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務是躲開從四面八方向你射出的網球。」雷六發出新的指令。

十一微笑，重新帶起布條。

藏在不同位置的發球機向十一射出網球。單靠發球機發球的聲音只能推測發球的位置，辨認不出發球機射出的網球速度和方向。一個球飛來，十一險險避過，第二個球飛過來，十一沒躲過，打在十一身上，球速雖然不算快，但留下的痛感，讓十一提高了警覺。

控制室裏的雷六瞳孔收縮，如果眼神能殺人，他現在會馬上殺掉雷五。

「要躲開網球，不能只憑聽覺。要真正的感應，感覺物件的移動。」雷五認真的說。「現在才是真正的訓練。」

感應物件移動，談可容易。

十一不斷被球打到，手臂上多了多處紅印。突然，十一不動了，站著任由球打在身上。

雷六站起來。雷五按著他的肩，讓他坐下。

「這是一個過程，要學會，這苦躲不了。」雷五解釋。這苦頭要吃多久，就看十一的天賦了。

十一專注每個落在身上的球，感受球打在身體之前的感覺。

慢慢十一開始抓到路了。一個網球從後方飛向肩膀，十一向前彎腰避開，另一個網球從旁邊飛來，十一騰空一翻，穩穩落地。

「看，根本難不到十一，把速度提高。」雷五說。

網球以時速八十公里飛出，十一向一邊閃開。避開了一個球，卻被另一個球打中腰，時速八十公里的網球，等同於一輛在公路上行走的汽車。十一腰痛的彎下去，單膝跪在地下。她迅速站起來，重新集中精神。

過了三個小時，十一已經可以避開九成的球。

「再把速度調高。」十一對控制臺喊。

「不行！」雷六透過廣播說。

「再試一試！」十一堅持。

「讓她再試試，這難關她突破了，後面就容易多了。」雷五拍拍雷六。

「十分鐘。」雷六讓步。

十一蹙眉，雷六沒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開動網球機，把時速調高至時速一百公里。

十一更強烈感受到從不同方向逼來的威脅，以最快的速度左閃右避，雷五雷六在控制室屏息觀察。過了五分鐘，十一已經成功避過所有網球，但經過半天的訓練，明顯體力已到極限，身體反應開始減速，呼吸也變得紊亂。

一個網球以極高速度擊在十一肩後，十一身體本能地向地傾，另一個球打中小腿，身體失去平衡倒地。

一隻手按在控制儀的緊急終止掣上。場內所有訓練器材停止運作。

「訓練中止。」一把冰冷深沉的聲音透過廣播傳來，令十一不寒而慄。

十一左右張望，看到不遠處一棵荗密的榕樹，馬上跑過去，準備爬到樹上。

控制室裏，雷五和雷六並排而立，看著藍于辰連串操作，互望一眼，吞了口口水，不敢發聲，室內氣壓已經低得令人呼吸困難，直至藍于辰離開控制室，二人才吁了一口氣。

「還躲嗎？」冷酷的聲音在訓練場內響起。十一腳步一頓，還未踏上樹幹的腳緩緩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