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熟面孔
- 我,錦衣衛,開局斬殺指揮使
- 李奉先字孔明
- 2849字
- 2022-03-17 08:39:23
不知過了多久,府門外忽然傳來一個略顯青澀的聲音:“大人,有旨意。”
坐在院子里閉目養神的李忠被這一聲呼喚帶回到了現實之中,他默默地抬頭望向天空,見天邊已經泛起了一抹魚肚白。
“稍等片刻。”
李忠伸手抹了一把臉,轉身向祠堂走去。
當李忠將手伸向繡春刀時,他忽然抬頭看向了掛在正前方的匾額,許是昨夜沒有掌燈的緣故,他沒有看清匾額上的內容,現在天亮了,李忠借著屋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定睛看向書寫在匾額上的四個燙金大字:厚德載物。
李忠怔怔的看了良久,最終一臉感慨的長嘆一聲,道:“前世做事未免有些不擇手段,以致樹敵太多,放眼天下盡是仇人,重活一世,理應換個活法才是。”
“這一世,每逢做事之前,定要三思而后行,做人做事都要有所收斂,盡量少造殺孽,還是以德服人吧。”
李忠摘下繡春刀,回房間里換了一身嶄新的武備常服,與新婚燕爾的嬌妻沈氏打了一聲招呼之后,提著繡春刀出了家門。
打開府門,看見門外站著一名青澀少年,少年名叫方岳,年十八,時任小旗之職。
李忠在方岳的身上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看過之后,他又抬頭望向了隱藏在云層中的太陽,清晨的陽光并不刺眼,李忠與這縷陽光對視了片刻,晨曦的暖陽令他生出了恍如隔世之感,他長舒出一口氣,情不自禁的道了一聲:“活著真好。”
方岳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李忠,見他好像忽然變了一個人似的,有心發問,卻又不敢隨意開口,因為在他的印象里,李忠一向是沉默寡言之人,如今忽然見他竟然在對著太陽大發感慨,這一幕反倒令方岳感到有些不習慣了。
見李忠將目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方岳連忙收回心神,快步上前與李忠見禮,道:“卑職拜見大人。”
李忠聞言,默默的收回目光,沖方岳點了點頭,道:“走吧。”
李忠已經知道了此次入宮的結果,因此在發過一番感慨之后,他當即跨上了方岳事先備好的戰馬,帶著方岳徑直向皇宮走去。
二人在奉天門外翻身下馬,隨后被一名小宦官引領著直奔養心殿而去。
走在前往養心殿的路上,李忠所過之處真是別有一番風景,小宦官們在經過李忠身邊時,紛紛低著頭走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期間,竟無一人敢與李忠對視。
方岳默默地跟在李忠的身后,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幕,不禁發出一聲感慨,心道:“大人果然名不虛傳吶,就連宦官都要避其鋒芒,真給咱們錦衣衛長臉。”
雖然李忠年紀輕輕,但他的行事作風卻極為狠辣,東廠與錦衣衛的人頂多被世人稱之為朝廷鷹犬,而時年二十歲的李忠卻被世人稱作朝廷惡犬,其人行止幾乎已經到了可令小兒止啼的程度。
良久之后。
李忠與方岳被小宦官引領著來到了養心殿,二人在殿前廣場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方岳率先上前與站在臺階上的宦官行禮,道:“卑職方岳,見過陳公公。”
被方岳喚作陳公公之人乃是司禮監首席秉筆太監陳洪,司禮監首席秉筆通常都會兼起東廠提督的職位。
陳洪負手站在養心殿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方岳,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方岳,你小子年紀輕輕的,卻是越發的出息啦。”
方岳連忙躬身行禮道:“陳公公過獎了。”
“保定府的案子辦的不錯,鐵大人可是當眾夸了你一回,你可莫要讓鐵大人失望才好。”
“呵呵。”
陳洪的話,惹得李忠在心里發出了陣陣的冷笑。
陳洪是雍靖尚在潛邸時的舊臣,而他的優點則貴在對雍靖忠心耿耿,且心狠手黑,若是單以智商而論,他連給雍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陳洪說著,又將目光移到了李忠的身上,旋即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李百戶最近正當紅,就連主子都當眾稱贊過你幾回,若是將來發達了,您可得提拔提拔咱家啊。”
李忠故意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道:“陳公公過獎了,咱們都是替皇上辦事,又何必分彼此呢?”
