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室內，朝陽呆呆的靠著玻璃墻席地而坐，歪頭注視著遠處的天邊，一言不發。

另一邊，云翼和曹夢也都看得出朝陽心情不好，同樣保持沉默，生怕打擾朝陽。

如此良久，朝陽收回思緒，雙手在臉上用力一抹，繼續將對師父的想念壓在心底，同時對二女擠出一個歉意的微笑。

“實在抱歉，云主任，夢姐姐，剛剛有點失神。”

云翼依舊低頭忙著她手里似乎總也忙不完的工作，頭也不抬的說:

“想起你師父了？”

隨即又解釋道:“我想不出來，除了你師父，還有誰能讓你如此惆悵！”

心里的秘密被輕易看穿，以至于朝陽略微有些局促，但還是誠實的點頭。

還好幾人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倒是曹夢率先發問。

“剛剛你演武時，我隱約感覺到在你身上發生了些許莫名的變化，雖然我們的監測系統卻并沒有表現出對應的數據波動，但是我能感覺到。

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

曹夢絞盡腦汁也無法描述出那種模糊的感覺，好在云翼給出了一個比較接近的比喻。

“魚兒從魚缸回到大海，鳥兒從籠子飛向天空。”

“對，就是這種感覺。”曹夢給予肯定。

朝陽能理解曹夢和云翼的描述，因為正如云翼所說，他此時確實有一種“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感覺。

這種變化并非是體現在招式的殺傷力和破壞力上，而是一舉一動中表現出的舉重若輕、游刃有余，一招一式里透露出的措置裕如、運斤成風。

總的來說，就兩個字，自然！

朝陽三歲在師父的教導下習武修道，到下山時，十五年都停留在招式表相的變化中，直到在云翼安排的模擬對戰訓練中，逐漸通過實戰達到摒棄套路，不拘泥于形式的地步。

隨即將所學匯于一爐，再無拳法、掌法、劍法等的區別，或者說，在朝陽的心里，拳法亦是掌法，掌法亦是劍法。

現如今，機緣巧合之下，靈氣受到《三丹合道修炁訣》的影響，不僅將朝陽的身體自上而下、由內到外改造了一番，連帶意識體經過多次分裂重組，其精神力也在朝陽不知情的情況下有了相當程度的提升，而且靈氣也對其腦域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開發。

如此種種，最直接的表現就是朝陽對武學招式的理解有了巨大的提升，再加上其原本的武道境界已經是第一重“力”的巔峰，因此突破第二重“精”的境界，也算是水到渠成。

“你們之所以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我的武道實力更進一步，達到了‘精’的境界”。朝陽如實說道。

“‘精’的境界？”二女齊齊表示不解。

“按照師父所說，武道境界有力、精、氣、神四個階段，稱作武道四重境。我如今便是身處第二重，‘精’的境界。”

“武道境界”“武道四重境”

琢磨著這兩個聞所未聞的詞語，曹夢和云翼二女共同陷入了沉思。

未幾多時，云翼問道:

“武道境界的劃分是根據戰斗力嗎？武道四重境各自代表什么？”

朝陽稍微組織一下語言，回答道:

“小時候我聽師父說，武道境界是根據武者的身體開發程度劃分的，對外在的開發是第一階段，比如指、掌、肘、膝、四肢等，對應武道境界為‘力’；

對身體有形之開發是第二階段，比如血、肉、筋、骨等，對應武道境界為‘精’；

對身體無形之開發是第三階段，比如經絡之脈、先天之元氣、后天之宗氣、脈內之營氣、脈外之衛氣，對應武道境界為‘氣’；

對身體精神之開發是第四階段，比如神、魂、魄、意、志，對應武道境界為‘神’。

至于戰斗力方面，雖然通常來說境界高的武者戰斗力會更高，但由于人的體質各不相同，不排除有例外，比如天生神力的力之境界武者也能戰勝精之境界的武者。”

“武道境界和你的靈氣等級有何不同？武道境界第三重‘氣’的境界和你體內的靈氣有關聯嗎？”

幾乎同一時間，云翼和曹夢同時想到問題的重點。

朝陽則依舊嚴謹的說到:

“從武道境界來看，我是一個武者，從靈氣等級來看，我是一個修道者。兩者分屬不同的修煉體系，但共同作用下，都能提升我的戰斗力。

而且我師父說過，武道四重境脫胎于曾經的一種道家修煉體系，所以武道境界的提升同樣有益于我修道。

至于兩者之間的關聯，我現在還不清楚。因為現如今，我只是略微懂得武道的修煉，對于修道，師父沒說過，我還在摸索階段。”

曹夢有感而發，不由說到:

“是啊，可能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個修道者，也是唯一的一個武道四重境的修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