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瓊冷淡地勾了下唇，答非所問道，

“我本可以和我的的夫郎長相廝守的，我本該為他守身如玉的。”

“多虧了你，我背叛了他。”

“阿瓊，寧清希他什么都沒學過，他不會伺候你的……”

“那也好過你這么孟浪的男子。”

寧惟息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強撐著，他人都快搖搖欲墜了。

被喜歡之人如此輕賤侮辱。

他還是個少年。

羞憤，惱怒，心碎……然后便是近乎心如死灰的絕望。

寧惟息絕望地發現，他根本留不住南瓊，他根本挽回不了她的心。

他無能為力。

*

南瓊沉默著離開了，她重新穿上紅色的喜服，修長消瘦的身影在客房門口停頓了片刻，她還是回頭看了寧惟息一眼，久久的一眼。

那一眼極其悲傷。

寧惟息沒有回頭看她，他不敢回頭。

寧惟息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算什么。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么清楚了。

他還這般自甘下賤……多可笑啊。

“我放過你了。”

這是南瓊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在南瓊離開后。

寧惟息盯著墻壁發了片刻呆。

*

第二天凌晨，天還灰蒙蒙的，南瓊就受到了一道圣旨。

女官來給南瓊宣完旨之后，還和她說女皇讓她收拾完馬上到達前線戰場。

南瓊也沒矯情做作什么的。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白芍。

只是帶走了以唐爍為首的那群男子。

接了旨，即刻就準備北上。

這個消息傳出去，有人慌了。那就是剛成婚的十四皇子寧清希。

寧清希急匆匆地到了京城門口。

可除了駐守的官兵卻什么也沒有看見。

他眼眶一紅，緊緊握著手帕，剛要落下淚來，一張精美的白色手絹被遞了過來。

右晚像是早預料到了一樣，在遞過手帕后就漫不經心的收回手，嗓音懶散，

“別擔心，她只是打仗去了。”

寧清希：“……”

可是。

就因為她打仗我才擔心的啊。

右晚像是看懂了少年的意思，故作嚴肅的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道，“南將軍會贏的。”

雖然右晚與南瓊互相看不順眼，但在這種事情上……她們卻會意外的相信對方。

她會贏的。

簡單一句話就代表了右晚對南瓊能力的肯定。

寧清希聽力了，也微微放了心。

南瓊畢竟是大將軍，總歸還是有些厲害在身上的。

右晚懶懶散散的站著，視線和少年一樣看向城墻外面，余光卻看了寧清希千百遍。

她的小夢中情人啊……

右丞相摩挲著袖子里南瓊給她的和離書，意味不明的勾唇。

果然，他和寧惟息長得還挺像的。

怪不得南瓊愿意答應她呢。

*

南瓊離去那天。

寧惟息在城墻站了近乎一天。

他好像、心中朦朦朧朧的能感覺到，那晚南瓊為什么對他如此冷漠了……

是想趕走他，讓他徹底死心吧？

“笨蛋阿瓊。”

一聲嘆息很輕的飄散在空中，無人知曉。

風寒露重，他一身藍衫，長身玉立，衣袍的顏色幾乎和蒼穹融為一體，無盡的天空，無盡的藍，因為站的時間太久，他的肩膀上積了一層薄薄的水珠，侍衛周易幾次勸了他，但都被寧惟息趕走了。

他眼神一刻不停地望向遠方，即使看不見那位清冷絕華的將軍。

這一仗極險。

山高水長。

怕是再難相見。