一向不茍言笑的李忠,忽然向陳洪露出了一抹笑臉,這一舉動倒是將陳洪給搞糊涂了。
陳洪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臉警惕的看著李忠,皺眉道:“李百戶,這可不是你的一貫風格啊。”
李忠微微一笑,旋即沖陳洪拱了拱手,道:“從前年輕不懂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陳公公多多海涵。”
“我的天,他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陳洪見狀,不禁眉頭大皺,他實在看不透李忠的心思,于是只好默默的退回到了養心殿里。
陳洪離開后,李忠又笑呵呵的與身旁的江湖海打了一聲招呼。
江湖海不以武功見長,而是以能謀善斷著稱,由于體型肥胖的緣故,故而人稱小豬葛。
江湖海一直將李忠視作自己的頭號對手,而李忠卻始終將他給當成了一個小透明。
前世,二人在錦衣衛里的職位始終保持在同一級別,這也給了江湖海一種錯覺,使他錯誤的認為自己擁有與李忠一較高下的能力。
現在的江湖海遠沒有后來那么胖,現在的他頂多就是一名可愛的小胖子。
忽見李忠笑呵呵的跟自己打招呼,江湖海反倒變得手足無措了起來,他一臉警惕的直視著李忠的雙眼,道:“你要干什么?這里可是養心殿,你可莫要胡來。”
李忠聞言,頓時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道:“看來我真的應該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李忠踱步上前,一把攬住江湖海的肩膀,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什么。”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見江湖海想從自己的手中掙脫出去,于是李忠手上稍一用力,令江湖海的百般努力瞬間便化作了無用功。
李忠苦口婆心的對江湖海說道:“我已不再是從前的我,從今往后,我要換一種活法,你且拭目以待吧。”
“嗯?”
江湖海聞言一怔,好似看白癡般的看著李忠,壓低聲音道:“你有病吧?這里可是養心殿,你抽得是哪門子的風?”
李忠的話,逗得身旁的方岳露出了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于是只好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強行將這股笑意給憋了回去。
“沒規矩。”
養心殿內忽然傳出一聲十分威嚴的呵斥聲。
李忠幾人見狀,連忙規規矩矩的閉上了嘴巴。
說話之人乃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高庸。
良久之后。
養心殿的大門被兩名小黃門合力打開,高庸緩步走了出來,他一臉不悅的瞥了李忠一眼,道:“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
李忠聞言,連忙上前行禮,道:“卑職知罪,還請高公公責罰。”
面對眼前這位被數萬宦官宮女尊稱為老祖宗的高庸,李忠也是給足了他面子,李忠敬他擁有一副菩薩心腸,亦看在他前世對自己兒子照拂有加的份兒上,因此對他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
“算了。”
高庸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道:“有旨意。”
李忠幾人聞言,連忙單膝跪地,表現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圣上口諭,聽聞黑白雙煞近日在京郊現身,著李忠帶人前往京郊搜尋二人的蹤跡,將他們帶來見朕。”
高庸對李忠的辦事能力非常的認可,但是,他對李忠的行事作風卻實在有些不放心,于是他又刻意補充了一句:“留活口。”
“是。”
高庸見李忠仍舊單膝跪在那里,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淡淡的說道:“主子沒空見你,你自便吧。”
高庸說罷,隨手將沈煉彈劾鐵戰的奏疏扔向了李忠。
“是。”
李忠伸手接過迎面飛來的奏疏,轉身離開了養心殿。
高庸隨手打發了李忠,旋即對身旁的陳洪說道:“主子對李忠十分的信重,你可莫要再為難于他。”
陳洪聞言,一臉不以為意的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干爹,您可真夠瞧得起兒子的,兒子哪敢去招惹那個活閻王啊。”
高庸冷冷的瞥了陳洪一眼,道:“你少跟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若是惹惱了主子,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
陳洪見高庸說得十分鄭重,于是連忙擺正心態,躬身行禮道:“干爹教訓的是,兒子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