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一,一二一……”
天還未亮,已經有人帶著星獸伙伴在圍著整個臨時營地的外圍晨跑了。
那四道身影跑動的速度雖慢,但如果湊近一看就會發現,跑在前面的三個身影還各自背著一背簍的石頭給自己增加負重。
為首之人已經滿頭大汗,但還是抽空鼓舞著士氣:“大家加油,還有半圈就結束了!”
跟在身后的鴨類星獸和鼠類星獸元氣滿滿地回應著御獸師的鼓勵。
“嘎嘎!/吱吱!”沖鴨!/沖呀!
而在隊伍的最后,還有一只落后不少的星獸,發出了半死不活的聲音。
“吱喳……”等等我啊……
這在晨跑的人和星獸,正是周景、阿守、小十六和元寶。
周景和阿守祂倆在世界之書空間中,已經養成了每天訓練的習慣,到點了根本睡不著,索性就出來找個地方繼續訓練。
倒是元寶自己提出要跟著訓練這件事令周景有些意外。
沒有心靈溝通的技能,周景只能猜個大概,他覺得元寶可能是被阿守給刺激到了吧。
按照周景的了解,沒有御獸師的幫助,野生星獸想要憑自己的努力突破到成長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甚至如果天賦不夠,還可能一輩子都卡在幼年期巔峰,可以說是相當困難。
而元寶作為一只野生的淘金獸,從幼年期巔峰突破到如今的實力,僅僅只花費了五年的時間,可以說它的天賦在野生星獸中,已經算相當優秀了。
這是祂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資本。
而在今天早上,元寶一覺醒來發現天塌了。
在元寶的視角里,昨天晚上才突破到幼年期巔峰的阿守,僅僅睡了一覺,就直接突破到了成長期初期!
元寶覺得自己的三觀和自信心,一下就被阿守踩在了腳底,反復踐踏。
這是什么逆了大天的星獸?
不,這真的還能算是星獸嗎?!
在對世界之書空間不知情的狀況下,阿守的“天賦”和“運氣”,讓元寶狠狠的酸了。
有御獸師的星獸,命這么好的嗎?祂元寶怎么就沒有這么好的命?
回想起自己在野外提心吊膽、茍且偷生才勉強渡過的三十五年,元寶不由悲從中來,祂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祂以前過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而且,這小鴨子這么快就和自己同一等級了,之后的加急訓練,自己該不會壓不住祂和小老鼠了吧?
那可不行啊!祂還需要這份任務賺寶石呢!
在短暫的懷疑獸生后,元寶暗自下定了兩個決心。
一是祂以后一定也要給自己也找一個御獸師。
二則是從現在開始,祂要跟著周景他們一起訓練,絕對要變強,不能丟掉賺寶石的機會!
所以,當周景和阿守祂們準備出門晨跑的時候,元寶自告奮勇的也加入了進來。
不過很顯然,元寶并不能一下子適應周景他們高強度的訓練,哪怕沒有背著負重,祂此刻也只能勉勉強強不落后隊伍太多。
又一次跑到營地的入口后,周景終于宣布今天的晨跑結束。
元寶當即一頭就栽在了周景腳邊,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就那么累趴在了地上。
周景見狀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也很佩服元寶。
老實說,周景其實設想過元寶會半途打起退堂鼓,沒想到祂竟然拼著一口氣真的跟完了全程。
將負重物都收進了儲物袋,周景蹲下身把元寶抱了起來,一邊用魂力給元寶酸疼的肌肉做按摩,一邊鼓勵道:“辛苦了,你做得很棒,元寶!”
周景給星獸伙伴們一一做完按摩時,天已經亮了,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下,安置好元寶和小十六,周景和阿守又將開始一天的抽簽單人戰。
關上了石屋大門,周景看向跟在身旁的阿守,道:“阿守,準備好了嗎?”
阿守也很興奮,祂挺起胸膛扇動了幾下翅膀予以回應。
“很好,該去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特訓的成果了!”
