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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尋人

五霸崗位于黃河下游,正當魯豫兩省交界處,東臨山東菏澤定陶,西接河南東明。這一帶甚多沼澤,雖然叫做五霸崗,其實地勢也不甚高,若站在遠處遠遠望去、只略有山嶺而已。

走近五霸崗,只見崗上黑壓壓一片大松林,一條山路蜿蜒曲折而上。此時那山路兩旁有不少樣貌兇惡的大漢守著,上崗之人皆會受到盤問。

這些守衛(wèi)的大漢統(tǒng)一著裝,自是某一個幫派或門派弟子。

此處乃天河幫的勢力范圍,天河幫向來人多勢眾,幫中好手不少,幫主黃伯流更是中原武林赫赫有名的前輩宿老,只是黃河幫幫規(guī)松散,幫眾良莠不齊,其中多是些作奸犯科,欺壓良善之輩。而這些把守要道的便是天河幫眾。

高崗之上,可見松林間一大片空地,東一簇,西一堆,人頭洶涌,看樣貌身形,都是些左道旁門的草莽漢子。

其中有喝酒的,賭錢的,切磋比武的,數(shù)百個江湖漢子聚在一處,好不熱鬧。

空地中央,一個新搭的高臺,上面花團錦簇,擺滿了各式奇花異草,爭奇斗艷。

一個足以容納百余人的大棚落于高臺中央,看的出也是新搭不久。

此時那草棚門口,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往里面送上各式酒水瓜果。

高臺之下,排列著一排排的桌椅板凳,上面也擺滿了瓜果酒水,顯然是要在此地大擺筵席。

群雄正喧鬧中。

“圣姑到”,一個雄渾的聲音蓋過了現(xiàn)場的嘈雜,聲音清晰的傳入眾人耳中,可見此人內(nèi)力之雄厚。

聞聽此言,現(xiàn)場頓時安靜下來,眾人紛紛收起玩鬧之物,規(guī)規(guī)矩矩的分列兩旁,讓出路口至高臺的通道。

不一會,就見一行五六人緩緩走來,皆氣度不凡,當先一人,一身白衣,面籠輕紗,身形婀娜,想來便是那日月神教的圣姑。

落后半個身位,左右緊隨著一男一女二人。

那女子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皮膚微黃,雙眼卻極大,一身打扮花花綠綠的,不似中土人士。卻是云南五仙教的當代教主,藍鳳凰。

那男子約莫四五十歲,身材高大,一叢花白長須垂在胸前,自有一股豪邁氣度,乃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人稱‘天王老子’的向問天。

一路行來,所到之處,群雄無不躬身抱拳行禮,口呼‘見過圣姑’。

幾人上得高臺,那白衣女子微一點頭示意,旁邊的藍鳳凰頓時心領(lǐng)神會,上前一步,對高臺下眾人道:“圣姑有令,大家請入席吧”。

隨后眾人入坐,那圣姑先是說了一番感謝的話語,之后無論臺上臺下,群雄一起舉杯。

此時,臺下群雄舉杯抬頭欲飲,忽然,不少人停下動作,望向那高臺上的棚頂,隨后互相以目光交流,離得遠的地方,不少人更是一陣切切私語。

此時站在靠前位置的眾人,以及高臺上的人也都發(fā)現(xiàn)了異樣,忙順著眾人目光,往那棚頂看去。

就見那棚頂中央最高處,此時站著兩人,準確的說是一個身負漆黑巨劍,腰懸朱紅色酒葫蘆的青年男子,右手牽著一個不過五六歲大的小姑娘。

定眼細瞧,就見那男子約莫二十歲左右,身材魁偉,雄壯異常,外罩一身青袍,那青袍頗為寬大,卻難掩男子身上塊塊隆起的壯實肌肉,一頭長發(fā)隨意的扎在腦后,額前兩邊各垂下幾縷長發(fā),臉如刀削斧劈一般,棱角分明,相貌英挺,雙眼深邃不見底,顧盼之間自有一股凜然神威。

群雄看到,無不心頭暗贊:“好一條大漢!”

此時,那小姑娘睜著靈動的雙眼,怯生生的站在男子身旁,眸光卻異常的堅定,在群豪臉上一個個掃過,似乎在尋找著什么人。

每每那小姑娘目光停頓之處,那男子一雙冷電似的目光便跟著看去,臺下群雄凡與之目光接觸之人,頓感雙目刺痛。

不禁心下駭然,此人武功之高,實在是驚世駭俗。

而此時站在人群中的計無施幾人,互相對視一眼,此人似乎在哪里見過,想了一會,那矮壯漢子張嘴欲言,旁邊計無施眼疾手快,忙伸手按住對方,小聲道:“你不要命了,若此人是來尋仇,讓圣姑知道我們幾人曾遇到過此人,定會認為是我等引來的,豈能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那矮壯漢子聞聽此言,剎時驚出一頭細汗,頓時默不作聲,幾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群雄一般的望著此人。

看到那男子不請自來,又在人群中掃來到去,對于下面的數(shù)百群雄殺人般的目光,完全視若無睹,任盈盈不禁心頭著惱,此人好生無理。

不過卻并未急于呵斥,而是將一雙好看的眼睛,望向身旁的向問天,道:“向叔叔,不知你可識得此人”。

向問天道:“卻不曾見過,不過看其背上之劍,我倒是想起一個人來,至于是不是,一問便知。”

隨后哈哈一聲大笑,便欲躍上棚頂,卻見那男子目光掃來,頓感被一股驚人的殺機鎖定,心中明了,若是貿(mào)然上去,必將迎來此人石破天驚的一擊。

雖說此人來的頗為無理,不過看其所為,似乎只是找人,如今敵友未分,貿(mào)然得罪如此高手,殊為不智,便放棄了上去的打算。

站在原地大聲道:“上面露重風急,朋友若不嫌棄,下來喝杯水酒如何?”

