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格急忙把他攙扶起來,哈哈一笑道:“從此咱們就是兄弟了,我一向不會虧待自己人的。”
出于對雨格的尊重,百祝并沒有站起來,而是盤腿坐在了地上,這一點和他阿郎當初的做法竟然完全一樣。
石頭也興沖沖地走了過來,對著百祝胸膛就是一關,笑道:“行啊你小子,我們斗了一個多月了,你都不服我,結果雨格一來你就要追隨他。”
百祝很老實地說道:“你也很厲害,雖然你打不過我,我們就算是平手吧。”
石頭不滿道:“什么叫我打不過你?你也打不過我呀。”
雨格笑道:“所以百祝說的沒錯啊,你們倆算是平手。”
百祝這才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僅憑靈能彈就能讓我喪失行動能力。”
雨格也想知道啊,他把目光轉向覺月良辰。覺月良辰扯了扯自己的小胡子,用舍雅語解釋道:“這和你們身上的靈紋有關,在這個位置,”他指著自己的左胸脯,“這是你聚靈的地方,也是靈紋最薄弱的地方。平常你不會有任何感覺,但是當你發力的時候,只需要一點很小的外力,就可以打斷你的聚靈。”
雨格這才注意到,在百祝的那個位置,果然有一個*字,他又看了一眼阿郎的,發現也同樣有。雨格立刻就意識到,這也許是一個重要的情報,
覺月良辰一看雨格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著問道:“是不是覺得,從此以后舍雅人再也不可怕了,隨便什么人都能夠對付?”
難道不是這樣?
覺月良辰道:“傻小子,舍雅人如果那么容易對付,也就不配做天下第四的強族了。我只所以讓你這么對付他,是因為我在剛才觀察他和石頭決斗的時候,發現了這個問題。這孩子有一個奇怪的習慣,他利用靈紋聚靈的時候,只喜歡激活左胸處這一個*字符號,其它部位的*字符全部沒有動靜,所以這才給了你可趁之機,你要是用同樣的方法和阿郎比,就沒有任何效果,不信你可以試試。”
“那他們身上的這套靈紋,一共有多少*?”
“這誰知道,少說也得有幾百個吧。這是立體畫陣,是由無數個單一的平面畫陣組合而成的,每一個平面畫陣至少也得有一個*字符,所以你就別想這事了,機緣巧合之下能讓你取巧一次已經很好了。”
雨格尷尬一笑,他確實是存著繼續取巧的心思。
有了百祝乾之水這個新收的內應,雨格在這里活動就方便多了,百祝告訴他,他們的大祭祀,也就是牘葦,并不在部落里居住,而是生活在瓦兮洛湖里,他有一條畫舫,一般只有在需要補給或者向族內下達命令的時候才會靠岸。那有辦法召喚他上岸嗎?也有,他們族長隨身攜帶著一支鳴嘀,只需要在湖岸邊吹響鳴嘀,牘葦就會上岸了。
雨格表示,牘葦欠他點東西,他需要找牘葦討回,他希望百祝乾之水幫忙。百祝卻搖搖頭,表示他雖然是族長的兒子,但是沒有辦法讓族長吹響鳴嘀。雨格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如此這般和百祝一說,百祝雖然百般不愿,但是仍然答應可以一試。
且說申子羊他們漫無目的尋找,采取的是不斷抓俘虜進行逼供的方式,奈何這些智力簡單的粗直男,一個個心堅似鐵,守口如瓶,任憑羊子羊他們如何逼問,沒有一個肯開口的。就在這個時候,羊子羊收到雨格傳過來的消息,石頭已經找到了,也有了牘葦的消息,兩拔人馬很快匯合。
百祝猛然間看到那么多臉闖進部落,他用鼻子一聞,發現全部是赫爾織金堡的人,頓時橫眉怒目,差兒要和他們打起來。郭十二急忙阻攔,他怕這些高手下手沒輕重,把自己剛收的追隨者給打壞了。要哄這種人,郭十二是相當有經驗的,他鄭重地對百祝說道:“這些人全都被我收伏了,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對抗赫爾織金堡,不過我們采取的方式不一樣,我會成為赫爾織金堡的王,以后統治他們。”
百祝聞言環眼猛眼,直接就跪了下來,拍著胸脯保證道:“我愿效犬馬之勞!”
眾人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這也太好忽悠了吧?本來還有幾個人對雨格收百祝感到不滿,他們私下里認為雨格這是不務正業,百祝的存在很可能會破壞他們的大事,可是現在他們的想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甚至還有人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去收一個舍雅人做仆從?
