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多說完，根本不給江澈反應的時間，就使出了非常奇妙的能力。
“光術，縛身釘！”
只見五枚木棒粗細的光釘憑空出現在撒多的面前。它們以極快的速度飛向江澈，眨眼間便把江澈釘到了他身后的墻上。
其中四枚光釘分別釘在了江澈的左手手腕、右手手腕、左腿膝蓋、右腿膝蓋，最后一枚釘在了他的胸口處。江澈在墻上呈現出一個“大”字形。
“啊啊啊！！！！！！！！！”
光釘入身的痛苦讓江澈不禁大喊。他的額頭上不禁浮現出汗水。
“哥哥！！！”
美羽急忙來到江澈身邊。她用盡力氣想用手拔出光釘，卻發現光釘紋絲不動，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是徒勞無功。
“哥哥……”
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到的美羽流下了痛苦的淚水。她揚起視線，輕輕地替江澈拭去額頭上的汗水，似乎希望能借此減輕一些他的痛苦。
“沒事的，美羽。別擔心……”
江澈強忍著痛苦說，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放心吧，這五枚光釘要不了你的命。你的傷口會不斷流血，但光釘上附加著治愈之力。這股力量會使你的傷口不斷愈合。你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傷口不斷重復破壞與愈合的痛苦，可你卻不會因此而死亡。這只是肉體上的痛苦，至于精神上的痛苦么……”
撒加瞬移到了美羽的身邊。他單手抓住美羽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唔，唔……”
由于被撒加扼住了咽喉，美羽無法正常呼吸。她用雙手使勁敲打撒加抓住自己的手臂，但他卻根本不痛不癢。
“畜生！！！你快放開她！！！你有什么本事沖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江澈的情緒已經失控，他沖著撒加咆哮。
“……”
就在美羽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撒加才松開了手。美羽落到了地上。
“哈……哈……”
美羽跪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別急啊！等到她死了，自然就輪到你了。”
撒加轉過頭對江澈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說。
“暗術，屠靈刃！”
一把散發著詭異光芒的漆黑刀刃浮現在撒加的面前。他單手取過這把刀，用舌頭舔了一下刀身，然后充滿憐愛地望著這把刀。
“這把刀啊，是我們都能召喚的一把刀，但它的攻擊力不強，所以很多人并不喜歡它。不過我呢，可是喜歡它喜歡得不得了啊。因為它能在割傷對方的同時，對對方的靈魂也造成創傷。肉體和靈魂，雙重的痛苦！作為用來折磨人類的道具，不是再合適不過了嗎？哈哈哈……”
撒加狂笑，臉上的表情變得愈加瘋狂。他單手抓住美羽的頭發，再次將她提了起來。
“接下來的每一幕，你可都要看仔細了啊！”
他“善意”地提醒江澈，然后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地砍下了美羽的雙腳。
“啊！！！！！！！！！！！！！！！！！！！！”
失去雙腳的劇烈疼痛讓美羽不能自已地大叫出聲，但她馬上就因為這難以忍受的痛苦暈了過去。
“快放開她啊畜生！！！！！！！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你可真是啰嗦啊。我剛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沒有為什么，就因為我想這么做，我又有這個實力，所以我就這么做了。不過是僅此而已的事情。”撒加看都不看江澈，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這么說，“畢竟，欣賞你們人類因痛苦而扭曲的表情，是我為數不多的樂趣之一啊！哈哈哈哈哈……”
就像是對自己說的話作補充一樣，撒多又揮動起他手中的刀。這次被砍斷的是美羽的雙手。
“啊！！！！！！！！！！！！！！！！！”
剛剛才因為劇烈痛楚昏厥過去的美羽，這次又因為失去雙手的痛苦蘇醒過來。鮮血像洪流一樣從她的斷肢噴涌而出，飛濺到撒多的臉上，使他看起來更加猙獰可憎。
“……”
因為不停地失血，美羽的臉色變得煞白，眼神也失去了焦點，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具沒有意識的人偶。
“好了，差不多也玩膩了。這場節目就到此為止吧。”
他提著美羽殘缺不全的身體走到了江澈面前。
“最后一擊了，刺哪里就由身為哥哥的你選一下吧。心臟？還是說腦子？”
江澈沒有說話。他眼神冰冷，咬緊牙根，死死地瞪著撒加，仿佛要把這個面孔永遠刻在自己的記憶里一樣。
他的身體因為過度的憤怒而止不住地顫抖。他的眼睛也已經完全充血，血淚從他的眼角緩緩流下。
“……嘖，真沒趣。給你機會都不知道珍惜，那就由我自行決定吧！”
江澈突然感到臉上一熱。
因為眼睛里充滿了血淚，他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待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后——
“！！！！！！！！！！！！！”
只見撒加的手臂直直地穿過了美羽的胸口，那里已經完全鏤空。從她胸腔中噴射而出的鮮血濺滿了江澈的臉頰。
“光術，治愈術！”
這時，撒加又用出了特殊的能力。
