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兒，你現在還是三品嗎？”

“喵（→）嗚（→）”舒團兒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距離四品還有多少啊？”明凡期待地問。

“喵（→）嗚（↓）！！”（快啦，快啦?。?

舒團兒開心地道。

“你要抓緊了呀，不然以后可就罩不住我了?！?

“喵（↑↓↑）嗚（↓）！”（不用擔心，我可厲害啦?。?

舒團兒挺起了貧瘠的胸膛，把自己的鋼板拍得響亮。

明凡很滿意。

舒團兒大佬的修為進境挺快的，而且她依然愿意保護自己。

他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貓薄荷，倒了一些出來，給了舒團兒。

舒團兒興奮、咧嘴、吃貓薄荷、癱倒、翻白眼、抽搐、呻吟......一氣呵成。

她快樂極了。

每天就跟著明凡到處走走，自己也不用動腦子，關鍵時刻出手虐虐菜，就能獲得足夠的貓薄荷，真是太幸福了。

作為一只有理想的貓妖，她現在的奮斗目標，就是明凡說的“實現貓薄荷自由”。

據他說，只要自己再保護他七八十年，就給自己怎么都吃不完的貓薄荷。

哇，想想就高興。

舒團兒已經決定了，在七八十年后自己貓薄荷自由時，每次都吃一把、聞一把、扔一把。

沒什么理由，就是富有，就是玩兒。

......

明凡看著一團泥似的舒團兒，坐在一邊想著自己的事情。

這是一個可以修煉的世界，武者的境界分為九品，最低的是一品，往上遞增。

在京城里，只要是四品及以上的武人，幾乎都入了官員體系，他們行事都有所顧忌，所以舒團兒的境界一般情況下夠用了。

而且明凡獨特的身份，導致官場的人們都不想動他。雖然沒有爵位和名分，但他再怎么說都是先帝的孩子，而且先帝在位的時候他也是很受寵的。

更不用說他一直都很老實，從來不參與朝堂之事。對那些位高權重的人來說，只要不危及他們的地位、只要不犯下滔天大禍，其它的都不是問題，都可以忍受。其實明凡到處查花邊事件，在他們看來真的只是小孩子玩鬧。

因此整個朝廷對他都很寬容。得益于先帝的余蔭，他一直都是皇宮隨便進、早朝隨便上，他同父異母的大哥——也就是當朝皇帝也不怎么管他，可以說比一般的王爺都要自由。其實在當朝皇帝看來，明凡這個論年紀都能當他兒子的弟弟，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罷了。

“明天查首輔，先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如果沒有什么結果的話，就得開始偷偷跟蹤了......”

想清楚之后，明凡將舒團兒扔回她自己的小屋子，回房熄燈睡覺。

而在幾百米遠處，若煙閣迎客樓里正是一片燈火通明，一片歡聲笑語。

那方處，鶯鶯燕燕絲竹亂；此地間，悠悠渺渺輕鼾傳。

......

第二天一早，明凡領著睡眼惺忪的舒團兒，來到了若煙閣的主樓——迎客樓。

這里是進行各種娛樂活動的地方，是若煙閣營業的中心。

明凡走進迎客樓的時候，見到的是徹夜歡笑之后的冷清。

地上零零散散地散布著各種垃圾，桌子上雜七雜八地擺放著殘羹和剩酒，所有的人臉上都帶著疲憊。

現在大家正在收拾著東西，準備休息。

這里的生活作息與常人不同，都是早上睡覺、中午起床，下午準備東西、開始預熱，到晚上才算是一天的核心部分。

明凡找到了跟自己關系最好的夏荷，她此時正與她妹妹秋菊在一起。

兩人平日里都配合著演出，此刻當然是在一塊兒的。

“夏荷姐，現在方便嗎？”明凡鬼鬼祟祟溜進了她們專屬的化妝房間。

夏荷正在卸妝，她邊摘著精美的耳飾，邊回答道：“可以啊，有什么事你說吧?！?

秋菊瞥了明凡一眼，清冷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最近有沒有聽說......關于首輔的事情？”明凡問道。

作為聲名遠揚的行業龍頭，若煙閣所接待的客人有很多都非富即貴，想要知道消息、特別是桃色消息，問姑娘們往往比去衙門管用。

而作為一個熱情似火、在各種場合都吃得開的花魁，夏荷所知道的秘密可太多了。

“我想想啊......幫我解開頭發，就像解死扣一樣就行......最近似乎是國庫空虛，首輔在解決措施上與戶部吵得正兇呢?！?

