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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峨嵋山

(一)

時值秋日,清風徐徐,寒意微微,不知不覺李白來到了峨眉山下。

峨眉山不愧為蜀中第一名山,雖然入了秋,景色依然秀麗無比,山間鑲嵌著片片紅葉,美不勝收!

李白站在山腳下,仰望著雄壯巍峨的峨眉山,高聳入云,半山以上都籠罩在云霧當中,猶如仙境一般,如此景色,深深吸引住了李白,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山頂走去...

一路上,美景數不勝數,李白呼吸著新鮮空氣,感受著如畫的風景,頓感心曠神怡,神清氣爽,步伐更加輕盈!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晚,李白暗道不好:糟了,只顧著欣賞美景,既忘了這是在山上,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現在天已快黑,一會該如何是好,何處尋找落腳之所?

李白四處望了望,卻見不遠的山坡處有座寺廟若隱若現,李白不禁欣喜,疾行而去!

這座寺廟掛名萬年寺,坐落在一塊敞亮的平地上,后傍山巔,正面視野開闊,放眼望去,眾山綿延,盡收眼底...

“真是個好地方!”李白情不自禁感嘆道。

此時,廟門已閉,李白先是觀賞了一番如此美觀,然后才轉身走近敲了敲門,半響沒動靜,“有人嗎?”李白扯開嗓門,又敲了幾聲!

廟門終于開了,走出來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和尚,對李白打量了一眼:“阿彌陀佛,請問施主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這位師父,在下李白,多有冒昧,還請見諒,只因在下第一次來到這峨眉山,只顧著欣賞山間美景,不想錯過了下山的時辰,不知今晚可否在此借宿一宿?”李白拱手說道。

和尚看了看李白,溫儒文雅,一身白凈的書生模樣,不像似山匪之類,再加上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又看李白言辭誠懇,就立掌胸前,道:“阿彌陀佛,既然如此,施主請隨我來!”

李白緊隨和尚進了廟里,院內很大,景觀布置的井井有條,奇怪的是偌大的寺廟,卻別無他人!

和尚把李白領到廂房,然后對李白說道:“施主想必也還沒吃飯吧?如果不介意,正好小僧剛做好晚齋,施主稍作休息,小僧這就把齋飯端過來!”

“那有勞師父了!”

李白打量著廂房,很整潔,也很干凈,想必也是經常有香客來住宿,也難怪,峨眉山仙氣籠罩,香火旺也正常不過。

不一會兒,那和尚已經將齋飯送到,李白答謝道:“多謝師父,不知師父如何稱呼?”

“小僧法號廣浚!”

“原來是廣浚師父,這偌大的寺院,難道只有廣浚師父一個人嗎?”

“阿彌陀佛,師父和眾師兄于今日一早便出門辦事了,只留下小僧一人留守寺院!施主用完齋飯,可早些休息,小僧這就失陪了!”

看出廣浚和尚不想多做閑聊,心神不定,看似藏有心事,李白也不便多語,也客氣回禮!

(二)

天蒙蒙亮,李白就已蘇醒,起身穿好衣服,準備去山頂觀看日出!

李白輕步往寺外走去,門是開著的,李白有些奇怪,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廣浚和尚站在門口,呆呆的眺望著路口,李白看他入神,不便打擾,就輕聲從廣浚身后繞過往山上走去...

待走出一段距離,李白凝氣運功,縱身飛身躍起,點步林稍,施展出輕功,悄無聲息、快若清風,不一會就來到了山頂,正好趕上紅火的太陽徐徐升起,金光灑滿大地,千絲萬縷如利劍一般穿過云層,照射在峨眉山上、照射在李白身上,閃閃發光,猶如仙山上的仙道一般,而如此美景,李白亦是生平第一次所見,他驚呆了,看的如癡如醉!

太陽已高,金色褪去,放眼望去,遠處的山巒在云霧里若隱若現,近處的山林綠中有嵌紅,就像一副極美的古畫顏料從天傾瀉而下,鋪灑在山上...

李白靜靜的站在山巔,靜靜的感受著這仙境美景,微風吹拂著他的頭發、衣角,翩翩若仙...

