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柔對溫孤冷的話自是深信不疑的,知道她們平安了,終于徹底放心下來。
哭了一會兒,心情平復下來之后,溫孤冷遞給她一根馬鞭。
“溪柔,抽他。”
阮溪柔頓時瞪圓了眼,“我……抽他?”
她在家里被保護的極好,又不是跋扈的性子,哪里做過打人這種事?
方才驚慌之下用簪子傷人已是破天荒頭一回了,想想都還后怕。
溫孤冷笑容溫柔:“對,他既然敢碰你,自是要承擔你的怒火,隨便抽,留口氣就成。”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接受這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若不當場報復回去只怕會留陰影,自己動手最好。
朝廷命官嘛,還是不能直接打死。
阮溪柔看著地上儼然無力反抗的人,捏了捏馬鞭,可憐巴巴的看向溫孤冷。
“阿冷,我、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
溫孤冷握著她的手,狠狠抽在高崇身上,頓時染紅鞭子。
“就這樣,抽他。”
阮溪柔的心跳的極快,她清楚的知道地上那人已經無法傷害到她了,無力反抗的驚慌和絕望已然散去。
看著染血的鞭子和那綻開的皮肉她是有些害怕的,可是,她握著她的手,周圍盈繞著她身上的香氣,那樣清晰。
她一點都不害怕了,只是有些慌亂,還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竊喜。
溫孤冷松開她的手,稍微退開一步,讓她自己發揮。
阮溪柔在她鼓勵的目光下狠狠抽了兩鞭子,然后鞭子一扔撲進她懷里,語氣軟糯。
“阿冷,我不難過了,我很開心,謝謝你。”
溫孤冷笑著摸摸她的頭:“不客氣,那我們走吧?”
她本就是為救阮溪柔而來,那些百姓自有宋鳴梧負責,也不可能全部偷帶出去。
等宋鳴梧把百姓聚集起來,搶占一道門后點燃信煙,伍志尚會第一時間帶人沖進來保護百姓,接著就看秦知府的速度了。
阮溪柔乖巧點頭:“好。”
溫孤冷讓她轉過去,隨后一鞭子抽在高崇腿間,徹底廢了他的命根子。
雖然這人活不了幾天了,但這種痛苦是他應得的。
溫孤冷只是給他下了軟筋散,是以每一鞭帶來的痛他都清醒著受了,最后這致命一擊更是讓他直接疼暈過去。
門外的人都被引開了,溫孤冷帶著阮溪柔瀟灑走人。
過來的時候就跟宋鳴梧打過招呼了,她救了人就走,現在倒是不用再去找他。
到了山下,看見不肯先行回城的弦音,主仆二人喜極而泣,她們都沒事真是太好了。
溫孤冷帶她們回了別院,引眉也是巴巴等著,主仆三人敘了會兒話。
知道秦知府他們會去救山上的百姓,那些土匪和那個狗官此番必亡,阮溪柔狠狠松了口氣。
經歷這番折騰,阮溪柔已然累了,但是她舍不得同溫孤冷分開,只想粘著她。
溫孤冷也知道她此番受了驚嚇,反正這院里也沒外人,她便暫時放下偽裝陪她一起休息了。
時至傍晚。
川遙久華醒來,得知溫孤冷已經把人救了回來,也沒受傷,秦知府那邊也開始剿匪了,進展還算順利。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估摸著溫孤冷還在休息,便也沒問。
梁木季平心里松了口氣,還好主子沒問,不然他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到現在他們已然看明白了,主子心悅七小姐,是不能接受別人對七小姐有非分之想的。
而那阮家小姐……嗯,對七小姐有非之想。
雖然七小姐拒絕了,也說清楚了吧,但這陳年醋主子未必不吃啊!
有落羽上前探路,又有引眉帶來的消息,溫孤冷省了打探這一步,是以匆忙趕到業川之后沒坐多久就繼續忙活了。
好不容易休息了,自是一覺睡到天亮。
阮溪柔醒的比她早些,這會兒看見她醒,吧唧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阿冷,早上好。”
溫孤冷一臉懵逼,眨巴眨巴眼睛,她這算是被輕薄了嗎?
阮溪柔捂嘴偷笑,迷糊的阿冷好可愛啊!
溫孤冷終于回神,捏了下她的臉蛋:“小壞蛋。”
倆姐妹鬧了一會兒,梳洗之后吃著早飯,聽落羽回復剿匪的情況。
秦知府是有些本事的,又有宋鳴梧他們里應外合,是以沒有太大的傷亡,已然成功。
高崇和那些土匪此刻都在牢里,秦知府正在寫折子,絕不姑息。
除了剿匪情況外,那高崇也調查清楚了。
年幼失怙,由舅舅舅母撫養長大,進京趕考前和青梅竹馬的表妹拜了天地,親上加親。
沒想到考中之后他直接前往業川任職,被當時的知府千金看中,為了攀附權貴,他竟派人殺了舅舅一家,以絕后患。
費知府就一個獨女,自是對他全無保留,盡心鋪路。
路無名和眾兄弟占據鶴憂山后就派人給高崇送了金銀示好,表示但有收獲必有他的一份。
金銀珠寶,美酒佳人。
高崇不敢私吞,也給岳父送了孝敬,言明來處。
財帛動人心,兩人逐漸迷了眼,便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表面上只有高崇與他們往來,而費知府是不知道的。
年前費知府因政績出色升任京官,如今是正四品太常寺少卿。
秦知府寫折子自然把這一茬也寫進去了,只是沒有費楷與此事有關的鐵證,如何定奪且看圣意。
“這些土匪鬧的這么兇,知府怎么可能毫無察覺?更何況高崇還是費楷的女婿,這事想也知道啊!”
沒有證據不能定罪,阮溪柔有些憤然。
溫孤冷給她夾了她最喜歡吃的竹筍以示安撫,免得她氣的沒胃口。
“那費楷想必是個謹慎的,不會和土匪之間留下直接證據,沒準這會兒他留在業川的眼線已經把這兒的情況傳過去了。”
“他若是反應快,先發制人,咬死自己不知情,認個治下不嚴,失察之罪,皇上也沒法罰太重。”
“證據還是要有的,不然只憑一張嘴說就給人定罪名,這世上怕是沒幾個清白的。”
阮溪柔不開心:“難道就讓他這么輕飄飄的揭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