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妄并不知道自己這話有多大的殺傷力,接下來短短幾日工夫,這話隨著那些信紙傳遍了整個京城。
傅媛和楚明照的名聲徹底敗壞了,可不知怎的,去診治的御醫卻一口咬定傅媛腹中有了孩子。
婚禮如期而至。
傅嬋是與楚明妄一道去的三皇子府,這幾日楚明妄幾乎日日都在府中,傅嬋也愈發習慣了楚明妄的存在,只是心中依然覺得有些怪異。
譬如他分明未曾參加她與楚明照的婚禮,為何知曉那嫁衣是她的?
正要開口,卻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三皇子府到了。
兩人一下馬車才發現,皇后竟是親自出宮主婚了。
約莫是真的很滿意這個兒媳了,即便是頂著這般丑聞,都愿意出宮給她抬身價。
“互相利用罷了?!背魍剖强闯鏊南敕ǎ谝慌暂p聲說道。
傅嬋心頭一跳,不明白這個鎮北王怎的這般了解自己,隨后又眉頭一緊,想不明白傅媛和皇后能有什么聯系。
只是眼看著新人進了門,便也不好繼續追問,將視線挪到了兩個新人身上。
不看不要緊,一看便發現,傅媛身上的嫁衣明顯不合身。
經過那場鬧劇,傅媛自然是不可能繼續穿傅嬋的嫁衣了,那時距離婚禮也只有幾日工夫,便是內務府連夜趕工也是來不及縫制新嫁衣了,便只能尋了一身舊的出來湊合。
而嫁衣還不是更可笑的。
新娘身后,竟是一箱嫁妝都沒有,更別提什么陪嫁的丫鬟侍從了。
傅媛是孤身一人進的門!
傅媛早已料到了今日的場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口中隱約有了鐵銹味,從小到大,她從未這般局促過。
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旁人的看法,終歸她已經是三皇子妃了。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切都還沒有結束。
“參見皇后娘娘?!闭f話的是凌陽王府的管家,“我家王妃托我給您請個罪。”
傅媛心尖猛地一顫,倏地攥緊了喜帕,扭頭看向說話的人,只是眼前鮮紅一片,看不真切。
皇后臉上看不清喜怒,只是擺擺手示意他說完。
“我家王妃說了,待過幾日便請了組中長老來重修的族譜,將三皇子妃挪出了傅家的族譜,王妃托奴才告訴您和三皇子,往后三皇子妃便只是三皇子妃,與凌陽王府再無干系?!?
“嫁妝凌陽王府一分也不會給,至于先前三皇子給的彩禮,王府自會全數歸還。”
一石激起千層浪,誰也想不到凌陽王府會這么不給皇家面子。
傅媛整個人都險些暈過去。
什么叫挪出族譜?什么叫沒有干系?
傅氏她怎么敢!
皇后再也保持不了鎮定,只覺得自己臉上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胡鬧!”
“傅氏她以為自己是誰,傅二小姐和我兒的婚事是陛下做主,親自下了圣旨的,傅氏這般行徑便不怕陛下怪罪下來嗎!”
這是要以權壓人了,傅嬋見狀向前邁了一步:“皇后娘娘說的有理,不過……”
她掃了一圈眾人,輕笑一聲道:“不過凌陽王妃可也沒有抗旨,今日進門的不還是傅家二小姐么,王妃為了尊陛下的旨意,特意讓這惡心人的玩意兒在族譜上多留了幾日,不可謂是不和善了?!?
“你大膽!”皇后簡直是怒火中燒,手指顫巍巍地指著傅嬋,“你怎敢……”
“氣大傷身,皇后娘娘可要保證身體?!背魍p飄飄的掃了皇后一眼,輕攬住傅嬋的腰,將人圈入自己懷中,“王妃不過是說實話罷了?!?
好好地婚禮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皇后被噎的說不來話,新娘只一個勁兒的哭哭啼啼。
許久之后,一直沒有開口的楚明照忽然出了聲:“就到這里吧。”
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楚明照擺了擺手:“將皇子妃送去后院,各位請自便。”
所有人都以為楚明照是不想繼續丟人,可沒有人注意到,在無人關注的角落,他的視線一刻也沒有從傅嬋身上挪開。
夫妻五年,他怎么會認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