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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祭悼周魴

  • 周處傳奇
  • 世俗凡夫
  • 2400字
  • 2022-09-12 17:56:30

周處向東方望去,但見星光疏淡,曙光已露,一夜已然過去。向文鴦道:“文三爺,天已拂曉。不知你有甚打算?”

文鴦道:“今聽士吉前輩所言,心中迷糊得很,尚須回去多想一想,待想得明白,應時而動吧!”

那藍蠻姑道:“何必急于回去,還是回去看那英雄大會,湊個熱鬧。”

文鴦笑道:“天下英雄莫能過我這位周處兄弟,何必回去看那勞什子大會。我們齊到山下喝上幾杯酒吧!”

陸雨拍掌道:“那敢情好。蠻姑妹子,你可愿同往?”

蠻姑道:“為什么不去?文三爺是我救命恩人,他到哪里,我便去哪里。”伸手牽著文鴦。

陸雨嬌笑道:“我處大哥也救了你,待會我和處大哥終于要和文三爺分手。你是跟著我們,還是文三爺呢?”

藍蠻姑笑道:“我當然還是跟著文三爺,若非三爺雙手抱住我,周大哥那一掌縱然救我我命,卻非受傷不可!”

陸雨笑道:“妹子,算你能說!我看你這般感恩,不如以身相許吧!”

藍蠻姑滿臉飛紅,道:“姐姐拿我開甚玩笑,只怕……文三爺已有婚配。”

文鴦倒也喜歡她的爽直,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想婚配,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哩!”

周處哈哈大笑,道:“既是如此,我便來做個現成媒人吧!”

藍蠻姑歡喜,嬌羞無限,推了一下陸雨,道:“我看姐姐和周大哥這般要好,我也要給你做媒。”

陸雨微笑道:“我和處大哥早有婚約,可不麻煩妹子啦!”四人說說笑笑,下得山來。

山下有個杏花村酒家,菜肴雖然一般,那汾酒卻是老辣。眾人歡喜,周處文鴦高興,吃得酕醄大醉,更兼前一夜未歇,酒后大睡。

周處直到傍晚方醒,卻見陸雨端坐桌邊,凝視自己。見周處醒來,陸雨粉頰一紅,眼神轉向別處。

周處打量一下,道:“那文三爺和蠻姑呢?”

陸雨道:“七毒圣母打探到此間,帶走了藍蠻姑。文三爺著急,便追下去啦!”

周處道:“糟糕,那七毒圣母十分難纏,怕是反對蠻姑和文三爺兩人在一起吧!”

陸雨道:“你倒是好心,替別人擔心。那文三爺武功比你還好,怎會怕那七毒圣母么?”

周處撓撓頭道:“說得也是。”

陸雨板起面孔道:“你自上次追擊韓綜之后,便一直不曾回去么?”

周處點頭。

陸雨眼圈一紅道:“你……不孝!”

周處愕然。陸雨道:“你父親……他……他……過世啦!”

周處一呆,猶如晴天打響霹靂,一跤坐倒,竟不說話。他萬想不到父親與自己天人相隔,永不相見。

陸雨見他一跤坐倒,半晌不言不動。不由嚇壞了,忙去扶他道:“處大哥,你莫傷心。好在我當時得到訊息,趕將過去,只是那時他已經不能說出一句完整話了。口中只念叨你的名字。”

周處這才緩過來,一時哭倒在地。半晌問及緣由。

陸雨道:“伯母大人,當時說他是舊傷復發,已經回天乏術了。”

周處心中難過,父親去世,母親獨自在家,自己作為唯一的兒子卻不不在身邊,她的生活是何等凄涼!想到此處,哽咽著道:“雨兒,咱們現在便趕回家去。”

