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終章 全面反擊(End)
- 結(jié)夢師
- 白鞍
- 6812字
- 2022-04-11 11:36:35
只有放棄了自己的人,才會走到死路一條的地步。
——白鞍
01
奇怪的引力,緩緩的墜落,在黑暗的深淵中,環(huán)顧著周圍的孤魂野鬼。
它們游蕩著,謾罵著,像監(jiān)獄中的囚犯戲謔著我這個新來的家伙。
沒有哪個靈魂敢靠近我,它們不斷地在周圍試探著,張牙舞爪,嘰嘰喳喳個沒完。
原來如此,這里都是唐望囚禁著的靈魂,它們也曾活著。
相比起來,瑪格麗特把靈魂囚禁在美夢里,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
當初要對抗瑪格麗特的時候,我有戰(zhàn)友、有依靠、有計劃,卻始終沒有信心。
而此刻,我終于意識到,我的敵人并不僅是瑪格麗特一人,唐望也許比她還要強大。
這時我沒有伙伴、沒有計劃,孤身一人……但是莫名其妙的自信,像火焰般燃燒了我的全身。
衣物使人越來越懼寒冷、鼓勵使人越來越需要他人的支持,難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因為萬丈深淵無依無靠的孤獨感,因為沒有退路、破釜沉舟的絕望感,能讓人爆發(fā)超出他自己認知的力量。
或許這就是人與人的區(qū)別,當我被瑪格麗特說服的時候,當我同樣對這個世界感到失望而無助的時候,我最想做的事情,并非毀滅一切,而是“老人與?!?。
02
「亡靈深淵沒有盡頭和出路?!固仆硨χ?,將手里的干柴扔進火堆里,「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只有放棄了自己的人,才會走到死路一條的地步?!刮页觳阶哌^去,亮出了袖子里的水果刀。
「你想好了嗎!瑪格麗特可是要毀滅世界的!」他大喊著,「而我不會!我不會那么做!」
我將刀插進他肩胛骨的縫隙中,「我問你,傷害一個人,和傷害世界所有的人,有區(qū)別么?」
「白鞍!你這個蠢貨,不就是為了那個獻祭體嗎?她只是個女人而已,只要活著,你以后還會有別的女人!」他回過頭,咬牙切齒地瞪著我,「再說了,你以為你幫助了瑪格麗特,你們就能活嗎?」
「拯救一個人,和拯救世界所有的人,有區(qū)別么?」我把刀拔出來,奮力又朝他脖子上扎了一刀。
「你要放棄整個世界嗎?!你要為了一個人毀掉世界嗎?!!」他痛苦地看著我,雙手緊緊地捏著我的手腕,「你好好想想,這真的值得嗎?你好好想想……」
我一言不發(fā)的用著力,直到他的靈魂在夢境中完全消散。
「既然我已經(jīng)想這么做了,又何必非要等到有了答案再去做呢?」我望著眼前的篝火,張開雙臂撲了進去。
03
睜開雙眼,耳旁仍充斥著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燒聲,緩了一會才恢復(fù)過來,公寓的房間里很安靜,瑪格麗特已經(jīng)不在陽臺的墻邊了。
寂靜之中,我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現(xiàn)實中的我,不如夢境中那樣強大,不管是外在還是內(nèi)心……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著瑪格麗特實現(xiàn)她的諾言。
可是,她真的可以信任嗎……
「我還能怎么辦呢?!我根本沒有選擇!」我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回憶里是林元老緊蹙的眉頭,是夜翼滔滔不絕的話語,是唐望的咳嗽聲,是瑪格麗特痛苦的笑容。
我該信任誰?又該對抗誰?
敵人用槍指著我的愛人,讓我放下手中的武器,我放下了??墒?,我們的命運現(xiàn)在卻掌控在對方的手里。
我能做的,只有祈禱瑪格麗特可以對我們大發(fā)慈悲。
是我錯了嗎?
