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這個皇帝，哪里怪怪的。”顏奴說這個皇帝怪怪的，我也覺得怪，可是哪里奇怪又說不出來。

“顏奴，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那個宮殿，到處燒著香火的宮殿，是什么地方？顏奴知道我在問他這里是哪里，他也沒藏著掖著的告訴我。

“祠堂，那皇帝列祖列宗的祠堂，這些宮女跟太監差不多是皇宮里的一半，大部分都抽調過來這個燒香火和折紙金銀。”說到這個，顏奴就像想起來什么事一樣。“你有沒有見過皇帝？”

“見過，我被送上祭臺的那天見過還有我來的那天見過。”我點點頭，仔細回想著只見過兩次面的皇帝，我好像發現祠堂里的皇帝跟祭臺上的皇帝有什么區別了。祠堂里的皇帝，就像一個太監，沒有皇帝那種九五至尊的感覺，傀儡？

“祠堂的皇帝像傀儡。”我毫不猶豫的告訴顏奴我的想法，顏奴低頭看了看我，撩起我左側的頭發，細細嗅上面的味道，我聞過，沒有味兒，不知道為什么看顏奴的樣子總感覺他能聞出來什么味兒一樣。

“走吧，我帶你回去了。過幾天等皇帝重新換一個牡丹皇后的時候，我帶你逃去隔壁國家。”顏奴眼里的認真是我沒見過的，他下定了決心要跟我一起走，我只能抱住他在他懷里感受著我從來沒感受過的溫暖。

“好，我們一起逃出去。”我窩在顏奴懷里，也下定了決心勢必要逃出去跟顏奴在一起，顏奴說他想吻我，這一次的吻不同于上一次，上次那種充斥了太多感情，思念，心疼，小心翼翼，這一次是很霸道的感覺，就像我突然拒絕他吻他會對著我進行強制性的吻一樣。

“顏奴，我們回去吧。”我想讓顏奴帶我回宗人府待著，外面待久了終究是不安全的。顏奴點點頭，還沒到宗人府我就聞到了一股腥味兒，就像血一樣。

“顏奴，出事了。”我抓緊的顏奴的手臂，這一次顏奴把我抱在懷里，帶著我回宗人府，距離宗人府不過五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了這幾天跟我有說有笑的小宮女被皇帝的侍衛殺了掛在樹上，頭和身分離，那個侍衛的眼神就像在告訴我，你跑了之后，對你好的人下場都這樣。我把頭轉過去貼著顏奴的胸口，我很想哭，但是我沒哭不出來，只是心里一陣一陣的難受。

“牡丹，沿著這條路一直跑，不管誰叫你都不要聽，這條路的盡頭有一個集市，你穿過這個集市就可以到隔壁國了，那個集市的出口是國界，他們不敢過去。聽明白沒有。”顏奴語重心長的話在我頭頂想起，我想跟他說我不想走了，我要跟你在一起，生也好死也罷。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我在還拖累顏奴逃跑害死了他，這怎么辦。我很糾結，當顏奴把我放下在地上時，我想好了，萬一我跑出去了，顏奴也逃出去，只需要找到他就行，萬一我沒跑出去，顏奴活著出去也行，如果顏奴被抓，那么我就找個地方陪顏奴一起死。

“好。我答應你，一直跑，誰都不理。我出去了之后你也要來找我，我會往北邊走。”我抬頭看著顏奴的臉，顏奴微笑著看著我說“好。我出來了一定去北方找你。”

顏奴替我擋著來追我的護衛，我只能不回頭的往前跑，我渾身都是泥土，我來不及清理，這是顏奴替我爭取的逃跑時間，不能用來打理自己外貌了。

我一直跑，回個頭，看到顏奴寡不敵眾被人抓了起來，他渾身都是血，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那些侍衛的。

我看見他那個樣子，真的很心疼，恨自己無能為力。

跑了很久，我一路摔再爬起來的跑，終于看見了一道門，顏奴說，過了這道門就可以到一個集市，出了集市就是真的逃出去了。越來越近了，我看到了皇帝的身影，還看到了那個神棍的身影，絕望的感覺從我心頭升起。

“牡丹小姐，我們來助你，你只需要一直跑就行了，我們的主人我們找到了，現在出來力量均分不會被天地規則抹殺，您一定要往前跑。”這是朱雀的聲音，他們一起沖出來對著那個神棍飛去，神棍和那皇帝帶來的那些人只能應付那幾個魔獸，沒空管我，我側目穿過門的時候，那神棍說“牡丹，膽敢繼續跑我就燒死他們。”

我的腳步頓了一下，可我還是很自私的往前跑，那幾只獸被神棍用陣法打出來真身，還被三味真火困在陣法里一直焚燒。我把門關上那一刻，腦子里響徹了朱雀痛苦的叫喊聲。是的，我對不起這些魔獸，我用他們等你換了自己活著的機會。

“讓開讓開，這個女的人牡丹，幫了她會被皇帝殺的。”所有人都在說這句話，從皇宮里逃出來這道門，的確有一個集市，我已經不間斷的跑了四五個小時了，我累的眼花，可是一停下來就會被抓回去，我心里的念想不斷的撐著我往前跑。在集市里，我在一條橫溝處摔了一跤，把腳崴了，我只能扶著墻沿走，快到了，我看到那扇門了，國界。

“姐姐，你歇一下，我叫我家馬車過來帶你出國界。”小女孩拉著我的衣袖，可是我口干的說不出話，只能點點頭。小女孩很快就把馬車帶了過來，車里還做了兩個女子，一個年齡稍微大一些看起來像女孩的奶奶，一個年齡小一些，看樣子是女孩的母親，女孩的母親扶著我上了馬車，用帕子幫我擦了擦臉上的臟東西，我看著水杯還有干糧那女孩的母親就推來我面前，對著我點點頭，告訴我可以吃。

我伸出已經滿是傷口和泥土的手抓著袋子里的干糧就往嘴里塞，這短短的一會兒我需要補充體力才能繼續逃跑，我也顧不得什么形象只知道低著頭吃，馬車走的很慢，似乎一動不動，我以為是沒人駕車，原來是被人攔住了去路。那人是街邊的乞丐，看見馬車兩眼放光，他也想上車。

這對婆媳對視了一眼，互相懂得了對方的意思，一起下車之后，準備把乞丐拉開，剛碰到人，后面就響起來了那侍衛的聲音和那皇帝詭異的嗓音，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牡丹，你還要往哪里跑，你看看這是誰。”皇帝招了招手從后面抬過來一個箱子，那箱子砸開赫然是那會兒讓我進馬車來的小女孩，小女孩子被凍在冰里眼里充滿了恐懼和痛苦。我看著小女孩子的樣子心疼的不能自已，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為什么還得被這個皇帝這樣子折磨。這對婆媳放開乞丐，把我扶下馬車，看了看冰里的小女孩，相視一笑，對著我說道“姑娘，其實我們那姑娘早就被皇帝抓了，你剛剛上馬車的時候，你跟我說是個小女孩子讓你上來的，這個集市除了她也沒人知道我們家有馬車，您看得見她？要是再看見她的話，麻煩幫我帶句話，幫我跟她說，娘和奶奶很想她，馬上就來找她了。”

她們婆媳二人一人一只手拽著我把我推出來，我看著門重重的關上，緊追著鮮紅的血從門縫里流過來，我沒有悲傷的時間了，我得繼續跑，往北邊跑，雖然這已經過了國界了，但是還是不安全。

我好想顏奴，我害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我身上背著一條又一條無辜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