雨格把他的計劃向眾人一說,大家都拍手叫好,認為可行,于是各種隱藏身形,按步就班而行。
切奇水族的族長蒼藍乾沉水正在為五線蛇王的死大發雷霆,他一邊指揮人去礦洞追殺那群偷獵者,一邊命人繼續挖掘,就在這時他接到族人來報,他的兒子百祝乾之水抓到了兩個奇怪的人,他認為這兩人非常重要,因此送過來獻給父親大人。
蒼藍乾沉水感到奇怪,便令人把百祝叫到跟前,兩個俘虜也一并帶到。雨格和阿郞被捆縛雙手帶了過來,蒼藍拿鼻子一聞,認出了阿郎是蘇阿木族的人,而雨格身上的味道卻相當陌生。
“見過蒼藍族長閣下。”雨格左腿下蹲,右腿后撤,擺出一個前弓步的姿勢,同時身子腦袋微沉,向蒼藍行了個舍雅人通用禮,正確的禮節是他的雙手也應該按在左膝上的,不過他現在雙手不便,所以一切從簡了。
蒼藍沉聲問道:“你來我切奇水族有什么事情?”
雨格起身答話,說道:“我奉吾師郜晟之命前來尋找大符師牘葦前輩,我師傅說,他已經找到了正確打開滅世古印的方法,但是以他現在的實力,沒辦法保證百分之百成功,因此我師命我前來尋求合作。”
“怎么合作?”
雨格道:“這個,等見到牘葦前輩,我才能述說。”
蒼藍哼了一聲,又指著阿郎問道:“這個蘇阿木族的小子是怎么回事?”
“路上很不安全,這是我雇傭的勇士,負責保護我的安全。”
“你既是郜晟之徒,為啥不使用九夜月族的人保護?”
“眼下九夜月族和貴族的狂化人肆虐,我認為聘請其他部落的人保護會更安全一些,您覺得呢,族長大人?”
“哼,你跟我來吧。”蒼藍說完轉身,向部落往走去。
雨格呵呵一笑,說道:“如果閣下不介意,我要掙脫繩子了。”他也不等蒼藍同意,雙臂一使勁,便把繩子崩斷了,稍微活動了一下手腕,把繩子隨意丟棄在一旁。
蒼藍扭頭時剛好看到這一幕,雨格的舉動反而讓他安心不少,因為雨格的長相很像大堡人,而他非常不喜歡大堡人,不過大堡人可沒本身單憑蠻力就掙脫繩子,即使是高級畫師也不行,這就使雨格徹底擺脫了大堡人的嫌疑。阿郎看到雨格掙脫捆縛,也是雙臂稍一使力,便掙脫了,當然百祝本身也就做個樣子,并沒有打算真的把他們捆住,否則的話,若真是他的俘虜,他早就把對方的胳膊卸下來了。
現在是清晨,四人來到湖邊,煙波浩渺的瓦兮洛湖上籠罩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能見度不足300米。雨格深深的吸了口潮濕的空氣,他太喜歡這種風景了,將來如果要讓他選擇一個地方養老,他一定會來這里。
蒼藍取出隨身攜帶的鳴嘀,其實就是一支特制的哨子,尖利的哨聲瞬間傳出,射向湖面深處。等了大概10分鐘,終于有一艘大船突破水霧,映入眾人眼簾。
雨格運足目力望去,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人負手立在船頭,一頭白色的長發隨意披在雙肩,他身上穿的是青色長袍,看款式和畫師塔的服裝很像,就是顏色不一樣。這人給雨格一種很儒雅的感覺,雨格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切奇水族大祭祀,
牘葦的聲音遠遠的從湖面傳來:“蒼藍族長,召喚牘某有何要事?”
蒼藍應道:“牘師,是九夜月族的祭祀郜晟派人前來尋你。”
“哦?”牘葦的目光立刻落到了雨格身上,“郜晟找我何事,你是他什么人?”
雨格行禮道:“拜見牘師,晚輩馮雨格,乃是郜師新收的弟子。”
牘葦問道:“你跟了他多久了?”
“只有半年而已。”
“我觀你靈魂飽滿,年紀輕輕已經是一印巔峰的實力,看來郜晟收了個好徒弟啊。”
“牘師謬贊了,晚輩資質愚鈍,尚未學到我師本領之萬一。”
“說吧,你師傅找我有什么事?”
