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樓里,若瑤不顧阻攔的敲打著顏子卿的房間,但是沒人回應。
“你個自戀狂,開門,在不開門我就上腳踹了。”
若瑤的吵鬧聲引來了一眾人員。
“你要干什么?”
葉追奮力控制著發狂的若瑤,若瑤則問起了葉追。
“你信不信我?我真的看到他……”
話還沒說完,顏子卿光著上身打開了門。
“啊!流氓!”
若瑤嚇了一跳,高聲尖叫了起來。
“你干嘛不穿衣服,趕緊進去把衣服穿上。”
葉追一把將若瑤的頭轉向了自己胸口,生氣的讓顏子卿把衣服穿上。
“有病啊?我睡覺就喜歡不穿,大半夜不睡覺,犯病啦?”
顏子卿憤怒的關上了房門,葉追此刻也是怒火中燒。
“你們兩個給我進來!”
葉追陰沉著臉,拉著若瑤,示意白玉一起,然后三人走進了自己房間。
“說,到底怎么回事?”
兩個人坐在床邊,一臉心虛的低著頭,面前站著滿眼冒火的葉追和剛被叫醒還有些發懵的衛遲。
沒辦法,兩人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船上的事情告訴了他倆。
“你手拿起來,我看看,受傷了怎么不說,呈什么能!”
葉追聽完,心疼的攤開了若瑤的手,一道傷痕讓葉追心軟了下來。
一旁,衛遲也拉著白玉回到了自己房間,給兩個人獨處的機會。
“他們都不信我,你信我嗎?”
若瑤委屈的紅了眼眶,撅著小嘴,低頭問著葉追。
“信,我永遠都信你,還疼嗎?”
葉追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若瑤手掌心還沒愈合的傷口,溫柔的問著。
“真的嗎?你真好,不疼啦,一點都不疼了。”
若瑤開心的抓住葉追的手,激動的手舞足蹈著。
“別亂動了,趕緊坐好,以后無論再出什么事情,必須告訴我,要是再敢瞞著我,我就給你關進牢里去,天天審問你,折磨你,不給你吃飯,聽到了沒?”
葉追輕輕彈了一下若瑤的額頭,溫柔的威脅著她。
“嗯,”若瑤剛要點頭,馬上搖起了頭,一臉委屈的問著“飯還是得給的。”
兩人都被逗笑了起來。
“嗯!你真的相信他去過那個地方?”
若瑤冷靜了下來,好奇的問著葉追。
“嗯,他屋子里窗口的花盆被挪動到了另一邊,鞋邊有青苔,證明他出去過,而且青苔很綠,證明是剛回到屋子,在他打開門的瞬間房間里有淡淡的胭脂香氣飄了出來,這一切都證明他絕對出去過,也就證明你看到他的可能是存在的。”
葉追的發現的東西讓若瑤大為震驚,顏子卿開門到關門不過一小會兒,都不夠喝口茶的功夫,葉追竟然觀察到了這么多,真是小看了他。
“那他為什么去哪啊?”
若瑤有些不解。
“那就得問他自己了。”
葉追也無法回答。
另一個房間,蔣小茹一臉惆悵的在窗前踱步,腦海中全是尋香樓里的那個紅衣女孩的臉。
同樣想起了顏子卿三人之間的往事。
安靜又肅靜的高墻大院里,一聲聲鼓點伴隨著優美的唱腔游蕩在空氣中,突然,一聲破音讓鼓點戛然而止。
“咳咳…”
戲臺上,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奄奄一息的躺在搖椅上,臺中間一席水衣,濃妝艷抹的飄飄此刻如一只木雞一樣,呆立在臺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
“你的氣息不對,說了多少遍了?什么時候能學會?你自己看看師父他,還能有多少時間等,為了能讓你上臺,大家付出了多少?”
蔣小茹氣急敗壞的舉起竹條狠狠抽打著飄飄的后背,盡管飄飄已經疼的癱倒在地,苦苦哀求,但是,沒有換來諒解。
“住手!她已經很努力了,你還想她怎樣啊?”
顏子卿跑到臺上,把飄飄擋在了懷里。
“努力?你睜開眼睛看看臺下這些人,有誰不努力?有很多人唱功比她好,卻輸在了身段上,有些輸在了變聲期上,還有我!輸在了傷病中。
這么多渴望的眼神,怎一個努力了就可以視而不見嗎?她能有這個幸運,是用其他人的不幸換回來的,一句努力就行了嗎?”
蔣小茹越說越氣,手里的竹條在兩人身上無情的抽打著,斷了一根,就換一根新的,每一下,即打在了他倆的身上,同樣也打在了自己的心里。
滿天的雪花落滿了這個有些殘忍的大院里,臺上,老人已經仙逝,飄飄早已逃走,臺下的人也都離開了,只剩下嚴厲的蔣小茹和一臉敢怒不敢言的顏子卿。
那一年,顏子卿十二歲,蔣小茹十五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