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想。我們先完成今天的治療。」盧教授不敢貿然答應，要是被發現，他可能會被藍于辰殺死。

一天的治療下來，十一累得直接昏睡過去。

盧教授準備離開，看了看沉睡的十一，腳步停下，伸出手，在十一頭的上方停下，手指收緊，收回手，嘆了口氣。

「我答應了。」坐在旁邊椅子上。

直到藍于辰回來，十一還未醒，眉頭深鎖，長長的睫毛微顫，汗水沾濕了髮絲和枕頭。

藍于辰雙手握著她的手，把她冰冷的手裹在掌心。

「藍先生，十一的治療開始見效，但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很可能會出現副作用，一旦身體出現排斥的徵狀，便必須送院，你要有心理準備。」

藍于辰蹙眉。

「當然這是最壞的情況，不一定會出現。」

盧教授給十一做了基本檢查，確定十一沒有異常後，便離開了。

藍于辰躺在十一旁邊，用手指輕撥她額上的濕髮，撫平她眉間的皺紋，輕輕把她摟入懷。

「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早上，十一終於醒來，只見藍于辰雙眼通紅，定定的望著十一。

十一的心像被針扎。

我只是個沒有錢，又不完美的精神病患者，怎麼配得到你的偏愛。

兩天後，盧教授再次來到。

十一正在大門目送藍于辰離開。看著遠去的影子，不禁留下淚來。

「捨不得就不要勉強。」盧教授提醒。

十一搖搖頭，回到臥室。

「我準備好了。」十一坐在床上。

盧教授拿出一枝針筒，從小瓶抽出液體，扎在十一手臂上。

治療開始，十一漸漸進入昏睡狀態。

幾小時後，十一突然出現抽搐，體溫上升。

盧教授立刻召喚教護車，把十一送到醫院，同時通知藍于辰。

藍于辰跑進醫院，直至衝入急癥室，剛好看到十一被推出來。

「十一！十一！」十一毫無反應。

藍于辰轉過身來，看見盧教授，揪住他的衣領，「為什麼會這樣？」

「我說過，這是現階段治療可能出現的副作用。」

藍于辰回過神來，放開盧教授。

「對不起。」藍于辰靠在牆上，深呼了一口氣，「她甚麼時候會醒來？」

「我也不知道，快則幾個小時，慢則幾天。」盧教授掩飾著心虛。

藍于辰回到病房，看著十一，突然電話響起。

「SY股票出現異常交易。」汪博軒的電話。

「能查到是誰嗎？」

「暫時未查到，但你最好回來一趟，現在SY人心惶惶，需要你坐鎮。」汪博軒警告。

「我現在回來。」藍于辰給雷三打了個電話，「十一在醫院，麻煩你來照顧一下。」

雷三趕到醫院，藍于辰還牽著十一的手。

「十一醒來馬上通知我。」

雷三點頭，拍拍他的肩膀。

盧教授再回到病房，給十一檢查。

「麻煩你在外面稍等。」盧教授對雷三說。

雷三站起來，離開病房，在門外守著。

盧教授拔去十一手上的針頭，拍拍她的手。

十一張開眼，看著身邊的人，點點頭。

盧教授把一根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不要說話，他抬起十一的手，在十一的掌心寫字。

「我只能幫到這裏，你要靠自己想辦法離開。離開以後一定要聯絡我，治療不能停。」

十一點頭，閉起雙眼，繼續裝睡。

雷三在門外守著，盧教授出來，把門帶上。

「她現在需要休息，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醒來，你先去幫她買一點日用品。」

房內的十一聽到雷三離去的聲音，馬上走下床，透過門上玻璃窗察看外面的情況。

她微微拉開門，閃身離開病房，從附近的樓梯往下走。

雷三回來，推開房門，沒見到十一，他敲了敲房內的浴室。

「十一，你在嗎？」沒有人回答。

雷三皺眉，他拉開門，浴室壓根兒沒有人用過的痕跡，心諳不妙。

他跑到盧教授的辦公室，用力推開門，「十一不見了。」

盧教授神色慌張，立刻跑到病房。

「通知藍于辰！」

三小時過去，十一還是沒有消息，藍于辰急得心浮氣躁，桌上的上件都被掃落一地。

汪博軒，甘澤和雷二整隊聚集在藍于辰的辦公室。

「醫院的監控沒有拍到十一。」

「她可能從窗口離開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我來調附近小區的記錄看。」

六個小時過去，所有調查都徒勞無功。

「如果十一不是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離開，而是清醒的情況下離開……」雷三推論。

這大膽的假設重擊藍于辰的心，懸著的心驟然掉到冰冷的海底。

「不可能，她答應過的。」藍于辰第一個否定了。「她答應過不會再離開。她說過會好好治療。」

眾人的目光落在藍于辰身上，他的浮躁不安已經令他不能理智分析。

「于辰，你先休息一下，我們會把十一找回來。」雷三說。

「不需要，先把十一找回來，她現在一定很怕。」

「十一不會有事。」甘澤說。「如果她神智不清，遇上她的人才會有危險。」

藍于辰靈機一動，說：「馬上查看醫院記錄，看有沒有人被襲擊送院。」

又過了兩個小時，仍得不到藍于辰想要的結果。種種跡象顯示，十一是主動逃走的。

調查從各方各面進行，持續了一整天，藍于辰坐在椅上，疲態賮露，雙手掩面。

「十一，你在哪兒？出來，好不好？」

淚水沿著他的掌心流下，心痛得像被壓著，不能呼吸。

他伸手抓著胸前的衣服，仍舒緩不了內心的痛。他伸手拉開抽屜，拿出一包煙，抖顫的手拿起點火機，火苗隨著手的顫動不停晃動。

好不容易，煙點起了，藍于辰吸了一口，痛楚得不到緩解，他一口接一口的吸。辦公室一下子彌漫著煙霧。

藍于辰拿起桌上的照片，喃喃自語。

「為什麼要離開我，難道你不知道，失去你，我會死嗎？」

藍于辰伏在桌上痛苦哽咽。

煙的火屑掉在相片上，燻黑了一角，藍于辰大驚，弄熄了煙，拿起照片掃走火屑，卻擦不走被燻黑的痕跡。

「對不起，對不起，別生氣，不要離開我……」藍于辰對著照片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