許久,已近午時,李白才返回到廟里,看見廣浚師父還站在門口,李白走了過去。

“廣浚師父!”

“施主,你醒了!”

“廣浚師父,我早已蘇醒,已從山上看日出回來了!”

廣浚這才發現已是午時,面露尷尬,“施主,您看小僧,真是怠慢了,小僧這就做飯去!”

“哈哈哈,廣浚師父客氣了,我也不餓,不著急做飯,我看師父一直心事重重,是不是碰到什么事了,可否與我說說?”

廣浚看到李白孤身一人,慌忙說道:“沒事沒事,小僧還是先去做飯,施主稍等片刻!”

李白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兩人正在用齋,看著廣浚靦腆少言,李白找話道:“廣浚師父,峨眉山天杰地靈,寺廟的香火應該很旺才對,為何我今天連一個香客都沒有看見?”

“這個...”廣浚正欲搭話,突然,大門外傳來“撲通”一聲,二人趕忙往外面跑去,只看見一和尚滿身傷痕,嘴角流血,昏倒在大門口,“師兄!”廣浚叫了一聲,然后焦急地將師兄背到房里,給他清理傷口,細心的包扎,李白這才問道:“廣浚師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不能和我說說,或許我還能幫上什么忙?”

經過幾個時辰的相處,廣浚對李白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好感,也很想和他交個好友,便改口說道:“李白兄,并非我不肯說,我看您孤身一人,說出來也無濟于事,不說也罷,再者,小僧看您是個好人,腰佩寶劍,一身正氣,又擔心說出來后,您的俠客情懷會讓你毅然前往聲張正義,白白枉送了性命,小僧會內疚一輩子的!”

“莫非發生了什么性命攸關的大事了嗎?”

看著李白焦急的眼神,廣浚繼續說道:“長久以來,萬年寺本人來人往、香客不斷,只因近半年來,峨眉山來了一伙山賊,將近百人,藏匿在北面山間,建起了一個堅固的山寨,易守難攻,隔段時間就下山燒殺搶掠,有衣冠堂皇的香客或者長得好看的女施主,他們就會在半路埋伏劫持,山下的村民苦不堪言,幾番去官府狀告,起先,官府還派兵圍剿,但幾次大敗而歸后就再也不出兵了,百姓如何喊冤都不聞不顧!”聽到此處,李白很是氣憤,心里莫名揚起一種想要步入朝野,為民請命,報效朝廷的沖動。

廣浚接著說道:“前天,有幾個山下村民前來寺廟找到我師父懷一法師,我師父平時普度佛法,樂善好施,深得村民敬重,又有一身好本領,村民們也實在無奈,才想到了我師父,想讓師父出面為民除害,剿滅山賊,師父慈悲為懷,答應了村民,就在昨天一早,領著十多位師兄前去滅賊,讓我一人留守寺院。不見他們遲遲歸來,我心里一直擔心不過,現在看到師兄傷成這樣,我更擔心師父他們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廣浚神色擔憂,滿臉自責樣。

“廣浚,”床上傳來微弱的聲音,師兄醒了。

“師兄,這到底是怎么了,師父和其他師兄怎么樣了?”

“昨天,我們一眾打入敵寨,怎奈賊人眾多,久攻不下,加上那賊首張彪又有些本事,殺至黑夜,我們終寡不敵眾,師兄弟死傷過半,師父也身負重傷,被賊首張彪關押了起來,眾師兄弟拼命護我才讓我逃出賊手,他們交代我回來萬年寺后,盡快聯絡武林豪杰,尋找武林高手前去滅賊,除去一方之惡,造福百姓!”師兄艱難的說完了經過。

“好,師兄您好好修養,我這就就下山去需求武林豪杰,這兒就有勞李白兄幫忙照顧一下師兄了!”廣浚急切道。

“哎,別急廣浚師父,現在再下山尋找武林豪杰,時間上會耽擱太久,恐張彪會對懷一法師和師兄弟不利,如果你們信得過我,我愿意盡些綿薄之力,前往滅賊,但我們得仔細商榷一番,想出一個極好的辦法救出懷一法師和其他師兄!”李白制止道。

二人覺得也有道理,李白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場和自信,給了廣浚兩師兄弟莫大的信心!

