個時辰后,羅小開從無法那種無法逃脫的意識狀態(tài)中醒來。
眼前依舊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但羅小開卻覺得自己什么都能看見,至少看見了活著的意義。
自己不能死,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不再只屬于自己,還屬于心口沉睡的丫丫,還屬于死去的老屁頭,而自己活著的意義就是復(fù)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