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寧聽著他的話，突然有些想笑。

不配？

這句話以前也常常有人對她說，更準確來說，是很多人都說過。

她雖然現在站得高，但是她是從貧民窟爬出來的。

知道別人都是如何形容那里嗎？

臭水溝。

而他們這群人，就是臭水溝里的老鼠，低賤、骯臟……

尊寧看著床上的少年。

一開始她選擇幫他，其實自己也說不出原因，也許是因為自己也曾深陷過泥潭，懂得那種痛苦與絕望，所以她就想拉他一把。

當時那些人的丑態她也看到了，她知道如果他被那些人買走會遭受什么折磨。

而方才，她是覺得他很好看，看著就讓人賞心悅目，想著如果讓他做她的終生伴侶，每天只是看著也讓人心情挺好的。

但是現在……

她卻好像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

他們都是被命運踩在腳底的。

被人輕視、唾棄。

可她不想如此。

也不想他如此。

他們為什么就要跟“不配”兩個字掛鉤？

他們憑什么不配？

“你只說你愿不愿意。”

尊寧直截了當的撂出了自己的意思。

霧辭因為她話兩只貓瞳明顯一縮。

愿不愿意？

他在問自己。

可是怎么可能會不愿意？

從她出現的那刻他就覺得像是一場夢，那么美好的一場夢，他小心翼翼的，甚至連呼吸都不敢重一點，就怕這場美夢醒了。

可是……

他不知道她是否是一時興起。

他經不住玩笑的。

而且……

他又不正常。

萬一以后她發現了，她會害怕他、嫌棄他的……

尊寧看他遲遲不應聲，有點沒耐心了：“說。”

“我……我愿意……”

頂著一雙貓耳的少年乖巧的回應著，心里想的卻是——如果她真的真心，那他就做她的獸奴就好了。

一只聽話又乖巧的獸奴。

如果不……

那也沒有關系。

他曾擁有過就好了。

剛剛她給他上藥，好溫柔的，只擁有那些他就感覺足夠了。

尊寧看著那么乖巧的少年，唇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她彎下身子，一臉鄭重道：“我不喜歡別人忤逆我，更不喜歡背叛，你要聽我的話，對我一生忠誠，甚至生死相依，能做到嗎？”

這點是非常重要的。

她很喜歡對自己專一的人或物。

如果他做不到的話……

她就不會要他了。

“能。”

被她望著的少年一臉認真的點頭，燈光下的貓瞳也如鉆石一樣折射出絢麗又堅定的光芒。

尊寧笑了，她摸上他的頭：“乖。”

霧辭發間的兩只貓耳乖乖的往后折，好讓她更方便得摸他的頭發，然后他精致的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羞澀：“我，我很干凈的……”

他不想讓她對他有什么誤會。

他雖然被送去女皇做了那么多年多的獸奴，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什么不該做的，不然也不會一身傷了。

所以，他很干凈的。

尊寧微怔，然后才明白了他說得是什么，又摸了摸他耳朵上沒有傷的地方，惹得他的耳朵又是一動：“嗯，乖。”

霧辭任由她摸著自己的貓耳，細密的眼睫一下一下的輕眨著，而眼睫下的貓瞳充滿了對她的真摯與依戀……

這是真的嗎？

自己就這樣擁有了一個會關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