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懸停在上空,一張凌歷的側面探下來。
“禾夏?!?
溫淵丞的聲音淡淡傳來,穿透雨幕和距離,清晰地響在禾夏的耳邊。
“我在!”禾夏奮力揮手。
傷者被村民扶著,喜極而泣。
“下面沒有??奎c,你們再往上點,到平坦的地方,從繩子上爬下來。”
禾夏點頭,招呼著身后的人,在直升飛機的燈光指引下,向上坡爬去。
到了上坡,幾輛直升機懸停,丟下扶梯,腿部受傷的被人拉扯著,向上面爬去。
禾夏指揮著,自己反而落到最后。
“楊叔你慢一點!”
“小夏,你先上吧,還下著雨呢!”楊叔開口。
禾夏笑容明亮,“楊叔趕緊上,年輕人淋點雨沒關系的?!?
看到村民都安頓好了,禾夏才放下心來,向最后的扶梯上爬去。
踩在軟軟的梯子上,身體隨風晃蕩,禾夏克服高空的恐懼,緊緊的抓住梯子,一步一步踩上去。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緊張。
一雙有力的大手抓住她的手腕,溫暖的感覺驅散雨夜的寒冷。
“抓住我的手上來?!?
溫淵丞一拉,禾夏被拖了上去。
載完人,直升機向山下的鎮子飛去。
視線離山崩的地方越來越遠,禾夏的心穩下里。
看向飛機前端身形筆直的男人,禾夏真誠道。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她沒想過,一通電話,溫淵丞真的趕過來了。
“你還是照顧好自己吧?!蹦腥苏Z氣溫和。
一張干凈的白色帕子被丟過來,正好搭在禾夏的頭上。
禾夏抓住帕子,心底柔軟。
她抓住帕子擦了擦頭發。
突然開口。
“我欠你個人情,回頭請你吃飯?!?
男人低笑,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蕩漾開。
“我的人情,就這么好還?”
禾夏低頭擦著半濕不干的頭發,“那你想怎么還。”
頓了頓,又補充道。
“只要我能做到?!?
男人的目光落在窗口。
那上面倒映著女人狼狽的身影,衣服褲子上都是泥點,唯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透露出不服輸的倔氣。
“等我想到了再說吧。”
禾夏毫無察覺旁人的打量,點點頭,“我禾夏,說一不二的!”
飛機駕駛員假裝自己是空氣。
什么人?
能當著溫氏集團老總的面說還人情。
直升機落在小鎮旁一片寬闊的空地上。
村長帶著人舉著手電,看見了來后激動地迎上去。
“沒事吧,大伙都沒事兒吧?!?
村民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那個高大的男人身上。
男人正側過身,側臉眉間的冷冽,和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無法忽視。
此刻,禾夏半個身子探出直升機,看著直升機與地面的高度皺了皺眉。
但好在旁邊伸過來一只骨骼分明的手,她毫不客氣的搭過去,借著男人的手勁跳下來。
“這位先生,真是謝謝你了!”
村長走上來看著溫淵丞老淚縱橫。
他不知道面前這些人是誰,但他知道這人一句話,原本辦事拖拉效率低下的那群人,馬上派了醫療兵和推土機過來支援。
“不用客氣,我是禾夏的朋友。”
溫淵丞聲音淡淡,禮貌疏離。
禾夏面色古怪。
朋友?
好吧,只是有點“特別”的朋友而已。
“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住的地方了,這邊請?!?
村長態度恭敬。
禾夏猶豫著,那她先回那間老房子了?
還沒走幾步,村長趕緊叫住。
“禾夏,你去哪兒?你的房間和這位先生很近,就先幫忙照顧一下這位先生?!?
禾夏收回腳步,哦了一聲。
兩人在村長的帶領下先走了。
村長也是個老人精了,聽到這位先生是禾夏朋友,話里話外都離不開禾夏。
“禾夏這孩子打小勤快,上山掏鳥蛋,下河捉魚,幫襯著她媽,就是做事有些狂放,但也挺踏實?!?
禾夏笑容有些僵硬。
村長這是在夸她,還是在貶她?
溫淵丞的目光意所指的看過來,“是挺狂放?!?
觸及溫淵丞的目光,禾夏不自然的撇過頭去。
她知道溫淵丞是什么意思。
頭孢配酒喝到醫院,酒吧打架打進派出所。
但問題是,遇到溫淵丞之前,她也沒遇到過這些事兒。
溫淵丞目光帶笑,禾夏不服輸的看回去。
笑什么笑?
這不是生活無奈!
好在路不長,很快到了鎮上唯一的一家,可以稱之為賓館的地方。
地方不大,倒也干凈。
“早點睡吧。”
禾夏迫不及待推門進房間,不忘回頭打個招呼。
一身的泥土,總算有個熱水可以好好洗洗。
身上的寒意被熱氣融化,禾夏站在狹小的浴室里,滿意的嘆了口氣。
洗完了,裹著浴巾出來,不大的房間中已經有一個人了。
昏昏黃的燈光下,那人穿著干凈的白襯衫,坐在床邊,長腿被迫收起,看著有些委屈。
“你怎么來了?”禾夏抓緊浴巾,語氣上揚。
溫淵丞轉過臉,長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看著很是溫和。
“我過來收取報酬。”
男人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影將她逼到墻角。
語氣卻慢條斯理,“這種地方,從來沒有人敢叫我來。”
一吻下來,攻城掠池,直到禾夏眼前有些發黑了,才被松開。
她右手拽住面前人的領口,靠著墻才能找到支撐點,帶著軟氣憤憤開口。
“窮鄉僻壤的,可不是委屈你了,那你還來。”
房間溫度上升,兩人逐漸靠近糾纏,倒在床上。
男人習慣了主導,此刻眼角也染上情愈的色彩。
在快要沉浸時,禾夏聽到耳邊沙啞的聲音。
“誰讓這里有美人?!?
一陣陣的熱度逐漸淹沒理智,禾夏抓著面前的人的肩,感覺自己像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中浮浮沉沉。
天亮之后。
禾夏從床上坐起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肩頭的吻痕。
狗東西!
旁邊照例是一套新衣服,也不知道這地方男人從哪兒拿到的。
禾夏穿上衣服。
時間不早了,是該向村長告別了。
禾夏帶好東西,踩著“咯吱咯吱”的木地板,走下樓。
院子里,男人穿戴整齊,在和村長閑聊。
一旁是整裝待發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