急促地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考,我打開門,見到一個面部潰爛,滿身是血的黑衣男子,他有氣無力地拽住了我的衣領(lǐng),喃喃道,「白兄弟……」
說完,他“噗通”一聲趴在了地上,這時我才看到他身后站立的小蘭,安然無恙,卻神情木訥。
「為什么你要相信敵人?」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這樣質(zhì)問。
我不顧一切上去抱住她,「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救人……」她先喃喃著低聲說了一次,又猛地把我推開,紅著眼睛沖我喊道,「救人啊??!他是夜翼!」
這時候我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回身去看地上躺著的夜翼,「小蘭,我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我看見你被綁在木樁上……」
「別再說了。」她冷聲打斷我,木訥地坐在床邊,「說什么都沒用了,一切都晚了……計劃失敗了……」
「夜翼還活著,我這就叫救護車?!?
04
我坐在醫(yī)院走廊的冷板凳上,只感覺大腦在嗡嗡作響。
過了一會,手術(shù)室里走出來幾名醫(yī)生,我立刻站起身詢問夜翼的狀況,「大夫,他怎么樣?」
「什么車給撞成這樣的?」一個醫(yī)生反問我,「內(nèi)臟都攪合到一起了,這人能活著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不過今天有個省城來的外科專家在我院坐診,據(jù)說他從業(yè)以來未失過手?!沽硪粋€醫(yī)生摘下手套,「他不讓我們插手,人家畢竟省城來的,哪瞧得上我們這些縣城里的小醫(yī)生呢?我們也確實幫不上什么忙?!?
他們雖然這么說著,言語卻有些對那個醫(yī)生的不滿,東一句西一句地離開了。
小蘭在這時走過來牽住了我的手,「對不起,我想了很久,你也是被瑪格麗特欺騙的,我不該怪你的?!?
我看著她的臉,又想起她被綁在木樁上的情景,「不……小蘭,你聽我說,如果你沒被獻祭的話,瑪格麗特為什么會被削弱?而且唐望在夢里說的話也證實了獻祭的事情?!?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我,顯然沒有聽懂我說的話。
「小蘭,跟我好好講講,你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會議以后,你要給林元老筑夢,而夜翼帶著我飛往堪培拉,前往林元老說的大本營,其實就是一個茅草屋而已,那里躺著瑪格麗特的真身。夜翼為了我的安全,在快到達的時候,自己先去上前打探情況。」她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之后他遍體鱗傷的逃回來,渾身是血,恐怖極了,他說自己遇到了瑪格麗特,草屋周圍都是超能力者的尸首……」
「這么說你們是飛過去的,不是通過唐望的傳送陣?」
「什么傳送陣?我不清楚,計劃也沒有提到過相關(guān)的事。」她回憶道,「我聽夜翼在路上一直念叨著,說你被瑪格麗特騙了,計劃沒法繼續(xù)下去,只能先逃走再做打算。還有,他很好奇那些超能力者怎么都在大本營,至于唐老先生,并沒聽夜翼提起他,他不是在“監(jiān)獄”里嗎?」
「事情果然有蹊蹺,我們大家所知道的計劃版本都不一樣。」我沉吟片刻,繼續(xù)說,「如果瑪格麗特要殺夜翼,他還能活著回來嗎?」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要不是夜翼我能活著回來嗎?!」
「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也許是瑪格麗特當時沒辦法殺掉夜翼?!拐f著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兩點五十,「你看,我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都還來得及,林元老讓我凌晨三點進入瑪格麗特的夢境。也就是說,是林元老刻意安排了這一切,沈婆婆是犧牲者,為了讓瑪格麗特相信我被背叛?,敻覃愄刂詻]辦法殺掉夜翼,讓他活著逃出來,一定是因為剛和唐望進行了激烈的戰(zhàn)斗,元氣大傷。這就解釋通了……如果林元老和唐望要害我,又為什么把我從2020年帶回來呢?」
「2020年?你到底說什么呢?」
「所有事情等計劃完成了再說,要來不及了?!贯t(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推門而出,「放心吧,夜翼沒事,那二百個超能力者都被我更改了身體構(gòu)造,能夠假死十個小時,你按計劃去把瑪格麗特困住,我和夜翼去救人?!?
