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之下,陸貝曦只能抬起手,輕輕的拍打著秋少澤的肩膀,小心的安慰著他。
“小姐,需要我為你們準備夜宵嗎?”
管家的聲音為秋少澤找回了理智,他不舍的放開了陸貝曦。而陸貝曦則是得到解脫,為管家送去了感激的眼神。
“額……你吃飯了嗎?沒吃的話,讓王叔幫忙弄一份?”
秋少澤壓下情緒,笑道:“不用了,我吃過了,我來只是來看看你。”
“哦,那王叔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
“嗯嗯。”
偌大的客廳因王叔的離開瞬間安靜了下來,陸貝曦看著秋少澤的模樣,還是下意識的坐遠了些,生怕這人待會又撲上來。
“秋少來找我有事嗎?”
看著陸貝曦那假得不能再假的微笑,秋少澤只能心中苦澀。看來,是不大記得他了。
“貝曦,這些年,你到底去哪兒了?你知道我……你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嗎?”
陸貝曦無奈的笑了笑,說:“我啊,就出去浪了幾年,這家里實在是呆不下去了,就去散散心之類的。”
“那你到底去哪了?”
面對秋少澤的窮追不舍,陸貝曦心下有些反感,“出國啊。”
似是感受到貝曦的反感,秋少澤滿肚子的疑問和思念只能自行消化,討好的說:“為什么不來冰帝上學呢?”
“不想去唄,在家里就一直被壓著,難道還跑冰帝找我哥,上趕著找虐不成?”
“他,也是為了你好啊。”
陸貝曦卻是不再說話,只是譏諷的笑了笑。表示他對我好不好,還需要一個外人來告訴她嗎?
秋少澤面子有些掛不住,只能扔下最后一句話,落荒而逃了。
“既然你沒事,以后就不要隨意玩失蹤了,大家都很擔心你。”
陸貝曦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了,這好久沒見的老朋友,大半夜跑到她家來找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就跑了?
打擾她睡覺。
——
這日,韓墨言他們這堆人已經踏上了路程,他們攀爬于半山腰上,一個拉一個的艱難往上移動著。
韓墨言走在沐傾蕓的身旁,柔聲問道:“怎么樣,還吃得消嗎?”
沐傾蕓累得直喘粗氣,說不出話來,只能對他點點頭。
“如果實在是承受不住,就不要硬撐著。”
沐傾蕓用‘不硬撐,還能怎么辦’的眼神看著他。
韓墨言笑了,說:“我背你啊!”
沐傾蕓愣住了。
而跟在他們后面的楚慕寒卻一臉陰郁,眼神都快能噴火了。
“要是實在看不下去,就主動出擊啊?學學人家。”
楚慕寒正煩著呢,陸澤睿這欠揍的話語出現在他耳邊,就差點沒把人踹下山去了。
白了陸澤睿一眼,繼續趕路。
“切,還死不承認,別等失去了再來找我哭。”
“我走不動了走不動了,累死了,我們休息會兒吧。”葉清逸的聲音在所有人身后響起。等所有人轉身時,他早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了。
楚慕寒看了一眼后,默默的轉身繼續前進。
陸澤睿調侃道:“你每年都是這樣,有哪一次沒喊過累?你看看人家沐小姐。”
葉清逸沖陸澤睿所在的地方直搖手,表示你愛怎么說怎么說,反正我走不動了。
陸澤睿無奈的搖了搖頭,跟上楚慕寒繼續走著。
蘇景辰看著兩行人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無奈只能往回走,拉起如死豬一般倒地上的葉清逸,拖著繼續走著。
“起來,走了。”
但是葉清逸紋絲不動,蘇景辰真想就給他丟這兒喂狼了,想了想,接著蹲下靠近葉清逸的耳朵說:“你再不走,你的傾蕓可就被韓墨言搶走了。還會被她看扁,覺得你還不如韓墨言呢。”
這話果然有效,只見葉清逸立刻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反而拉著蘇景辰就往前沖刺。
被拉著沖刺的蘇景辰,腦中卻全都是沐傾蕓與蘇祁相談甚歡的樣子,他的眼神一瞬間就變得陰狠了起來。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韓墨言:“前面就是墓地了,大家先在此休息一下,拿出你們最好的狀態去見他們,可不要讓長輩們覺得我們沒有禮貌。”
“等等我等等我,我……我來了。”
葉清逸拉著蘇景辰跑到了眾人眼前,葉清逸是累得半死不活,蘇景辰看起來卻好像屁事沒有,冷靜得就跟散步似的。
眾人散開休息,蘇景辰走到沐傾蕓的身邊坐下。
沐傾蕓看著這個平日里沒有絲毫交際的男人,心中滿是疑惑,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蘇景辰就先說話了。
“你跟蘇祁什么關系?”
雖然不知道他問這個干嘛,但是沐傾蕓還是如實回答:“他是我的醫生。”
蘇景辰輕嘲,“我看你們可不像是普通的醫患關系啊。”
“我們不僅是醫患關系,我們還是朋友。”
“朋友?他蘇祁也有朋友了?”
沐傾蕓不解的看著蘇景辰,可蘇景辰卻沒有回答她,站起來直徑離開了。
蘇景辰剛走,韓墨言就走到剛才蘇景辰坐的位置坐下,拿了一瓶水遞給沐傾蕓。
“謝謝。”
“蘇祁是蘇景辰的哥哥,他們兩個的關系沒有那么好,甚至還有些矛盾。”
他們關系不好,跟她有什么關系?
大家休息過后,所有人都在準備著進入墓地。
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著,就連平日里置身事外、事不關己的楚慕寒都在暗自整理著衣著。
只有她無動于衷的樣子在這其中顯得有些突兀。
看來這件事情,對他們而言很是重要。
走進墓地,大家分散開了,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出發,就連總是喜歡黏著她的葉清逸也一言不發的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而沐傾蕓則是從這些墓碑前一個一個經過。看著上面的圖片和姓氏,雖然韓墨言說這里有她沐家的一席之地,但是她卻一個都沒看見。
難以想象,一場車禍就能抹滅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證明,而他們就絲毫沒有覺得殘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