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父親，母親，你們別離開我，鈺兒會很乖的，別離開……”

小女孩睡了過去，所有的一切仿佛塵埃落定。

天晴了，河靜了，神魔之尸也隨那人回歸原本屬于它們的寂滅之地。

石龍也隨她去了，那道靈諭，這條石龍為了一個約定竟等了近千年。

若有來世，希望她們主仆能再聚。

對于這里姜楓沒有一絲留戀，待小丫頭醒了姜楓也不詢問她的意見就直接帶她離開了，不過城外卻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座無名的衣冠冢。

水龍獸背上，像是很怕自己，小丫頭坐在最后面，目光始終注視著姜楓，她的記憶仿佛還停留在長眠之前。

終于小丫頭鼓起勇氣開口。

“那個，大哥哥，你見過我父母嗎？”

姜楓搖了搖頭。

“哦。”

小丫頭見此不再言語，只是那雙膽怯的眸子始終注視著姜楓。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到時我可以委托下皇城的朋友幫你打聽。”

小丫頭眸子一亮，不過又很快沉悶下去。

“不，不麻煩大哥哥了。”

夜里，小丫頭盯著姜楓手中的食物不停吞咽著口水

“給，想聽故事嗎？”

小丫頭下意識地伸出手可很快就縮了回來。

對此姜楓撕了一小口放在嘴中，小丫頭這才放心接過，但還是時不時瞄一眼姜楓。

“很久以前有個女孩，她本擁有所有女孩這個年紀本該擁有的東西，親情、友情，卻在某一天統(tǒng)統(tǒng)失去，雖最后僥幸活了下來，被人收養(yǎng)，收養(yǎng)她的卻是手刃了她父母親族的仇人。”

“那女孩不恨他嗎？”

姜楓搖搖頭。

“不知道，她曾經(jīng)也問過當初為什么不殺了她，那男人給她的回答卻是，若一個人沒有支撐自己活下去的理由，那人無異于一具空殼，而當時的你正是如此，所以我給了你一個不容拒絕的活下去的理由。”

“你想要我的命，隨時可以，但你得先變強，至少比我強。我們這一代人已經(jīng)徹底失敗，失敗的代價你也過了，若不想步入后塵……”

“男人明顯有很多話，卻難以出口。自那以后女孩便拼命修煉，陪她一起的還有她的哥哥，也就是那男人的孩子，每一次男孩都有意讓著女孩，直到一次換來的是女孩被他父親給打到剩一口氣。”

“后來男孩才知道女孩每一次贏了自己便有機會挑戰(zhàn)父親，開始時父親還有留手，但往后女孩便再從未贏過男孩，甚至在某次賭約中把自己賠了進去。”

“那個姐姐她好可憐。”

“女孩絕不愿意入贅仇家，她以自己生死為要挾讓男孩幫自己逃出去，出去之后憑借修煉的天賦，不到十年她就達到了神下一人境界，與此同時那男人也死了，原來那男人本就身患絕癥時日無多，十年前女孩離開不久男人就去世了。”

“對于絕癥的說辭女孩不信，事實也正如女孩所料，當初那件事本是一個陰謀，是一個為了奪取兩家的秘密卻被男人用殘忍手段化解。”

“有有心之人散布女孩身世，世人的愚昧終讓弒父的罪名落到了女孩頭上，自然也讓女孩與所在勢力捆綁在一起。”

“終于到了最后，一切漸漸清晰，女孩做出了她認為對的選擇。”

“所以那個姐姐她最后怎么了？”

“她阻止了當初的事發(fā)生，代價是以一輩人換來的，包括她自己。”

“那她一定是哥哥你很在意的人吧，怎么了，哥哥你怎么不說了，難道她……”

姜楓正傷感著呢突然身后一雙小手穿過腰間摟住自己，那陣觸感過了好一會姜楓才反應(yīng)過來，頓時一陣酥麻感傳遍全身。

“姐姐她走了，是嗎？我感覺不到她的生氣，不過楓哥哥也不必自責，那是她所選的路，過去是，現(xiàn)在也是。”

說話的語氣，除了她姜楓也想不出還會是誰。

“曾經(jīng)我天真以為那是我的另一面，太多次的理所當然的躲在她的身后，就連當初，當初，當初差點殺了楓哥哥的那件蠢事都是她獨自扛著，在她面前，仿佛我才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妹妹，她替我受罰我卻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她本應(yīng)擁有的。”

時間久久，背后的熱流已說明一切，但她還是強裝著堅強。

“你會出現(xiàn)那就說明……”

終于這個瀧影不愿面對的沉重話題還是被姜楓給提起。

“姐姐她的魂魄連同那些神魔一起，被奪走了，全部的線索指向了陰間的一位至高存在，太冥麾下九十九之一，自稱絕鳴無啼的古神祇。”

“太冥？”

“也就是俗說的太昏，他的領(lǐng)地介于太陽與太陰之間，如一冥河，橫梗于舊時的原住民之間，生者死地，死者生地，陰陽輪轉(zhuǎn)，源遠不絕。”

“瀧影，你今天的話有些多了。”

姜楓可不覺得讓一個現(xiàn)世的人了解那么多死地的事會是一件沒有代價的事。

“啊，這樣啊，不過楓哥哥還是喚我紫鈺就好，畢竟我的名字中原本就有一個鈺字啊。”

紫鈺俏皮的回了一句，還不忘朝著姜楓撅撅嘴，顯得很生氣的樣子。

“那誰，與吞晤，實力相比如何？”

姜楓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不準，不許，不行！”

紫鈺突然一下就炸了，連聲音幾乎也是喊出來的。

姜楓尷尬一笑，至于反應(yīng)這么大嘛。

“至于。”

“……”

……

“那個，你什么時候走？”

“楓哥哥是不是有事瞞我，不然就這么盼著我走？”

紫鈺那委屈的眼神都快化成刀子了。

“這還不是在擔心你，畢竟現(xiàn)在的你并不全屬于這個世界，待在這里太長時間的你會慢慢被這個世界的意志吞噬。”

“哦？是在擔心我，還是，曉夢姐姐？如果真是前者我會很開心的。”

“額……”

“我就知道。”

“那你呢，你又對她了解多少？”

“那得看楓哥哥問的是哪方面呢。”

“身材方面她確實完美，作為實踐者的楓哥哥你應(yīng)當感受深切。”

“咳咳，除了這個就沒點別的？”

紫鈺邪魅一笑，伏過身在姜楓耳邊輕輕言語。

“對了，還得麻煩楓哥哥照看下這個小丫頭，按輩分來說這丫頭還算是我的族妹。”

語罷背上就傳來了勻稱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