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說:“既然是晏將軍帶回來的,就暫時囚在晏將軍帳內吧,明日與阿木爾談判。”
獲杉在涼國頗有威望,若是直接殺了只會激怒涼軍,拿去敲阿木爾一筆更有用。
反正就算他被贖回去了,阿木爾對他的信任也被動搖了,必會慢慢削弱他手里的權力,讓他變的不足為懼。
晏輕安領命:“是,末將一定把人守好了,必不負殿下所托。”
太子揚聲:“今日諸位都辛苦了,且先回去休息吧,明日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末將告退。”
一群人狠狠松了口氣,連忙退下。
“聶都尉稍等。”
川遙久華突然開口,眾人看看聶寒舟,又看看也準備告退的太子,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千滄玉階看向聶寒舟,落在最后才出營帳。
太子隨眾人一起出去,聶遠征故意等其他人都走了才靠近。
“殿下,可有什么需要末將出力的地方?”
太子笑說:“還真有一事需要辛苦聶將軍。”
他小聲交代了幾句,聶遠征連連點頭,隨后領命去辦了。
夜深人靜,巡邏的士兵還在執勤,幾個等著換班的圍在火堆旁取暖。
“你們說那涼王不會派人來偷獲杉吧?”
“他又不知道獲杉在哪兒,怎么偷?再說了,有晏將軍親自看守,誰偷得走?”
“也是,晏將軍身手那么好,敵人就算想明搶也不容易。”
“哎。”一個士兵壓低聲音:“說起來晏將軍這么厲害,人也長的不錯,怎么這么多年身邊也沒個紅顏知己什么的?”
有人來勁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晏將軍曾經有個青梅竹馬,都去那姑娘家提親了,結果那姑娘不喜歡他,嫁了別人。”
“但是晏將軍癡情啊,說了非卿不娶就真一個人過了。”
“是嗎?”問話的人好奇:“那姑娘嫁的夫君什么人物啊?還能把咱晏將軍給比下去。”
那人嘿嘿一笑:“當年確實也有名氣,不亞于晏將軍,只是命不怎么樣,現在跟晏將軍沒法比。”
“是嗎?那姑娘現在一定很后悔吧?要是嫁了晏將軍,現在可就是將軍夫人了,還有個如此癡情的夫君。”
“這話可不興說。”那人左右看看,壓低聲音:“那姑娘的夫家可不是什么尋常門戶,還生了個頗為厲害的女兒。”
“雖然她夫君現在不如晏將軍了,但那女兒有出息,全家人都寶貝得很,誰也招惹不得。”
“這要是被那小祖宗聽見了,不高興了,哎喲,你這舌頭怕是保不住了。”
說這話的士兵趕緊捂嘴:“有這么嚴重?”
那人嚴肅的點點頭。
“別聊了別聊了,該換班了,晏將軍的營帳附近要多警醒些,別出了岔子。”
“是。”
幾人去當值了,剛才的談話消散在了寒風中。
前半夜無事發生,到了后半夜,晏輕安的帳中傳出動靜,所有人都被驚動了。
大家趕到一看,聞卻的親信薛忠半死不活的被綁了起來,嘴也被堵上了。
晏輕安的手上有道口子,軍醫正在幫他包扎。
聶遠征撓了下頭:“對不住啊晏兄,沒防住這王八羔子,算我欠你的。”
千滄玉階持劍站在一旁,劍上還在滴血。
晏輕安面不改聲:“不關聶兄的事,是這小子藏的太深了。”
“出什么事了?”太子和川遙久華一前一后進來。
看見晏輕安受了傷,太子連忙上前:“晏將軍可有大礙?”
晏輕安起身見禮:“只是皮外傷,謝殿下關心。”
“晏將軍,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這小子傷的你?”聞卻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晏輕安面無表情:“讓大家見笑了,確實是他。”
聞卻大著嗓門:“這怎么可能?就他那三腳貓功夫打打那些小卒還行,對上晏將軍不是找死嗎?”
千滄玉階冷笑:“這薛忠的功夫雖然不高,卻是個會用毒的,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出手就是大動作。”
“前腳想毒死獲杉,后腳想毒死晏將軍,之前讓他去對付那些小卒可真是屈才了,也難怪他想另投新主呢。”
“而聞將軍如此喜歡演戲,凡是不上戰場的時間都用來演戲給我們看,也難怪演技如此爐火純青了。”
眾人驚訝,薛忠竟然會用毒?聞卻在跟他們演戲?
一個將領瞬間撥刀指向聞卻:“好你個聞卻,前些日子就是你賣了我們?!”
“你一個大啟的將軍,是瘋了嗎去勾結敵人!良心被狗給吃了?”
“誰讓別人有著一半涼人血脈,看不上區區三品將軍的職位呢?涼國都要亡了,你那一品青措大將軍怕是當不上了。”
聶寒舟從外面進來。
“你是涼人?”指著他的將領大驚。
為他解惑的是聶寒舟:“他的母親是大涼的宮女,當年隨郡主阿卓雅來了大啟,遇到了他父親,隱藏身份留在大啟。”
“三個月前,阿木爾親自找了他,收了他那亡母為義妹,追封郡主,并許他一品青措大將軍的職位,他便當起了涼王的狗。”
“這薛忠本名匯格,是涼王派來助他之人,真正的薛忠早就死了。”
這幾日搜集來的證據全部擺上,聞卻無可狡辯。
他面色灰白,但心猶不甘,死死的盯著太子:“你們什么時候發現的?”
太子笑說:“也不早,就在那張揭露阿布是奸細的字條傳入獲杉手里的時候。”
那奸細之前未曾露出任何馬腳,他暗中觀察了一日,也未看出何人可疑。
是以決定冒險做一出戲,用“阿布”的暴露引那人再次出手。
但僅憑千滄玉階一個人暴露身份后,想帶著獲杉從敵營脫身也過于冒險了些,所以另外派了一人去燒糧草,再讓晏輕安在涼營外接應。
為了防止阿木爾追蹤到,他們離開涼營后還找了個地方藏到天黑才回營。
聞卻倒也謹慎,自己不動手只派匯格下手,就算被抓到他也能演一出自己是被蒙騙的,只有個御下不嚴,不夠警醒的罪名。
比起通敵賣國,這罪名屬實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