“我師傅已經發現了徹底激活《滅世古印》上卷的方法……”
“什么?”牘葦失聲道,“此話當真?”他原本還在船頭站著,雖然船已經靠岸,但是絲毫沒有下船的意思,可是聽到雨格的這句話后立馬下來了,雨格只是眼睛一花,牘葦已經來到他的近前,他根本沒看清楚牘葦的動作。
雨格愈發恭敬了,低著頭仿佛不敢看他,“晚輩不敢撒謊。”
牘葦的情緒起伏的快,收斂的也快,他很快又變得古井無波了,淡淡地道:“那他遣你來尋我又是何意?”
雨格說道:“我師原本并不打算告訴牘師,他老人家一直心存著和牘師一較高下的心思。”說到此處,牘葦哼了一聲,卻沒有打斷雨格,雨格繼續說道,“但是我師在研究古印經文的時候發現,經文上的內容非常晦澀難懂,絕不是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破解的,可是他老人家一向獨行慣了,短時間內想要找人合作,很不現實,因此他只能找您幫忙。我師他知道牘師您學識淵博,有您的加入,一定可以快速破解經文上的內容。”
“哼,僅憑你的一句話,如何讓我相信此事的真偽?”
“我師亦知前輩不會輕易相信,因此命我記下了一部分經文內容,我可以當場默寫給您。”
牘葦怦然心動,說道:“隨我到船上來。”他也不等雨格答應,袍袖一甩,雨格整個人就猶如騰云駕霧一般飛了起來,輕輕巧巧地落到了船頭上。“跟我來,”牘葦率先進入船艙內。
雨格跟隨入內,發現船艙內別有洞天,這是一間堪稱奢華的房間,兩邊墻上各懸掛著四幅字畫,兩幅字,兩幅人像畫和四幅山水。桌椅擺設也都十分講究,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文化氣息深厚。
牘葦拿出一張紙和一支筆放在茶幾上,對雨格說道:“寫在上面。”
滅世古印上的經文,雨格是看不懂的,那是一種他從來也沒見過的文字,好在這個世界有靈壺,他可以堂而皇之的抄書,外人還看不出絲毫破綻。雨格一邊抄書一邊利用靈覺觀察牘葦的神情,抄了差不多200個字的時候,他發現牘葦的表情已經相當凝重了,他已經完全被這張紙上的內容吸引住了。
雨格知道是時候了,于是停手擱筆,站了起來,“晚輩只記下這么多。”
牘葦一把拿起紙張,越看越是失態,也不管雨格,嘴里念念有詞,整個人都進入了瘋魔狀態。雨格感覺,如果他現在偷襲牘葦,也許可以一擊成功,不過他想了想沒敢動手,他和對方的實力懸殊太大了,就算能成功,也殺不死對方,到時候自己就先掛了。
良久,牘葦才冷靜下來,又恢復了之前的從容不迫,而雨格則一直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站立著,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牘葦對雨格顯然是極其滿意的,臉色已經由之前的冷漠變得相當溫和。他詢問雨格道:“你師傅現在在哪里?”
雨格恭敬回答道:“我師仍在他的水下實驗室。”
“他可有什么條件?”
“我師未說,他只說要請牘師您前往一敘。”
牘葦來回走了幾步,似乎還有一些猶豫,不過他很快就下定了決心,“走吧,我們去找他。”
兩人下船,蒼藍父子和阿郎仍在岸邊等著,牘葦向蒼藍說明了情況,表示要去一趟九夜月族,回歸時間待定。蒼藍表達了他的擔憂,現在蛇王已死,萬一有強敵來襲擊切奇水族該怎么辦?牘葦想了想說,那就派個人跟隨吧,萬一有事可以讓他傳遞消息,百祝立刻表示愿意陪同前往,蒼藍和牘葦都沒意見,對他們二人來說,讓百祝陪同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四人剛走出部落,雨格笑道:“我在過來的時候殺掉了赫爾織金堡的幾個嘑士,搶下了他們的一樣東西,非常適合趕路。”他說著走到一處地方,從雪地里刨出六個滑板,這是他暗中通知申子羊他們事先埋在這里的。雨格給了牘葦一個,給百祝和阿郎每人兩個,他自己一個。
牘葦的學習能力很強,上手也很快,看雨格滑了一會就已經學會了,雨格暗自佩服,心說不愧是四印大符師,無論學什么上手都很快。百祝學習就沒那么快,摔了好多次跟頭才勉強學會,每次剎車的時候還是會翻跟頭。
四人一路向南疾馳,剛過多去多爾葉族的部落,牘葦突然間停了下來,大喝道:“什么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