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瞧著自大病一場后整日活蹦亂跳的苓九,今兒打從鎮上回來后竟跟地里蔫了的蘿卜菜一樣,無精打采的,一直對著窗外發呆,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問也不回,心急之下,她去了趟劉嬸兒家,劉嬸兒也是毫無頭緒。
楊氏雖心急如焚,但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無奈之下拿起針線就坐到苓九的面上繡起了荷包。
苓九將視線從窗戶那轉到楊氏的手上,看著她在那秀一朵梅花,前世苓九有一段時間跟著她母親學過刺繡,但說來慚愧,她在這方面確實沒有什么天賦,學了大半個月,才勉勉強強掌握了一些針腳功夫,讓她照著圖繡還是可以的,這像楊氏那樣憑空繡出一朵花來,打死她她也是做不來的。
憋悶許久的苓九,垂眸沉思了一會兒,便開口道:“娘,這女子在外為何有頗多束縛?”
楊氏穿線的手頓住,隨機笑出聲來:“你今兒就是為這事煩擾。”
苓九有些尷尬,低著頭,小著聲:“那到也不是。”
這話說出來她自個兒也不信,楊氏不是傻的,自然也不信。
“你無須為這事困擾,說來,這對女子的束縛自前朝開始便已經大大的減少了,以前女子是不能外出見人的,自己的東西也全是歸夫家所有,身上沒有半點銀子,而現在我們可以有自己的私產,也可以置辦產業,這對于我們女人來說算是一種保命符。”
苓九對于這點十分贊同,這一點就從根本上改變了女子是男子附屬物的狀況,相較于以前確實是自由許多。
“小九,你以后嫁到顧家,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自己的嫁妝,日后若出了什么狀況,有點銀子傍身總是讓人放心的。”
“我知道了,娘。”
那一日,是苓九來到這個世界后與楊氏最長的一次談話,直至油燈耗盡,圓月高懸幕上,很久以后,苓九回憶起那晚的事,心里就不禁泛著一絲暖意,與她相比,自己到真像個孩子,真是虛長了那么多年。
自上次鎮上一行后,已過了三日,苓九每日在家幫著楊氏做著農活和家務,了解了不少生活上的小知識,苓九空閑之余還做了不少飲品和吃食,味道雖是不錯,但也快速消耗著家里的調味品,今日楊氏做晚飯的時候,就發現鹽已至罐底薄薄的一層,她輕微蹙眉,叫來了苓九,打算好好教導一番。
“小九,娘也知道了你喜歡做些好吃的吃食,但你還沒當家,不知道這柴米油鹽的貴,家里這鹽還沒管半年呢。”
苓九一聽,嚇呆了,那一小罐鹽要管這么久!古時候的鹽不都大概一石二十文錢嗎,這樣的價格,貧苦人家也是可以接受的。
“娘,這鹽一斤多少文錢啊。”
楊氏聽罷,微微嘆息,滿臉愁容:“以前是一斤二十文,普通人家還受得住,但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食鹽的價格大漲,現在已經漲到五十文一斤了,我當時心里就想著家里還剩的挺多的,也就沒想著屯,現在想來倒是有些后悔,也罷,正好娘繡的荷包也繡完了,明日你跟娘一起去趟鎮上,咱們順便在買兩斤鹽回來,娘心里不踏實,總感覺這鹽還會再漲。”
苓九連忙點頭,依她之見,這鹽再漲是板上盯釘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