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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傳授功法

酒家翁沉吟道:“你內力全失,受傷又重。我竭盡所能,且開幾劑處方熬了來你服用,三日之內若能止住嘔吐,正常飲食,即無大礙。”

嚴夫人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曾起誓來,但能找到呂家血脈,雖死無憾。我的病不醫也罷?!鞭D頭向周處道:“香娃啊,還有一件隱秘事情,當年王楷曾告訴我說,呂公的方天畫戟經他多方努力,已然找回亦收在那座山中,藏得隱秘,說是將來要傳授給你。可惜只怕除他之外,也沒有人能找到了。我今天告訴你,務必要去那里找尋出來?!?

周處連聲答應,心中卻道:只怕方天畫戟也被彭式侯成找去也未可知。我須得花些心思從彭式侯成那里弄回來,縱然把彭式的居所翻個底朝天,也要找上將出來。心中這么想著,口中卻不敢說,生怕嚴夫人聽了壞消息,再度昏獗。

嚴夫人又道:“這三日之內,我要將我所學過的功夫,一一傳授于你。你可要專心記憶。現在,教你點穴解穴之法。”當即將人體十二經脈一百零八個要穴位置說與周處:“人體經絡表里相合,內與腑臟相屬。計有十二道經脈,分別是手三陰經,手三陽經,足三陰經……”

酒家翁忽然插言道:“手三陰經包括手太陰肺經、手厥陰心包經、手少陰心經,手三陽經包括手陽明大腸經、手少陽三焦經、手太陽小腸經,足三陰經有足太陰脾經、足厥陰肝經、足少陰腎經,足三陽經有足陽明胃經、足少陽膽經、足太陽膀胱經,此十二經絡也稱為‘正經’。十二經脈通過手足陰陽表里經脈的聯結而逐經相連,構成一個周而復始,如環無端的傳輸系統……嚴夫人,我說得可對么?”

嚴夫人驚異萬分,連連點頭道:“對,對!你倒是……知道的如此清楚?!?

酒家翁走到櫥間,取來一冊圖書將于周處道:“家師精研臟腑經絡之學,首創針灸治病,乃是‘建安三神醫’之一。這冊書專談脈絡穴道與針灸,你且拿去閱讀,學會之后便即還我。嚴夫人,我來講解經絡之學與周處小兄弟,若有不妥,你再來指點可好,如此可以省下你許多力氣,你看可好?”

嚴夫人撐起身體行禮道:“多謝先生。老婆子我感謝莫名!”

周處看那經書上寫著《華佗枕中灸刺經》,忙起身向經書拜上一拜,又向酒家翁拜上一拜。

酒家翁也不扶他,公然受他禮拜,道:“小兄弟隨周太守出征剿滅彭式彭綺叛亂,保江東百姓平安。小老兒感激不盡,今略盡綿薄之力,以表謝意。不過此書實是我師畢生精研之學,并非可以輕易傳人,因此代我師受你一拜。”

酒翁隨即講解道:“十二經脈在體表左右對稱,分布于頭面、四肢、縱貫全身;六陰經分布于四肢內側和胸腹,六陽經分布于四肢外側與頭面、軀干。其中手太陰肺經共計有十一處大穴,我念與你聽:手太陰肺十一穴,中府云門天府列。次貝俠白下尺澤,又次恐最與列缺。經渠太淵下色際,抵指少商與韭葉?!蹦钔辏阒鹨恢v解與演示。

周處看那書中第一頁上,赫然繪著人體經絡,及諸大穴所在,依酒家翁所說,逐一印證,用手摸、按清楚。如此,花費大半日工夫,酒家翁才將經絡知識大體講解一遍。

嚴夫人見周處學得認真,酒家翁教得細致,連自己也不太明白的地方,也講得十分透徹,心中不由佩服,道:“香…處兒啊,你如今認祖歸宗,我也叫你處兒吧。這經絡穴道之學十分高深,內功練習與點穴都離不開此。酒翁所教,比我所學更為精深,你須詳加參透,虛心向學。那任督二脈運行之法,自小我已經說于你聽。其余經脈穴道,你要反復記憶熟練,特別是酒翁所教‘穴道歌’,不可忽視。明日我再教你內力運行法門?!鞭D向酒家翁道謝不已。