「陶叔叔?」我和小蘭異口同聲。
「白鞍,接著?!固找袢舆^來一個信封。
我打開以后,里面放的是一個女人的黑白照片。
「我明白了,給我間病房。」說完,我順著陶耀振手指的方向就走進了一個單間病房,看來他早就給我準備好了。
不用問也知道,照片是瑪格麗特的真身容貌。
05
夕陽的余輝披在天空中的熱氣球上,茅草屋周圍長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凹凸不平的石板鋪成進入房屋的道路,瑪格麗特此時正坐在門前的搖椅上,撫摸著一旁坐著的澳大利亞牧羊犬。
她就那樣微閉著雙眸,愜意平穩(wěn)地呼吸著。
過了很久,晃動的搖椅突然停下來,她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手旁的牧羊犬變成了焦黑堅硬的尸體。
「我清醒的太晚了……真身已經(jīng)被破壞了……」她喃喃著,「真沒想到,我居然會輸給你?!?
「你并非輸給我?!刮以谒媲帮@現(xiàn)出真身,「睡覺之前,我一直在想,你來我公寓的時候,的確是被削弱的,為什么林元老不提前向我說明一切,讓我在那個時候殺了你。」
「廢話,他和唐望讓你女友做獻祭體,你怎么可能在那時候幫他?」
「并沒有,小蘭安然無恙的回來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你信守了承諾,才留了她的性命?!?
「開什么玩笑,要不是唐望消耗了我太多的能量,我會馬上把你們統(tǒng)統(tǒng)殺光!」
「所以說,小蘭并沒有被當成獻祭體,面具女士在離開公寓前故意那么說,卻打了空間傳送的時間差,自己配合唐望演戲,讓我誤以為被獻祭的是小蘭,那樣我才能幫你,而你在讀心的時候,也看不出我的任何破綻。」
「于是我才能放下戒心,安然入睡,進入你的圈套?」她苦笑道,「你們真是煞費苦心,何不讓你在公寓的時候就殺了我?」
「因為你占了郭靜的身體,雖然這樣廢了很大的事,又繞了一大圈,但是,這樣能救郭靜。」我打了個響指,她身旁的牧羊犬再次恢復(fù)了活潑的生機,朝永不會落下的夕陽奔跑而去。
「呵呵呵,就因為這樣可以多救一個女孩的性命?」
「嗯,就因為可以多救一個女孩的性命?!?
「?。。。 顾蝗患饨兄酒鹕恚瑧嵟睾鹬柑闹嚵耍∥夷茴A(yù)知未來,我明明看到自己勝利了……我已經(jīng)有了阿林的能力,我是無敵的存在才對???我不可能就這樣輸了!」
「未來么……」我呆呆地望著天空上的熱氣球,「我記得Jennifer說過,哪怕人是被神明扔出去的一個球,也可以通過自轉(zhuǎn)來改變?nèi)松壽E。你最大的失敗就在于,太過相信自己對人性的看法,你太相信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了,你相信每個人都會為了自身利益去選擇背叛,以至于當你看到林元老安排的這場充滿人性諷刺的戲劇以后,絲毫沒有懷疑。你以為沈婆婆歲數(shù)大了,痛恨那些年輕的生命,實際上,她對我每次的刺殺都有故意放水,不然在公寓的時候,她完全可以一刀要了我的命,何必要用手掐我呢?」
「不……你這只是在自我安慰,只是勝利者的一廂情愿罷了!」
「陶叔叔,你以為他在戰(zhàn)斗中落荒而逃,就會茍活性命,再也不摻和這些事,只當個外科醫(yī)生,但其實他不僅愿意為了消滅你,再次賭上自己的性命,他還為了那二百個假死的超能力者,去了你的大本營?!?
「不!那是他知道我被你困在這夢里,一時間不會醒過來!是阿林告訴他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才敢這么做!」
「面具女士,她并沒有受過你的傷害吧?她也沒有真正的見過小蘭,可是她愿意成為這場戲中的獻祭體,在恰當?shù)臅r刻削弱你的力量。如果這是自私的,你告訴我,她為了什么?」
「你別說了,別再說了!成王敗寇,隨便你怎么說都好!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十年二十年,不管陶耀振把我的真身切割成什么樣,總有一天我會復(fù)原的!」她瞪著我,「你們給我等著好了……」
「小蘭,她只是個普通人?!刮抑币曋敻覃愄氐碾p眼,「她自愿參加這場戰(zhàn)役。」
「閉嘴??!」
「那二百個超能力者,他們許多人都有家有室,還有一些只是基地的新人,他們?yōu)槭裁匆陨矸鸽U,為了反抗你而賭上性命?」
「你閉嘴!我不想聽這些??!」她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堆臭蟲而已,死了就死了,我不會去想他們?yōu)槭裁此?,我不會去想……?
