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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恢復(fù)”記憶

眾人散去之后,恰好唐爸陸爸一行人回來。

“給你倆打包了午飯,擺上桌子吃飯吧?!标懓中Φ?。

我和陸思齊風(fēng)卷殘云的吃完了飯,他累了可能是因為和不熟悉的人一起聊天挺累的,我累了是因為和我應(yīng)該熟悉但是卻不熟悉的人聊天而且還要裝作很熟悉,我們都累了,同病相憐呀,還是當(dāng)兔子好,不用說話,因為我們兔子不會。

不知不覺我住院已經(jīng)七天了,我可以走動了,不跑不跳已經(jīng)可以了,一轉(zhuǎn)眼唐果果已經(jīng)去世七天了,我想她,也對未來充滿恐懼,我怕我做不好她。

大夫早晨查房的時候告訴我可以出院回家了,我很高興,要回我的兔子窩啦!哦,我忘記了,我已經(jīng)回不了我的兔子窩了,我永遠(yuǎn)都不能當(dāng)一只兔子了,這幾天悲傷和恐懼一直繞在心頭,開始的時候覺得做人的感覺也不錯,可是這幾天下來,爸爸媽媽對我很好,我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告訴他們其實他們的孩子已經(jīng)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他們天天會喂草,還要看著它防止它啃太多棉花,需要時不時禁止它啃電線拆家的小兔子。唐果果,我真的沒有信心可以替你考上清華,那天你的同學(xué)們來過,清華是個很厲害的學(xué)校,可我只是一只小兔子,你的各種卷子我不會做,我只知道你每天要在卷子上寫好多字,有一科的試卷上還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線條,她看著那些線條寫出很多地名,然后又寫上一大堆的字。我真的害怕,唐果果還喜歡劉漢,她想讓我替她繼續(xù)對劉漢無條件好下去,可是我不太喜歡劉漢,他分明是在一邊享受著唐果果對他的好,又不會接受唐果果,這種不拒絕也不接受的態(tài)度令人討厭。而且小兔子有一丟丟喜歡陸思齊呢(^ω^)

爸爸辦好出院手續(xù)之后開車帶我回家,我坐在后座有一點(diǎn)緊張,因為回到家就仿佛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一樣,回到家,我就要成為真正的唐果果了,以前那只兔子就真的死了。

“果果呀,有一件事情爸爸要告訴你,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唐爸一邊開車一邊說。

“什么?”

“是棉花糖,它不是一直吃棉花么,在你出車禍那天,因為我和媽媽都去醫(yī)院看你了,可能這幾天沒怎么管它,它已經(jīng)死了,我和媽媽已經(jīng)把它埋了,它的東西怕你看見傷心也都收起來了,都怪爸爸媽媽沒有照顧好它。”

這本來也不是爸爸媽媽的錯,是我自己總是吃棉花把自己憋死的,我早晚都要死掉的,“爸爸,不怪你的,棉花糖本來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之前帶它看過寵物醫(yī)生了。”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死訊,我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爸爸把我在家安頓下來就去上班了,媽媽也不在家,我一個人躺在床上,翻翻唐果果的各種卷子習(xí)題集,文字我都認(rèn)識,可是這些題我一道都做不出來。

上午還艷陽高照的,下午突然陰天了,黑云壓城,陰風(fēng)陣陣的,我關(guān)好家里樓上樓下所有的窗戶,懶懶地趴在床上,暫時當(dāng)一會兒兔子,趴在床上很舒服的。

我漸漸失去了知覺。

“棉花糖,棉花糖,醒醒呀,別睡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來看你了?!币浑p手溫柔地?fù)u著我,這感覺好像唐果果在的時候抱我的感覺呀,好舒服,不要停。

“棉花糖…”耳朵邊一直不得清凈,我睜開眼睛,“唐果果,主人,哦,我的鏟屎官,你回來了,你來救我了,我不要做人,我們快換回來?!?

“棉花糖,我們換不回來了,從我們死去的那天我們就換不回來了,你只能做我,記住我那天說的話,替我完成我的心愿。”

“可是我不會,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卷子我一張都不會做,還有你那么多的同學(xué),我都不認(rèn)識,我還要裝著跟他們很熟的樣子,那樣好累,果果,我只是一只小兔子,我承受不了這么多的痛苦,哇……”我越說越傷心,大哭起來。

“棉花糖,你的鏟屎官是來幫你的,今天是我們的頭七,頭七又叫回魂日,我今天回來看看,我已經(jīng)看過爸爸媽媽了,我回來把我的記憶留給你,讓你做真正的我?!闭f罷,唐果果變得透明,腦袋里冒出很多條五顏六色的線條,線條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個球,唐果果把球舉在我的頭上,狠狠地把球拍進(jìn)我的腦袋里,我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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