說這話時,向問天需得仰視,頓時感覺氣勢也自弱了三分,心下不爽。

那棚頂之人,自然便是莫楓和齊雨了,莫楓帶著齊雨一路來到這五霸崗,知道今日便是任盈盈生日宴,了解到宴后會發(fā)下下一年的解藥,便明白,那漠北雙雄若來,則今晚必在此處。

因此在宴會開始前,帶著齊雨來到棚頂,這里視野開闊,正適合找人。

此時莫楓聽到向問天問話,淡淡回道:“不必”。

向問天心下雖惱,卻仍道:“不知朋友姓甚名誰,來此所為何事,可否見告?”

莫楓道:“我來此只為找兩個人,其他的你不必知道”。

聞聽此言,向問天還未出聲,只見高臺下已有一人呵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竟也敢來搗亂,還不趕緊滾下來,向圣姑跪地請罪,若是引得……”

話未說完,便聽莫楓冷冷的道:“聒噪”,兩字吐出,就見那出言呵斥之人兩眼一番,已然倒地不起,卻是暈了過去。

群雄一片嘩然,再不敢胡言亂語,只靜靜等待圣姑示下。

向問天和任盈盈一見,心下也是一驚,看來來者不善。

氣氛一時之間竟陷入詭異的沉默,任向二人并非是就此被莫楓鎮(zhèn)住,畢竟身后站著數(shù)百好手,一流高手過百,而莫楓只有一人,即便是武功再高,卻也不懼。

向問天見識了莫楓的詭異手段,已然確認此人便是三年前,鳳鳴山下一戰(zhàn)成名的莫楓,知其乃是華山棄徒,又殺過少林和嵩山之人。

因此便思考若是能招攬到此人。使其加入大小姐的麾下,來日也能成為任教主的助力。

于是再次開口道:“閣下可是鳳鳴山下,一劍盡誅流云盜的莫楓”。雖是問話,語氣中卻滿含肯定之意。

“不錯,你又是何人?”莫楓見小齊雨還在尋找,便也不急。

和此人聊上幾句,也能為她多爭取些時間,這數(shù)百人中找兩個人,那可實在不容易,若是不能穩(wěn)住這些人,讓他們一哄而散,那可大大的不妙。

總不能一股腦全殺了,雖說都不是什么好路數(shù),但無冤無仇的,自己終究不是殺人狂魔,再說那漠北雙熊的所作所為,自己若只是簡單殺了,豈非太便宜了他們。

“不想竟真是莫大俠當面,真是失敬,在下向問天”向問天回道。

這還是莫楓自出江湖以來,首次被人稱作大俠,不想竟出自魔教光明左使之口,不得不說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原先看此人身形氣質(zhì),頗為豪邁,還有幾分好感,此時聽說其乃是向問天,想到其所作所為,便有幾分殺意涌動。

向問天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報上姓名后,似乎感覺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隱有殺氣。

那殺氣雖一閃即逝,但向問天是何等樣人,廝殺爭斗之經(jīng)驗何其豐富,向來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于是心下已開始暗暗提防。

想起此人先前所講,來此找人的說法,便又道:“不知閣下欲找何人,說出來在下說不得認識”。

莫楓道:“我找兩個人,此二人便是那漠北雙熊”。

莫楓說罷便往群雄中看去,環(huán)顧一圈,頓時見那東南角上,不少人將目光投向角落兩人,其中一人高大白凈,一人皮膚黝黑,身材矮壯,是個和尚打扮,兩人一般的兇惡。一看便知絕非良善。

此時二人聽得莫楓之言,又看到附近眾人目光向自己二人望來,心知要遭,忙低頭躲避,卻哪里還來得及。

莫楓一看二人身形,其附近之人的目光,隨后二人又欲蓋彌彰,便已知必是此二人。

看到二人所處位置,離自己足有數(shù)十丈,心下恍然,難怪齊雨半天沒找到,自己有內(nèi)力在身,這么點距離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而齊雨不過學武十幾天,這么遠的距離哪里看的那么清楚,近處還好,到了遠處每一個人都要仔仔細細辨認,難怪這么久還沒找到。卻是自己疏忽了。

眾人見莫楓說完后,快速將目光鎖定了漠北雙熊,又見那二人低頭躲藏,便知是來尋仇的。心下暗怒,此人竟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來公然尋仇,完全視這數(shù)百人如無物。實在是張狂之極。

正在思考是否要施以援手,就見那莫楓忽的身形模糊,身子似乎晃動了下,又似乎從未動過,而腳下此時卻已多了兩人,正是漠北雙熊。

群雄震怖,這眨眼之間,便已在這數(shù)十丈距離內(nèi)打了個來回,而那漠北雙熊也是成名的高手,卻有如孩童般,被輕易擄走。好似未做抵抗一般,可又怎么可能不抵抗,除非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莫楓不理群雄的反應,轉(zhuǎn)向齊雨問道:“看看是不是這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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