周處果然勤加記憶練習。酒家翁便去做了飯菜諸物送來不提。嚴夫人吃了酒家翁所開湯藥,再吃飯時,勉強吃了一些,嘔吐也不那么厲害了。只是一餐少于一餐,略多吃一口,便即嘔吐。

第二日嚴夫人提起精神,講解如何運用真氣,道:“周天搬運氣功。首先要會聚氣,導引,點穴,收功。聚氣之時,緩緩吸入一口氣息,引入丹田,如流水輕注,小腹外凸,意領真氣,沿任脈上升,雙手沿經脈作勢引導……”接著又講解“氣會膻中,腑會中脘”之理。

半日之中勉強將內力引導法門講完,接下來半日又講解點穴、解穴技巧。因周處內力在身,隨學隨用,倒也學得很快。

講罷,嚴夫人氣喘吁吁,道:“內功運用點穴解穴,乃至發力傷人,來不得半點急躁。你現在只是學會法門,須得練習純熟,方能做到克敵制勝。否則臨敵應變不及,反而會導致真氣走岔,走火入魔,縱令你真氣再強,非藥石可救,輕則半身不遂,重則當場殞命。如此練習,半年以內,不可與人動手。切記,切記?!币贿吔讨芴幘毩暎贿呍谂灾笇?,惟恐周處練功岔氣。

第三日上,嚴夫人指導周處練習輕功之法,教了半日,精力交瘁,道:“處兒啊,輕功練好,不僅可以逃生時化險為夷,攻敵時,身法也更為靈巧,可以使傷敵力量倍增。至于刀劍功夫,非我所長,更非一日可成,我無法傳授于你。婆婆三日來所授,實在是粗略大綱,虧得你是個聰明孩子,學得倒快!日后,你若能奪得《呂氏秘笈》,須得狠下苦功,扎實練習。當年溫侯出道之日,年方十七,英姿颯爽,俊美無雙,哪個少女不愛……”說著說著,眼前仿佛看到當年呂布年少青春,豐神俊美,陷入美好回憶。

片刻,嚴夫人回過神來,看看周處道:“處兒今年已有十四了吧!三年之后,你便也當是風華正茂,青春年少啦!到那時,你戒驕戒躁,既要學你外祖,更要勝過于他,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所以呀這三年之中,你不可急功近利,貪多圖快。另外,酒翁所授你的經絡之學,更加深奧精微,不愧為神醫華佗畢生心血。其中有發前人所未發的見解,你須詳加……領……會……會……”

忽然說不出話,一口氣忍不住,噴出一大口血來。原來這兩日來,嚴夫人飲食一餐少于一餐,但凡多飲一口,多吃半點,便即嘔吐,甚至嘔血。她為了教導周處武藝,勉強克制。此時實在到了燈枯油盡地步,無法忍耐,大口噴血。

周處嚇壞了,大聲呼喚酒家翁。嚴夫人道:“處……兒,不要叫喊,我……年事已高,精力……耗盡。早已厭棄……人世,久欲……隨呂公于地下。今日……臨終之際,得遂……一生心愿……甚感老天……恩……德,你須記住,現在離開……此地,到小孤山,尋你外……公的……方天畫戟,……大展神威……報……仇……雪……”一句話未完,倒伏在周處懷中。

酒家翁趕來,見大事已去,不禁難過。幫周處草草辦了后事,將嚴夫人安葬在附近山中。周處作下標記,以待日后遷葬。

酒家翁即按嚴夫人所說,敦促周處趕緊上路。一邊用華家醫術將其略略易容,以免再遇上對頭敵手。周處反復審視自己容貌,已經變成一名淳樸的農家少年,濃眉大眼,膚色黝黑,竟然完全認不出自己,十分驚嘆之際,向酒家翁請教易容之道。

酒家翁便拿出一部薄薄的小冊子送與周處,道:“這是家師與左慈打賭時贏來的,書中講的是易容之法,你且學來,日后再還我吧!這門技藝,關鍵時候,也能保命?!敝芴幥Ф魅f謝。

酒家翁又道:“周處小兄,你平叛有功,殺虎除害。教人佩服。因此我才愿意相助于你。日后行走江湖,但遇華門弟子,有所需求,報我酒家翁李旦之名號,或可有用。今日相別,但盼有相逢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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