夏荷壓榨著小凡子的勞動力，慢慢說著。

“還有沒有其它的？”明凡幫她把頭發舒展開來，讓其自然垂下。齊腰長發散落在香肩之上，像是冰雪中綻開的黑瀑。

明凡對“國庫空虛”這種朝政之事并不感興趣，一想起來他就覺得麻煩。

再說了，當朝皇帝——元慶帝大修佛寺，還天天跟妖族打仗，國庫不空虛才怪。

“其它的？莫非是那種......？”夏荷在鏡子里詫異地看了明凡一眼，進而露出“我懂得”的表情。

明凡微微點頭。

正在逗舒團兒玩的秋菊也側過頭來，看向明凡。

“你昨晚說的大買賣，不會就是查首輔的桃花事吧？”夏荷恍然大悟。

“沒錯，酬金可多呢?！?

“唔這樣啊......溫首輔那人一直很正派，還真沒聽說過他搞出這種事情?！毕暮上肓讼?，轉頭問秋菊，“小妹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什么？”

秋菊嫌棄地把貼到自己身上的舒團兒推開，冷冷道：“沒有?！?

“那看來，我們是給不了你什么消息上的幫助了?！毕暮蛇z憾地聳聳肩。

“沒事兒，我再出去打聽打聽，這個事情本來就不確定是否有的?！泵鞣驳溃咽鎴F兒從秋菊身上扯下來，“走啦，別在這兒黏著秋菊姐了?！?

舒團兒不滿地“喵（↓）（↑）嗚（↓）”了一聲。

夏荷見他要走，壞笑地眨了眨眼：“不多留一會兒嗎？我買了件很性感的肚兜哦~”

說著，她在雜亂的衣服堆里翻找，抽出了一塊紅白相間、款式大膽、看上去似乎只有兩個巴掌大的布。

明凡拉著舒團兒，腳下離去的步伐加速。

舒團兒被明凡倒拉著，目光在那塊布上面久久停留。

小小的眼睛里，充滿了大大的疑惑。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知道夏荷肯定不安好心。

可是，就一塊破布，怎么值得拿出來炫耀呢？

明凡走出門，夏荷“咯咯”的笑聲依然在繼續：“哎呀，原來我是買了兩件吶~小妹你快穿上給小凡看看......小凡別走啊，哇，小妹穿這個真是......”

“咚！”

明凡用力關上了門。

平復了一下心情后，他開始思索起來。

夏荷都不知道的話，那問其他姑娘幾乎也沒什么用了，論信息靈通，夏荷可以算是頂尖的。

比她知道得還多的，若煙閣只有兩個人：舒婆婆和年葵。

年葵，五大花魁之首，是當之無愧的若煙閣絕對招牌，站在行業頂點的強者。她現在已經不怎么拋頭露面了——當然，即使是以前她也不怎么露面——現在整個若煙閣體系里，她就是僅次于舒婆婆的二號人物，日常的事務都是她負責的。

五大花魁分別是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和年葵。其實正常來說應該是“春夏秋冬”四個，但舒婆婆特別鐘愛單數，所以加了個數，湊了五。

一想到年葵，明凡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

“我們接下來去......找年葵姐？”明凡罕見地征求舒團兒的意見。

舒團兒聽到“年葵”這兩個字，也哆嗦起來。

同款的哆嗦，來源于同款的噩夢。

與明凡舒團兒、夏荷秋菊一樣，年葵也是舒婆婆一手帶大的。她要比其他人大五六歲，很早就幫著舒婆婆處理事務了。而在成為溫婉的花魁之前，她......很可怕，把大家都治得服服帖帖。

“喵（↓顫音）（↑顫音）嗚（↑顫音）~~~~？”

舒團兒瑟縮著，喵嗚著提議“要不我們不去了吧？”。

明凡無比同意。

他敲了敲夏荷的門，大聲喊道：“夏荷姐，你幫我留意一下我問的事情??！”

夏荷的聲音傳出來：“你進來坐坐嘛，小妹可是......哦豁~~~......”

明凡不理會她是否答應，頭也不回地帶著舒團兒離開了。

他知道，夏荷雖然沒說什么，但肯定會幫忙打聽的。

走出若煙閣后，兩人向西城進發。

若煙閣在京城的東邊，這里的各種商業活動比較發達；而西城則是達官貴人居住的地方。有個流行的說法“東城富西城貴，北城窮南城賤”，講的就是京城的情況。

而他們去西城，是為了找一個人——元開石。

他是靖王（明凡三哥）的嫡子，與明凡年紀相仿。平時大家談論起他的時候，稱呼不是“小王爺”，也不是“公子”，更不是什么官職，而是——

大夏第一紈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