陸雨知道勸阻不住,便即與他買來馬匹,星夜趕回鄱陽郡。

一路馬不停蹄,除了夜間休息與吃飯工夫外,兩人奔了七八數日,終于來到鄱陽境內。陸雨苦勸之下,周處方才略作休息調整,梳洗打扮一下,來到自家門前。

但見景物依舊,門庭如昨,想想父親已然不在,不由淚水涌出。忽見一人自院內走出,身旁竟然跟隨一只斑斕大虎,那虎直撲周處而來,倒教陸雨吃了一驚。

細看時,卻是虎山君。原來周處屠龍之后,那李孟公見他久久不回村中,便尋訪到鄱陽,將那虎山君交于周家。當時周太守對他大加賞賜。

此時虎山君跑得飛快,繞著周處陸雨二人團團而轉,十分親昵。久別重逢,人畜俱都悲喜交集。

那領著老虎出門的人正是瘸腿周安。他一下便認出周處。趕忙引他來見夫人。夫人聞聽周處竟然回來,三步化作兩步走進廳來。

母子相見,一時大哭,陸雨相陪一旁揮淚不止。

哭罷多時,周處看見母親容貌不整,憔悴許多,已不見昔日光鮮的風采,鬟邊已隱現白發,不由又是一陣難過,淚水又涌了出來。

周夫人看那周處,雖然一臉疲倦之態,卻更加高大威猛,陸雨站立身旁,風雅絕麗,心中卻是頗為安慰,暗中祝禱:夫君你雖棄我母子而去,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你也不必掛心啦!于是教人置座,拉著陸雨坐下。

陸雨知她心情難過,便偎在她身邊,輕輕握著她手。

周處淚眼婆娑,問道:“母親大人,我父親大人究竟因何而逝?”

周夫人嘆口氣道:“又能如何?還不是因當年受那韓綜的陰風指之毒。當日受了蒙面人一箭,那箭上卻有慢性毒藥,引發了那當年深入骨骼舊毒。”

原來,當日周魴受傷之后,回家不久,便即感覺傷口酸麻難當,如同百蟻鉆咬一般難當,一如當年中了九毒陰風指一般,那傷口之中散發出腥臭之味,熏人欲嘔。卻原來那箭上抹有慢性毒藥,所用的正是當年韓綜練陰風掌時所用之毒,新毒舊毒內外交攻,誘發了周魴當年潛伏在體內毒素。待到呂青兒發覺,便教人去找郎中,誰知找來數名郎中看了之后,均是搖頭,只說舊毒復發,已入肺腑,回天無力。

呂青兒心中難過,便想起當年那位救周魴的郎中臨別所說:“姑娘,這位周爺中毒時間已久,中間又與人拼斗勞累,你雖然將余毒吸出,保住了他性命,經脈卻已受損,部分傷毒留在骨髓,如果再次中毒,怕是沒有生還機會啦!縱然遇上良醫,也只能遷延時日而已。”不由大哭,卻又教人尋找周處不到。

到了晚間,周魴便即含恨而亡。

周處聽了,又是痛哭,大罵韓綜,心中下定決心要報父仇。

夫人教那周安準備香燭紙錢,選擇良辰節日,上墳祭拜。那日天高氣爽,秋風習習。一行眾人來到周魴墳前,只見墳墓新修,新泥宛然,四周草木萋萋,風搖林木。

周處點燃香燭,燃燒紙錢,將那些祭奠物品灑入火焰之中,口中誦禱:“不孝兒子周處今來看望父親大人啦!請大人前來領享供品。大人自養兒以來,便一直牽腸掛肚,提心吊膽,為不孝子操心費神,卻未能見到兒子轉惡向善,建功立業。今日相見,已然天人永隔。孩兒周處已是弱冠之年,長大成人,自今發誓,永做好人,不再教大人擔心……”

周夫人聽他低聲誦禱,哪里忍得住,早已哭成淚人兒一般。周處誦罷,想著父親昔日操勞,不由又是一陣大哭。

陸雨想到周處如此年輕,便失去父親,再想想自己爺爺當年和周魴幾乎同時去世,不由又灑下傷心淚水,跪拜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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