我沖她喊道,「你知道陶喜的胳膊上有多少刀口嗎?」
「從我的夢里滾出去?!顾凉M臉陰霾地說,「白鞍,我能找到你的后代,甚至是你的下一世化身。」
「你知道唐望可以穿梭時空嗎?」
「穿梭時空?」她緩緩放下手臂,「呵呵,笑死人了,你是說,他除了能穿越空間,還能穿越時間?」
「瞧,你自以為繼承了唐望的能力和記憶,便了解這世間的一切。你知道他身上充滿的光明能量讓他墜入罪惡的深淵嗎?他給自己創(chuàng)造了“監(jiān)獄”,卻發(fā)現(xiàn)沒法困住自己,反而找到了穿越時間的方法,獲得了新的覺知。你知道……我想你也知道,其實他的能力并不在你之下?!?
「你簡直在胡說八道,我活了這么多年,從未聽說過人能獲得穿越時間的能力。」她的眼球左右搖擺,顯然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你該不會想說,他是耗光我的能量以后,故意輸給我,進入我創(chuàng)造的“監(jiān)獄”吧?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來,「你該不會想說,他明明有獲得自由的能力,卻給自己判了個“無期徒刑”吧?!」
「正是如此?!?
「你胡扯!」她突然過來掐住我的脖子,「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糊弄我嗎?你這個自作聰明的小孩!你以為能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樣幾句話就勸降反派嗎?你算什么東西!從我的夢里滾出去,等著我的復(fù)仇吧!」
我并沒有反抗,因為我確實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06
2021年12月21日,中午下班后我并沒回家,獨自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看著電腦屏幕里的文稿發(fā)呆。
「新工作還習(xí)慣吧?」夜翼走進來,抖了抖皮衣上的雪,「真倒霉,剛飛到窗口,你們樓頂上的雪就砸下來了。」
「窗戶關(guān)上了嗎?好冷?!?
「關(guān)了?!顾哌^來,「怎么?最后一篇小說還沒發(fā)呢?你也太小心了,快發(fā)吧,我真的很好奇你在瑪格麗特的夢里和她說了什么,陶醫(yī)生說實驗室里的那兩個細胞至今還沒有復(fù)原,這說明瑪格麗特還沒有想要復(fù)活的執(zhí)念,不然即使咱們已經(jīng)把她的真身碎片埋在了世界各地,只要時間足夠長,她還是可以復(fù)活的?!?
「其實我也沒說什么?!刮覍⑹髽思^移動到網(wǎng)頁“發(fā)布”的字樣上停了一會,還是沒點鼠標左鍵,用快捷鍵關(guān)閉了頁面,「再等等吧,我還是有些擔(dān)心,畢竟事情只過去了幾個月,我怕小蘭看完文章以后回憶起來。」
「不會!你也太小瞧陶醫(yī)生了,你來新單位這么久了,原來的同事起疑心了嗎?」他點燃了一支煙,戰(zhàn)役之前,他并不抽煙的。
「那倒沒有,都以為我是正常的工作調(diào)動,他們的記憶我倒不擔(dān)心,畢竟以后基本看不到我,也就不會多想,我只是擔(dān)心小蘭……」
「行啦,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了,就你費事,為了讓你繼續(xù)以前的生活,陶醫(yī)生改了六十七個人的記憶,哪像我,直接帶著老婆孩換個城市生活,可比你省事多了?!顾D(zhuǎn)悠了會,又一仰身坐到沙發(fā)上,「我以前還納悶Jennifer怎么總愛往你這破地方跑,現(xiàn)在我倒是理解一些了?!?
「怎么呢?」
他笑而不語,過了一會,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片,「差點把正事忘了,密碼是小蘭的生日,接好?!?