“哎呀，小妹妹，你有什么話就趕快對你哥哥說吧！就算是我的治愈術，也無法讓心臟都被捏爆的你存活太久啊！快點快點，抓緊時間！讓我看看你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會說些什么？畢竟你們下次再見面，就是在那個世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撒加仰天狂笑。他那已經變得極度扭曲的表情讓江澈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
不過，江澈的視線并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他轉而望向美羽。可能是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美羽看著江澈，提起身上最后一絲力氣，勉強在臉上制造出一個笑容。她張開嘴，似乎在說些什么：
“……”
奈何此時的美羽已經沒法再發出聲音，只有口型還在不斷地一開一合。
“！”
但是，從小生活在一起的江澈明白美羽說的是什么。他顫抖著把頭低了下去，緊緊地咬著牙根，不去看美羽。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向了地面。
看到江澈低下頭之后，美羽滿足地閉上了雙眼。淚水從她的眼角緩緩滑落。
“……”
忽地，她垂下了頭，沒有了任何動作。
“什么啊？這就死了？我還以為能多堅持……”
撒加好像還在說些什么，但這時的江澈已經聽不見了。
他腦海里還在回想著美羽剛才對他說的話：
“不——要——看——我。”
這就是美羽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就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想讓哥哥看見自己凄慘模樣的妹妹，對自己的哥哥說的最后一句話。
這就是她最后的心愿。
“啊！！！！！！！！！！！！！！！！！！！！！！！！！！！”
“為什么，我們要遭受這種痛苦？！”
“為什么，美羽和正人要死得這么凄慘？！”
“為什么，沒有人來救我們？！”
“為什么，我不能保護好他們？！”
“為什么，我這么無力？！無力到在這種情況下都只能任人宰割，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江澈流著血淚，在心中止不住地咆哮。
“蠻族！！！！！！！！！！！！！！！！！！！！！！！！！”
他此刻的恨意達到了空前的高度。比起對蠻族的恨意，他更恨的是自己，他恨自己的弱小、無力！
“神啊！如果早知道要經歷這些，你為什么還要讓我出生？！難道就是為了要讓我經歷看著親友在眼前被殺卻無能為力的痛苦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他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要遭遇這些。他不能理解，自己為什么這么弱小。
“如果還有來世，我要成為至高無上的強者！！！”
江澈在心里發誓。
“我要擁有能夠保護家人的力量！”
“能夠捍衛尊嚴的力量！”
“能夠把一切不合理都粉碎在我腳下的絕對力量！！！”
用被鮮血浸染的雙眸最后看了眼撒多的江澈毫不猶豫地咬舌自盡了。
……
時間稍稍往前回溯。
S棟三樓特別觀察室。
年輕的研究員楠木正盯著掛在墻壁上的電子大屏幕。他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顯得有些無聊。
不過，這也難怪。不管是誰，如果一直盯著同樣的東西看，都會感到無聊吧？
目前呈現在電子大屏幕上的是此刻正處在沉睡狀態中的江澈等人的觀測信息。
整個電子屏幕被等分為若干個小窗口，其上詳細地記錄著各個被觀測者的心跳、血壓等數值，用來確定他們的精神狀態。
除此之外，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在所有窗口的最底部，都存在這樣一條信息：
“是否檢測到權能反應？”
讓人遺憾的是，處于沉睡狀態的江澈等人，在這一條上被填寫的回答都是：“否。”
楠木向在他旁邊的前輩山田搭話：
“看來這一組中也不會有圣人出現了啊……”
“你當權能是那么好覺醒的嗎？我在這里已經工作五年了，基本上所有的工作日都會來這里做記錄工作。但到現在為止我見過的圣人也就那么些而已。”
山田淡笑回應。
“也是。畢竟就算覺醒為最下位的E級圣人，也比普通人好太多了。”楠木點了點頭，“對了山田前輩，你見過的圣人里面，最高是什么級別的？”
楠木顯然被山田剛才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
然而，山田就像沒聽見他說話一般，目瞪口呆地望著電子屏幕。他大張的嘴仿佛能吞下一整顆雞蛋。
“……”楠木見狀也急忙望向電子大屏幕，緊接著，“不會吧？！”
可以看到的是，若干個小窗口中的其中一個窗口，顯示出了這樣的提示信息：
“已檢測出權能反應！”
“已檢測出權能反應！”
“已檢測出權能反應！”
“快通知佐藤主任！這一組受檢者中竟然有圣人出現，太不可思議了！”
山田一臉震驚地對年輕的楠木這么說。
“哦哦，好的！我這就通知他！”
楠木連忙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了佐藤的號碼。
“……什么，有人檢測出了權能反應？好，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放下電話的佐藤披上白衣，迅速地走出了辦公室。
“佐藤主任，您來了！”
“佐藤主任！”
“嗯”
佐藤對二人點點頭。盡管極力想保持冷靜，但他臉上的興奮之情是怎么都掩蓋不住的。
“先把出現權能反應的受檢者信息調出來讓我看下。”
“好的，主任。”
楠木在一塊平板電腦上操作幾下后，把平板遞給了佐藤。
“是這個叫江澈的學生嗎？把他在睡眠艙內的實時監控影像投放到大屏幕上。”
佐藤又下達了一道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