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的手在身下緊緊握成拳頭,這個沈才實在是太過可惡,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
原身有一個這樣的渣爹,實在是太過凄慘。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哪里去,因此她強忍著眩暈干嘔,睜開了眼睛。
她現(xiàn)在所在是一輛非常骯臟的馬車里,她在最里面的車廂板上躺著,外面圍坐著四五個十多歲的小女孩,離她最近的是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姑娘,看見她張開了眼睛,立刻關(guān)切地低頭看著她。
“你睡了好久,是不是身子很難受? ”
“頭暈的睜不開眼。”
“那你就先不要睜眼,我們知道你醒了就好,一會兒牙婆來我給你要點水,再吃點東西應(yīng)該能好受一些。”
“謝謝你,我們這是在哪里?要去什么地方啊?”
“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寧陵的地界了,這位牙婆還好,只是給大戶人家送丫鬟仆役的,咱們做個小丫鬟,沒準比在村里的時候還要好過一些。”
“寧陵?離白塔遠嗎?”
“不遠,咱們這輛馬車日夜不停地走了兩天兩夜,今天下午就能到寧陵城里,好像是寧陵的蘇家急需要一批丫鬟,所以時間才會這么趕。”
青禾伸出手,輕輕握住女孩的手:“謝謝你,路上是你在照顧我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麥,羅小麥,你呢?”
青禾閉著眼睛笑了笑:“那咱倆還真是有緣分,我叫青禾,沈青禾。”
說著話間,馬車緩緩?fù)O拢嚭熥颖灰话牙_,外面的陽光照亮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
“有沒有要上茅房的?給你們半柱香的時間,別給我尿到車里頭。”
一個身材豐腴的中年女人探進頭來,陰沉著臉看著車里的幾個小姑娘。
“牙婆,青禾她醒了,能不能給口水喝?”
小麥看著牙婆的臉,怯怯地開了口。
牙婆叫李翠蓮,熟識的人都叫她蓮姑。
“醒了?醒了好,我還怕死在我的手上呢,要不是看這小丫頭還有幾分姿色,我還真是不敢收呢。”
蓮姑碎碎念著取了一碗清水,連著半個紅薯遞到了小麥的手上。
“快到地方了,都給我精神著點,要是能進蘇家你們也算燒了高香,到時候別忘了蓮姑我的恩情。”
幾個小丫頭怯怯地道著謝,青禾就著小麥的手喝了一碗水,又把紅薯吃進去,覺得身上清爽了不少。
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換上了女式的粗布衣,想來臉上的灰土都被擦掉了。
“你們都是自愿的要去當丫鬟嗎?”
小麥的臉上出現(xiàn)茫然的神色,自愿,誰又愿意離開家人去伺候別人呢,若不是家里面實在是缺錢,恐怕誰也不會走這條路吧。
想到這里,小麥黯然地點了點頭。
“我家里是西村的,我娘身體不好,我身下還有五個弟弟妹妹,原本我爹種著幾畝田,收成還可以,但是半個月前我娘突然得了風(fēng)癥,嘴眼歪斜,說不出話,看郎中抓藥把家里掏空了,我爹實在是無奈,才把我賣給牙行,但是我賣的的是活契,十年之后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