「新基地的通行證這么快就做好了?我的還是夜光的嗎?」我拿在手里,定睛一看,并不是什么通行證,而是一張銀行卡,「這是什么意思?」
「一百二十萬,其中一百萬是陶耀振個人給的,還有二十萬是參加反擊戰(zhàn)役的補助錢。」
「啥??!」我“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你別鬧夜翼,啥時候為基地做事還有錢發(fā)了?反擊戰(zhàn)役不是自愿的嗎?」
「是自愿的啊,但也有餉錢啊,哪個年代征兵不用花錢?林元老沒跟你說嘛?」
「沒有??!我以為……那……那二百個超能力者?」
「他們的項目比較危險,要假死嘛,所以比較多,一個人八十萬?!挂挂碚酒鹕硪撸改憧蓜e因為這點事我跟嘰嘰歪歪的啊,又不是我決定的,嫌少去跟基地財政部說道,行啦,你就做幾個夢而已,給你二十萬不少了?!?
「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嫌少,你等會你先別走?。 刮矣职阉貋?,「那一百萬又是怎么回事,陶叔叔為啥要個人給我錢啊?」
「他說去年八月份的時候,陶喜給他托過夢,如果你查出誰賣的血液,就給你一百萬。這不是后來那么多事給忘了嘛,最近才想起來?!挂挂砼牧伺奈业募绨?,「兄弟,我知道你心里不服,畢竟你是戰(zhàn)役的核心人物,也多次九死一生,小蘭雖然是普通人,但理應(yīng)也要得到餉錢,確實基地這些事做的不夠地道。」
「不是,我是說……」
「但是!」他打斷我的話,滿臉無奈地說,「新基地的資金確實緊張,瑪格麗特這些年都把大部分的錢都投給人工智能了,你說損不損?那玩意不是無底洞嗎?」
「哎呀,夜翼,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
「你聽我把話說完。」他又打斷我,將窗子打開,「現(xiàn)在什么形勢?走廊翻新,一幅破畫盧浮宮那邊要了咱們兩個多億,大了不說,基地人來人往的,這口罩、消毒液啥的看著沒多少,它量大??!這都是錢,不過你放心,肯定不是不給,不差你那點兒,只是暫時的,以后日子長著呢,過陣子我陪你去財政部說理,行了,我這還一堆事,我先走了奧?!?
他說完就一躍飛了出去,只留下我被冷風(fēng)吹著,半天才緩過神過來。
關(guān)上窗子,低頭看著手里的銀行卡,我重重地咽了口唾沫。
07
整個下午,我提心吊膽,生怕會遭到什么報應(yīng),可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
晚上回到家里,我把自己關(guān)在廁所里,用手機上網(wǎng)查了下卡上的余額,的確是一百二十萬整,后面的零我數(shù)了好幾次。
或許這些錢對很多人來說,并不算多。
「老公,我發(fā)工資啦!」微信提示小蘭給我發(fā)了消息,后附一張截圖,她的工資只發(fā)了將近兩千元,她說,「我想要全買衣服,可以嗎?」
「買吧,想買什么就買?!刮铱焖俚鼗貜?fù)道。
我很想告訴她,我們有錢了??墒?,如果她問我哪來的錢,我該怎么說呢?
在她的記憶中,關(guān)于瑪格麗特的一切事情,都只存在小說里而已。我不希望她再接觸這些事情,其實她的記憶早就被陶耀振篡改過,只不過還未完全生效之前就被瑪格麗特殺死過一次,所以一直處于等待激活的狀態(tài),反擊戰(zhàn)役結(jié)束以后,陶叔叔對她篡改的記憶進行了修補,現(xiàn)在她是個完全不了解任何真相的普通人,和大部分姑娘一樣,每天都為了容貌和購物而苦惱,根本就不記得,世界差點就毀滅過,也不會覺得未來我們?nèi)孕枰嗉有⌒摹?
以后這些危險的事情就由我一個人來做就好了。
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我突然看到她手忙腳亂地講什么東西塞到了沙發(fā)墊下。
「你藏什么呢?」
「沒有呀,快來看電視吧?!?
「哦?!刮也粍勇暽刈哌^去,坐到她旁邊,突然伸手從沙發(fā)墊下翻出一張?zhí)焖{色的卡片。
她慌忙的搶,可她越搶我越是好奇。
燈光晃得卡片有些反光,但我仍然看到了上面的文字:長生蘭。
「這是?!」我舉著卡片,「你從哪弄的這玩意,這不是新基地的通行證嗎?我都沒有,長生蘭是什么意思?」
「你……你怎么知道這是通行證的?」她咬著手指,琢磨著說,「奇怪,我明明拜托陶醫(yī)生把你的記憶改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