……
不出意料,接下來兩天的單人戰阿守都贏得十分輕松,甚至比周景預想得還要好。
兩場戰斗,阿守憑借著等級提升后的身體素質和特訓后的速度爆發,都在沒使用碎石風暴的情況下獲得了勝利。
連周景都沒能想到,他當時無意中提出的“訓練場設計師”對決,竟然讓阿守開發出了飛沙走石技能的新用法。
一般情況下,飛沙走石作為致盲攻擊技能,在戰斗中的作用其實更偏向于致盲而非攻擊。
使用之后會在場地上揚起沙塵來阻礙敵方視線,并且生成一些小石塊,通過掀飛的石塊對敵方造成少量傷害。
就像拿小石頭砸對手,或許對于星獸幼崽能有些效果,但總體來說傷害真的微乎其微,像是給對手刮痧。
正因如此,以前周景一直都沒怎么重視過這個技能。
但現在,尤其是看過阿守的表現后,他對這個技能有了明顯的改觀。
飛沙走石揚起的沙塵和石塊不是場地上現成的物質,它們是通過技能凝結起來的巖元素。
換句話說,飛沙走石其實是一種對元素控制的應用。
阿守在世界之書空間中設計訓練場地時,就是用了飛沙走石技能。
先是控制巖元素形成沙子,再讓這些沙子緊密融合,形成更大的整體,以此類推,最終形成了訓練場上聳立的一根根巖柱。
流沙陷阱的制作其實也是這樣完成的。
阿守將小十六挖掘出的部分落穴陷阱內填充一部分巖元素形成的沙粒,再讓最表層的沙粒暫時融合,使其看起來就和正常的地面一樣。
這種融合并不穩定,只要有外力觸發,就會重新化成沙粒并向落穴內坍塌,從而將人卷入其中形成流沙的效果。
不過,這些都是周景后來進一步研究飛沙走石技能時,才一點點總結出來的內容。
阿守自身并不明白其中的原理,祂只是使用技能來達成自己想要的效果罷了。
總之,戰斗時,阿守靈活運用了飛沙走石的特性,揚起沙塵阻礙敵方的視線,然后讓沙塵出其不意地凝固在敵方的身體上,大幅度限制其行動,再給自己套上一層晶化盾。
在敵方御獸師和星獸都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時候,用最快的速度沖撞過去,直接把敵方給送出了對決場地。
于是就造成了“起手式是飛沙走石,致盲效果也是飛沙走石造成的,但最后卻出了個定身效果”的奇怪場面。
而且,兩次對戰都是如此收場。
對面的御獸師、星獸,還有場外的觀眾,全都懵了。
這招式合法嗎?他們怎么看不懂呢?
于是,他們困惑的視線投向了周景,而當時的周景同樣摸不著頭腦。
以至于他在被小隊成員圍著追問“是怎么做到的”時候,只能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
呵呵,這就是星獸技能,千變萬化,很神奇吧。
不論如何,他和阿守成功贏得了勝利。
晚上排行榜公布,不出所料,周景小隊總貢獻排行仍然保持在第一。
第二天是慣例的休息日,距離約定的日子,還有最后兩天時間,最后一天就要與周薇霜一戰了。
周景召集了除周薇霜以外的所有小隊成員,再次來到了當初做自我介紹的地方。
是時候檢驗一下各自修煉的成果了。
……
“喲呵,這小家伙對契約星獸的培育思路有點意思,竟然從飛沙走石這個低級技能中,悟出了點巖元素掌控的影子,小家伙和他這只星獸的天賦都挺不錯啊。”
周家內務閣中,周舉元看著水鏡里周景和阿守的對戰表現,捋了捋山羊胡,笑著點評。
與他一同觀看的周硯亭等人也紛紛點頭贊同。
“對了,我記得小少主好像還和他們隊里御狼獸那妮子有個半月之約來著?”周舒月雙臂環胸,興趣盎然地看著水鏡中的畫面,道,“算算時間,也快到時候了。”
“舒月你記得還真是清楚啊,”周舉元捋著胡子朝周舒月看去,“要不是你提起,我差點就忘記這一茬了。”
周舒月白了他一眼,道:“少來陰陽我,別說得像是你不感興趣似的,在場的不少人應該都很好奇這半月之約的結果。”
“那依你之見,認為他們誰能贏呢?”
“雖然賭約是說要四對一,但小少主他們那邊也不見得占優勢。”周舒月道。
“這么說你是覺得那小妮子會贏嘍,”周舉元說著點了點頭,也對周薇霜的實力表達了肯定,“能駕馭那只特殊的狼獸,那叫薇霜的小妮子確實算是這批崽子里最厲害的了。”
可隨即他又將話題一轉:“不過,這么早就判斷她能贏,還是有些太武斷了吧。”
“哦?”周舒月眉頭一挑,“那你倒是說說看,你覺得那四個小家伙要怎樣贏?”
“上次狩獵日回來之后,那妮子的狼獸好像就已經突破到成長期巔峰了吧,其他四個人的契約星寵,都還只是一群幼年期巔峰或者成長期初期的小家伙而已,而且此前完全沒有過團隊磨合訓練,就憑這樣,也能贏嗎?”
“這我可說不準,畢竟我又不是專業的星寵培育師,也會有眼拙的時候,”周舉元卻不回答,只是將這話題拋了出去,他看向了周硯亭,道,“不過,硯亭應該能看出一二吧,介意跟咱們說道說道嗎?”
一時間,周圍一眾長老的視線就像是約好了一般,通通投向了自己,周硯亭哪兒還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周舒月和周舉元這是在一唱一和演戲給他下套,要拉他下賭局,不禁在心里暗罵了一聲“一群狡猾的老東西”。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稍微說一說自己的看法了。
“你們先前說的不錯,老敏家那孩子的契約星獸確實很強,兩周以來的單人戰都發揮得相當出色,在這批進入星獸原特訓的孩子中獨占鰲頭,毫無疑問,她能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不過……”
周硯亭也是先肯定了周薇霜和月月的實力,隨后不緊不慢地分析出了他們的劣勢:“那頭狼獸的強大,也使得她很少會去運用戰術戰斗,通常都是一路平推過去。”
“就像一柄無比尖銳鋒利的長矛,在滿是普通士兵的戰場上,確實無往不利,但請試想一下,”周硯亭說著停頓了片刻,他目光深沉,看向水鏡中正與其余隊員討論戰術的周景,略微瞇了瞇眼睛,“若是戰場上,出現了一面能阻擋她的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