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來跟她說這件事，錦瑟理解，但是如此姿態，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錦瑟沉默了一會兒，道：“笙歌，流螢的事我很難過，我會盡力幫忙，但是到底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證。你也知曉，我這身份......我的話怕是沒用，如果不成，你可別怨我?！?

笙歌：“怎么會呢？姐姐你這么美麗......”

“若說到美麗，難道流螢不美？難道那些被送走的姐妹們不美？可結果呢？”錦瑟道，“在權貴們眼中，他們身邊從來都不缺美人。而我，只不過是一時運氣好罷了。至于這好運氣，能有多久，我不知道。所以，我會盡量幫忙，但成不成，我真的不敢保證?！?

笙歌：“......好，我知道了，那就拜托姐姐了。”

笙歌走后，碧春便不滿地道：“姑娘，你答應她那做什么？不幸的姑娘那么多，這次三十多個都......若她們全都求上門來，姑娘你豈不是要被她們害死了？

這個笙歌姑娘也真是的，心眼兒真多！她要想救，她自個去求她家老爺啊，求到姑娘你這里來算什么？

還有，賞花宴的頭天，她跑來跟姑娘說要結盟，其實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她跟其余好多個姑娘都說過同樣的話！

就流螢姑娘最老實，相信了她，一心一意地幫她，她倒好，自己晉級了，卻根本就沒有履行承諾，跟蘭夫人求情要了流螢姑娘做她的丫鬟！

她才是出爾反爾的那個人！流螢姑娘原本比她更出眾，原本該晉級的！

結果倒好，她贏了，流螢姑娘去了營帳！

流螢姑娘就是在替她受苦，她當然于心不忍了！”

錦瑟等到碧春說完，才道：“結盟是不可能的，蘭苑的規矩你也知道，姑娘們的丫鬟是事先就指派好了的，根本就不存在進了明月樓的姑娘還能去做丫鬟的情形。一旦進了明月樓，只有兩個選擇，要么勝，一步登天；要么敗，生不如死。沒有第三個的選擇?！?

“還是姑娘冷靜。”碧春有些不解，“只是姑娘為何要答應她？最對不起流螢姑娘的人是她笙歌！她去收尸是應該的，何必要扯上姑娘！”

“我不答應，會讓以往的那些姐妹們寒心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以后就能平步青云永不跌落塵埃。我若不應，被笙歌放出話去，那些姐妹們怕是再不敢和我結交的?！卞\瑟淡淡地說道，“流螢的下場也的確是凄慘，大家姐妹一場，總不能眼睜睜見她曝尸荒野，連個尸骨也沒人收?！?

碧春也嘆了一口氣：“可是老爺這邊......”

“盡人事，聽天命?！卞\瑟撫了撫鬢邊的碎發，“老爺快回來了，我去廚房給他燉點湯?！?

主仆二人走向廚房。

錦瑟衣著素凈，將袖子挽起，瓷白的臉頰粉黛未施，虔誠而認真，儼然一個樸素賢惠的妻子為丈夫洗手作羹湯。

衛澈今天回得很早。

錦瑟在大門處迎接他，很自然踮腳地幫他摘下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