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的越來越跟得上節奏，他漸漸地把她往舞池中央帶，她有點慌亂，“我們還是在剛剛那個地方跳好了。”

“沒事，有我。”

這句話像是蠱一樣一下子就安定了她的心，她慢慢地放松自己，只覺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最后一個旋轉的時候她感到突然一個重物撞向她，她想躲身體卻卻反應不過來，一個重心不穩摔在地上，而撞到她的那個人也作勢摔向她，腳上的高跟鞋踩在她的腳面上，并且在她的腳上轉個圈，疼痛感瞬間向她襲來，她忍不住驚呼，臉上一陣麻麻的，她知道自己的臉色正在發白。

摔向她的蘇默，趁機伏在她耳邊，冷然一笑，“這就是你不聽話還有霸占周哥哥的下場。”

蘇暖看到自己的妹妹突然失去重心撞到在地，他連忙上去扶起她，“沒事吧默兒？”

“大哥，我沒事。”她站起來臉上沒有了先前的冷厲，轉眼間變成一副受驚的模樣。

這時，所有的人都圍上來看著眼前的景象。

周暮生上去扶著慕小西，看到她臉色發白，眉頭擰在一起，緊咬著嘴唇，似乎在忍著極大的痛苦，“傷到哪了？”

“腳…疼…”她用手指著被蘇默尖頭高跟踩過的右腳，額頭慢慢溢出了冷汗。

看著那白色的鞋面上有一個圓形的黑印，周圍還有一些黑暈，他立馬就明白她的腳被踩的有多嚴重，他抱起她，向著圍過來的人群吼道，“讓開！”

他飛一樣地抱著她往外跑，蘇暖想跟他道歉，他甚至都不曾看他一眼，蘇暖第一次看到周暮生如此緊張的模樣，也沒有注意到身后的蘇默正一臉恨恨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門口泊車小弟已經把他的車開過來，他小心地把她放在副駕駛，“我帶你去醫院，忍著點。”

她靠在座椅上看著他臉色凝重的模樣，嘴角扯出一絲笑容。

“笑什么？”都痛成那樣還笑得出來，他白了她一眼。

她笑意更濃，今晚的他表情真是異常的豐富。

“難得見到你今天晚上的表情。”

“……”

一路狂飆，慕小西坐在車里就可以感受到飛一般的速度。

“周暮生，你慢點，這樣太危險。”

“你閉嘴。”

在周暮生的超速下，很快到了醫院，他打開車門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出來，快步進入醫院，空蕩蕩的醫院他的聲音格外響亮，“骨傷科在哪邊？”

“右拐第五間。”護士伸出手示意右邊的方向。

一個年長的老醫生，白花花的頭發，穿著大白褂，手里拿著剛剛拍的慕小西的片子，老花鏡后的一雙骨碌碌的眼睛在片子和周暮生身上來回轉。

“醫生，她的腳怎么樣？”周暮生眉頭輕皺。

“這位姑娘的腳骨有輕微骨折，是被人踩的吧。”他轉過頭問慕小西。

“是的。”

“本來腳骨就是比較脆弱的，經過那么大力的踩，像這樣輕微骨折已經算很好了，還好也沒有錯位，我先給你用石膏固定，這樣好的快些。”

“謝謝醫生。”

“這個是藥方，你去把藥買來。上面也有吃的量和方法。”他一邊說一邊把把寫好的藥方交給周暮生。

半個小時后，慕小西腳上被一大塊白布緊緊地裹著，像個粽子一樣，配上她身上的那件晚禮服，顯得格外地滑稽。

她瞅了一眼忍住笑意的周暮生，不禁苦笑，真是每次去參加什么晚宴都會受到人身攻擊，她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那女人了，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

“回家吧。”周暮生抱起她轉身往外走。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周圍的人都在看呢。”她貼近周暮生小聲地說道。

“這樣快點。”他無視她的話，更無視周圍那些護士和病人的眼光，大步走出醫院。

慕小西把頭埋在他的胸前，這樣周圍的人就看不見她的臉了，只是那胸口的溫暖和有力的心跳聲，卻讓她的心微微地發燙。

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晚上10點，慕小西堅持要回出租屋，但是周暮生堅持要帶她回自己家，說是為了好照顧她。她一陣無語，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好好照顧她這一個小女子。

但是當時她是坐在周暮生的車里，他說，要么你自己跳下去自己回去，要么你閉嘴安靜地休息。他都這樣說了，她一個小女子還能怎么樣，她可不能弄得車不毀她自己亡。為了她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只能乖乖地閉嘴。

側過臉看見他嘴角噙著的一絲壞笑，她突然就發現，越接近他，就越覺得他并不像表面那樣只是清冷、漠然，腹黑、霸道其實才是他的本性。

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來他的腹黑、霸道只有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表現出來。

車子停下的時候，慕小西發現這并不是周暮生家，而是一個大型商場，此時里面正燈火通明，但因為已經將近10點了，所以里面的人并沒有白天的多，她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他出去了一會，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個購物袋和一根拐杖，他臉色有點不自然地把購物袋扔給她，然后把拐杖放在車后座。

她打開一看，里面有兩套一樣的哆啦A夢睡衣，和兩套粉色內衣，不禁微微笑，“謝謝。”

但隨后就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碼，疑惑地望向他，他似乎知道她要問什么，眼睛望著前方，極其不自然地說，“猜的。”

然后慕小西咯咯地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她第一次看到周暮生如此窘迫的模樣，不由得覺得今晚受這傷就值了。

轉過頭看著路邊的法國梧桐，遠處流光溢彩的霓虹燈，竟覺得從未有過的溫暖。

月光從窗欞流淌進來鋪滿地面，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味道，自己只是離開了兩天，竟覺得已經離開很久。

此時慕小西正坐在床上望著衛生間的方向有嘩嘩的水聲跟電話里的寧語說，她今晚自己腳受傷了，住在朋友家，不回去了。

掛了電話，剛好周暮生從衛生間出來，對著她說，“水放好了，你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