三人就此仔細研究討論了起來!

(三)

夜色降臨,在山寨中,一伙賊人又是吃喝又是劃拳,好不快活!

高高在上的一把交椅上,坐著一個滿臉橫肉、身材魁梧的壯漢,大口吃著肉大碗喝著酒!

一嘍啰抱拳說道:“老大,之前我一直忌諱懷一那老和尚,如今已被我們抓住,該如何處置他!”

那壯漢大笑道:“哈哈,我張彪師從武林盟主司空云,學得一身本領,只是早聞峨眉山懷一老和尚武功卓絕,初到該地,也不敢冒然侵犯,如今,交過手了才知道,懷一老和尚也不過如此嘛,哈哈”

“哈哈,老大神武!”眾山賊異口同聲的附和道。

“哈哈哈”

“報~老大,寨門突然著火了,只聽一個和尚一直在門外一直叫囂!”一嘍啰慌忙來報。

“走,出去看看!”張彪提起身邊大刀,一揮手,眾賊跟著他一起走往寨門!

寨中房頂,一白影飄過,正是李白,根據廣浚師兄的描述和一番勘察,李白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關押懷一眾人的地方!

這是個構造和牢房差不多的地方,小小賊寇,既然還蓋了一個牢房,可見平時干了不少壞事!

最深牢房處,一白胡須老和尚臉色慘白,面無血色,看似受了很重的內傷,正在閉目打坐,身邊圍著五個年輕和尚也跟著閉目打坐,眾人神色慘白,身上傷痕累累,僧服血跡斑斑!

旁邊的幾間牢房還關押了不少少女,個個神色驚恐,頭發凌亂。

劍光一閃,守牢門兩個嘍啰倒地身亡,接著“哐”一聲,牢門鎖被李白劈開,眾少女嚇得都急縮在墻角,瑟瑟發抖,李白環視了一下牢房,看到那仙風道骨的老和尚,走了過去,“敢問師父是不是懷一法師?”

“阿彌陀佛,老衲正是!”

“在下李白,昨天到峨眉山游玩,夜里借宿到萬年寺,認識了廣浚師父,今天才知道了這里的情況,就和廣浚兩師父商議,今晚前來救您們,廣浚現在正在寨門口點火引那伙賊人過去,我先救您們出去,然后再將山賊一網打盡!”

“原來如此,老衲多謝李少俠。”懷一驚喜的說道!

李白抽出龍泉寶劍,依次劈開所有房鎖,救出了眾僧人和少女,帶他們直往寨門走去!

寨門那,木門已經被熊熊烈火吞噬著,只見廣浚揮舞著一把弓,不停的在寨門外喊道:“眾賊人,有種的出來和小僧決一死戰啊,出來啊,別做縮頭烏龜!”

火光太旺,張彪看不清楚對面的具體情況,加上廣浚一直在叫囂,張彪更是覺得有詐,不敢輕舉妄動。

“哈哈,膽小鼠輩,怎么不敢沖出去啊!”張彪背后響起一個年輕俊朗書生的笑聲。

張彪回頭一驚,眾賊人也很是詫異,慌忙轉身站到張彪身后。

只見李白帶著眾人站在后面怒目而立。

張彪嘴有些哆嗦:“你是誰,是怎么進來的!”張彪對山寨的建造頗為自信,構造復雜,易守難攻,這人既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寨中,輕而易舉就把所有人救了出來,功夫肯定不簡單!

“聽清楚了,我叫李白,你等作惡多端,天理不容,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哈哈,狂妄小徒,我師從武林盟主司空云,還會怕你這小子,哈哈”張彪強裝鎮定,狂笑道。

“呵呵,受死!”李白一聲冷笑,拔出寶劍,面對這群狂妄惡徒,李白感到一陣惡心,不想多做言語。

一道白影,一陣清風,李白又回到了原地,劍回鞘中,張彪的笑聲戛然而止,脖子上新添了一道血痕,“你是人是鬼!”張彪不可思議地逗大了眼睛,帶著不解倒地咽了氣...

