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風廣白的臉色,溫孤冷冷靜下來了。
“我先去休息,明天再試。”
她救人心切,但也不是真的要用自己的命去換川遙久華的。
還有兩天時間,只要在這兩天內服下解藥就沒事了吧?萬一她真把自己搭進去還沒試出來,死了都得唾棄自己兩句。
溫孤冷簡單的洗漱了一番,躺下休息了,叮囑了一句明天一定要叫醒她。
風廣白應下,繼續去搗鼓解藥了。
……
刺眼的光照進屋里,溫孤冷睜開眼睛,茫然了片刻。
等意識回籠,她穿上鞋子出門,看見款冬在外面走來走去的,似乎在糾結什么。
“款冬,怎么了?”
看見她醒了,款冬松了口氣:“公子。”
突然想到什么,溫孤冷的臉色凝了起來:“我睡了多久?”
款冬說:“睡了兩夜一天了。”
今日,是他們離開奉臨的第十天,也是川遙久華最后的解毒期限,日落之后,藥石無醫。
溫孤冷抬頭看了眼日頭,已是午時,她沒問款冬為何昨日不叫醒她,只是冷著臉進了風廣白的藥房。
不用問她也知道肯定是風廣白授意的,風廣白沒有那么在意川遙久華的死活,自然是想讓她先好好休息,等穩妥了再試藥。
如果她此時沒有醒,風廣白或許會讓她睡到申時,留一個時辰試藥便是。
“開始吧。”
看著她神色不悅,連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風廣白也知道她生氣了,但他沒什么可辯解的,只是把對應的解藥配好,盯著她試藥。
如溫孤冷所想,那碗濃稠的毒藥可謂是苦出天際了,她從來沒喝過這么苦的藥,感覺能把人苦死。
等嘴里的苦味稍微減輕,毒帶來的痛感便擴散開,出了一身冷汗。
等她試了藥,風廣白幫她診過脈,探清情況后,剛端起解藥催她服下,她卻抬手攔住藥碗。
“怎么了?”
溫孤冷神色微妙:“好像……化解了。”
“化解了?”
風廣白搭上她的脈,剛才所服的藥確實被化解了,不需要再服解藥。
溫孤冷覺得穩了:“繼續吧。”
雖然這藥奇苦,還會刺她一遍,但是能被化解就說明沒事,果然這活只能她來干。
“好。”
風廣白把藥給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試了兩碗毒藥后,溫孤冷有些虛脫,趴在桌子上就不想動了,連手指都不想抬。
這玩意兒還真是不致命但廢人啊,好在老天開眼,讓她試出正確的解藥了,不用再繼續遭罪了,真是謝天謝地。
溫孤冷歇了一會兒,恢復點力氣之后準備回去繼續休息,等睡醒就能聽到好消息了吧。
剛走兩步,溫孤冷的步子停了下來,只覺得喉嚨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只來得及在心里罵了一句玩脫了,就徹底失去意識。
“阿凝!”
風廣白急急接住她,她的脈象全亂了,潛藏在體內的毒完全失控,來勢洶洶,似乎要將她吞噬。
“公子!”
聽見動靜的款冬沖進來,看見這一幕臉都白了。
“把桌上那碗藥拿去給川遙久華。”
風廣白丟下這句話就抱著溫孤冷去旁邊屋子了,她的毒必須馬上處理。
風廣白盤腿坐在床上,源源不斷的內力輸進溫孤冷體內,直至次日雞鳴,她的情況終于穩定下來。
他松了口氣,從柜子里拿了一個小瓷瓶,取出里面的藥丸給她服下。
那是故應晚昨天剛送來的解藥,本來就打算等她試完藥后給她服下的。
推開門出去,款冬在外面等著,看見他的時候驚呼出口。
“風大夫,你的頭發?”
頭發?風廣白看向自己的頭發,哦,多了幾縷白發,挺好的,這樣出去就不會有人因為他看著就年輕而質疑他的醫術了。
“沒事,早晚會白的,不要告訴阿凝,她不必背負我的事。”
“是。”款冬的心情有些復雜。
他們認識風廣白的時間不過兩年,也算不上有多深的交情。
但他對溫孤冷的態度好的沒話說,不管什么事找上他他都會幫忙,根本不考慮有多危險這種問題。
有次她還聽見風廣白跟別人說溫孤冷救過他的命,可她印象中還真沒這茬,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還是他出手相助結的緣分。
但若是他胡說的,他這態度又挺像溫孤冷救過他命的。
風廣白去藏自己的白發去了,也沒問川遙久華那邊的情況,服下解藥應當是沒事了。
款冬進屋去照顧溫孤冷。
……
川遙久華睜開眼睛,明亮的光讓他有些不適,瞇了瞇眼,完全適應之后,一偏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風廣白。
“醒了?”
沒看見溫孤冷的身影,川遙久華開口詢問:“溫孤冷呢?”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她還沒醒。”風廣白語氣冷漠:“你的毒已經解了,以后都不會再復發了。”
川遙久華以為他說的沒醒是睡著了,便沒有追問。
“多謝。”
“不用謝我,你的命是冷冷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
風廣白定定的看著他。
“是她日夜兼程把你從奉臨送到這兒,又不顧自己安危,舍了半條命替你試藥才把你救回來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日后你若敢做半點負她之事,我必殺你。”
川遙久華臉色大變:“試藥?!”
解毒最有用的方子莫過于以毒攻毒之法,尤其還是廣寒宮這樣的劇毒。
那樣的藥,就算用藥浴淬過身體,又豈能輕易嘗試?稍有差池就是要人命的。
剛才他說,她還沒醒……
川遙久華立馬起身,卻因為身體太虛跌了回去,他緩了緩,還是站了起來。
“她在哪里?”
風廣白帶他去了溫孤冷的房間。
女孩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許蒼白,神情安然,似乎只是睡著了。
川遙久華在床邊坐下,握著她的手。
“她什么時候能醒?”
風廣白說:“起碼還得再睡兩天。”
他都要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共生的了,怎么就那么巧的在差不多的時間身中劇毒,又在解毒之前兇險毒發呢?希望他以后不會連累她。
風廣白出去了,留川遙久華一個人在屋里陪著溫孤冷。
“風大夫,公子的毒是徹底解了嗎?”款冬小聲問風廣白,不想驚動屋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