眾人都看呆了,好一會,那群賊寇小嘍啰才反應過來,個個嚇得挪不開步,尿流了一地,隨即都跪下拼命磕頭求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俠饒命!”

“懷一大師,你看該如何處置他們?”李白看向懷一法師問道,在這宛如仙境的峨眉山,李白并不想大開殺戒。

“阿彌陀佛,既然他們都已知錯,而罪首張彪也已斃命,那且饒過他們性命吧!”

“那就依大師之言!”

李白轉過身,但聽一輕微的出劍聲,一排劍光飛撒出去,眾賊人臉頰上平添一道刀痕,半響眾人才感到臉頰涼涼,隨之而來的是無比的刺痛,方知臉上都已中劍,趕忙用手捂住傷口,更是拼命磕頭求饒!

李白怒聲說道:“你們聽著,今日懷一大師饒你等性命,是你們的造化,我念你們都是受張彪的指使,今日且不殺你等性命,我已在你們臉上都留下了劍疤,以作懲戒,也做標記,從即刻起,你們各自散去找個地方安生過日子,如果讓我哪天看見你們還在胡作非為,我絕不姑息!”

眾山賊本來也就是跟著張彪作威作福,如今張彪已死,更是對李白的劍術有著莫大的驚恐,連連磕頭答應,落荒而逃,地上卻多了幾具被嚇死的膽小賊寇尸體...

“李白兄,想不到你的劍法如此出神入化,是小僧低看你了!”廣浚驚嘆到,然后著急地跑到懷一身邊,“師父,您老怎么樣了,那伙山賊有沒有傷到您?”

“廣浚,為師沒什么大礙,調養幾日就好了,這還得多謝李少俠仗義相救啊!”

“哈哈哈,大師,您言重了,懲兇除惡乃是我們俠客分內之事,不值一提,各位有傷在身,我們還是先回萬年寺吧!哈哈”

除去了這一方大害,眾人心里自是高興,有說有笑的走向了萬年寺...

(四)

峨眉山回歸一切太平,萬年寺也逐漸熱鬧起來,香客越來越多,李白對峨眉山有種特別的迷戀,加上廣浚和懷一的一再挽留,李白自然留了下來,每日游山玩水,和懷一說佛論道,而廣浚和李白的友情也日益深厚...

廣浚和尚愛好撫琴,閑時總會在山間撫琴,琴聲優美動聽,李白每日沉浸其中,樂此不彼,癡癡如醉!

清晨,在峨眉巔峰,一和尚撫琴,一書生舞劍,琴聲猶如天籟,劍法行云流水,伴隨著峨眉山的靈氣,李白的太白劍法更是日益精進,境界又上了一層...

轉眼已快一月有余,李白決定告辭廣浚和懷一。

“懷一大師,廣浚師父,李白這一個月來多有打擾,此生有幸結識二位,是我莫大的榮幸,今日,李白就此告辭了,往后有機會定回來相望!”

“李白兄胸懷天下,躊躇滿志,小僧也不便多留,不過日后你可要常來看我們啊!”廣浚很是不舍。

“一定一定!”

“李少俠,多謝你為峨眉除了一害,造福了一方村民,此大恩大德,老夫無以回報,聽聞李少俠很是喜歡陳子昂,陳子昂乃老夫昔日刎頸之交,如今他不幸仙逝,卻留有他的遺著《陳拾遺集》,現將它轉贈與你,望李少俠不要嫌棄!”懷一從懷中掏出一本書籍交給李白!

李白一看更是欣喜若狂,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書啊,李白迫不及待地結過書籍翻看了幾頁,連連答謝,如獲至寶,小心的藏在懷里,然后依依不舍的和眾人道別,離開了峨眉山。

夜間,行船至平羌江,李白很是懷念峨眉山的日子,不由抒情吟道: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吟詩完畢,李白站在船頭仰望著月亮,徐徐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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